看了一眼她慘白的臉色,鳳言靳退了兩三步,踉蹌的走出房間。
池塘邊,一大片水漬還落在地上,起了坑坑洼洼的小水坑,一路滴到主臥門檻。
他出神的看著池塘,不知在想什么。
陸遲走了過來,欲言又止……
兩刻鐘后。
大夫擦拭著頭上的汗,出來復命:“王爺,王妃嗆入體內的水已經全部排出來了,性命無憂。”
只需好好養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
鳳言靳:“孩子呢?”
“孩子……挺好的。”大夫有些忐忑。
據他所知,王妃一直都跟攝政王在一起,可腹中之子卻三個月了,很明顯這個孩子是攝政王的。
主子們之間的事情諸多復雜,縱有滿腹疑慮,也只字不敢多言。
鳳言靳松了口氣,把后面的事交給陸遲處理,快步走進屋里,守在床前。
南宮洛沉沉的昏睡著,腦袋偏向一側,闔著眼眸,睫毛卷曲挺翹,臉色白兮兮的,身子瘦弱的給人一種一捏就碎的感覺,可骨子里迸射出的倔強與強硬,叫人無法忽視。
寧愿死,也要護著這個孩子。
哪怕鳳君御負了你,你也這么重視這個孩子……
他握著她冰涼的手,無力垂下的頭輕靠在她的手背上,狼狽的合上了眼眸。
鳳家的人啊,其實都有一點相同的性格,強硬、霸道,說一不二,喜歡的東西必須得到,想做的事勢在必得。
他跟鳳君御一樣,都想要她。
也有不一樣的地方,鳳君御得到了,而他得到時沒有珍惜,珍惜時愛而不得。
洛洛,你叫我到底該怎么辦才好?
他沉沉的閉著眼,不知何時覺察到輕微的抽手動作,猛地驚醒,看見南宮洛已經睜開了眼。
“洛洛,你醒了!”他喜色,“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南宮洛抿唇,沒有說話,緘默的將頭扭到了里側,也沒有看他。
“洛洛,你還懷著孩子,怎么能做傻事?”他輕嘆,“就算不想待在靳王府,也得為孩子諸多考慮,你難道不想把他生下來嗎?”
她一言不發。
但她想說的話,全都寫在了臉上,對他的抗拒與厭惡,也毫不遮掩的表露出來。
鳳言靳拿她沒辦法,也不想再感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洛洛,你跟我說說話,心里難受?還是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說。”
她閉上了雙眼。
鳳言靳無奈至極,又愛又恨,又奈何不得,只能重嘆,被逼的不得不做出了讓步:
“只要你好好吃飯,不再做傻事,我不會再打這個孩子的主意,也允許你自由出府。”
南宮洛的睫毛輕顫了一下。
鳳言靳知道她聽進去了,當即加了一句:“我言出必從!若有違反,天打雷劈。”
“洛洛,我們先喝點藥好不好?盡快好起來,才能出府玩兒!”
看著她漸好的臉色,鳳言靳知道她答應了,高興地立即奔了出去,叫來下人,準備安胎藥。
可很快大夫走了進來,說不必服用安胎藥。
“為何?”
她落水了,身子羸弱,難道不該安胎?
大夫說:“在下方才給王妃診脈時,胎兒脈象極穩,絲毫沒有受驚的征兆,也沒有受落水的影響,在下斗膽猜測,王妃落水前,應該服用了一種效果極佳的保胎藥。”
鳳言靳聞言震住。
落水之前吃了保胎藥,她是有備而來?
也就是說,她不是真正的想尋死,而是掐著時間點,故意跳塘嚇他?!
覺察到這一點,猛地反應過來,扭頭看向屋內。
南宮洛扶著床沿,緩緩坐起身來:“鳳言靳,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
鳳言靳意識到被擺了一道,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