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鳳君御聞言,臉上并沒有什么情緒起伏,“本王會考慮。”
近些年來,他已經被催促習慣了。
離開慈寧宮,去往錦太妃處:
“給母妃請安。”
錦太妃剛用過午膳,慵懶的靠在貴妃椅上,兩名宮女跪坐在她的身前,仔細的給她按揉著腿腳。
“阿御來了,”她笑得溫和,“來,過來坐。”
她坐直了身子,握著兒子的手:
“剛從太后那里過來吧?”
錦太妃與太后共同伺奉先皇,但她的位置比太后要低一截,不過,自打鳳君御執政后,錦太妃的地位水漲船高。
如今在這后宮之中,她足以與太后持平,甚至更厲害。
“嗯。”鳳君御頷首。
“你將那紫炎郡主娶了,萬不可娶寧家的女兒,太后想借寧家的勢,把手插入攝政王府。”
屆時,太后就能壓她一籌。
她與太后多年不和,絕不會容許寧家的女兒踏進攝政王府的大門,這也是當初她把宣郁常常往鳳君御身邊帶的原因。
寧愿讓鳳君御娶宣郁,也不愿寧家的千金當她的兒媳。
“哦。”鳳君御淡淡應聲,“兒臣會考慮。”
太后讓他迎娶寧家千金,別娶紫炎郡主。
母妃讓他迎娶紫炎郡主,別娶寧家千金。
二人相斗多年,孩子們的婚姻也成為了爭斗的工具,在這水深火熱的宮廷中,只有利益,沒有感情。
哪怕是親生母子,也薄涼得很。
離開皇宮。
回到攝政王府,走進楓苑時,聞到熟悉的味道,看見熟悉的身影,在宮內所受的沉悶與壓抑、好像全部揮散,留下的全是溫柔。
她在睡午覺。
床榻上,她嬌小的身子側躺著,微微蜷著身體,被子蓋住了小半張臉,卷曲的睫毛像一雙輕盈的蝶翅,在眼瞼處投下淡淡的暗影。
呼吸淺淺,模樣溫柔且安詳。
鳳君御柔和了眉眼,腳步很輕的走進屋:
“她睡了多久?”
門口,守著的阿冉輕聲:“小姐剛睡下半個時辰。”
許是懷有身孕,身子沉,覺也多,再加上春困,幾乎每天中午,南宮洛都要睡上一個多時辰。
男人走到床榻前,輕輕掩好被子,俯下身體的同時,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
深深的埋首在她的頸窩里,蹭著她順滑的青絲,嗅著那令他無比心安的繾綣淡香,好似所有的壓力煙消云散。
“洛洛……”他眸子迷離,聲線繾綣。
輕拱著她,像只黏人的大狼狗。
只有跟她在一起時,才能感受到什么是愜意,什么是快樂,甚至渴望于像一對普通夫妻一樣,與她相知相守。
黏了她很久。
動作很輕,不忍吵醒她,用力地在她的頸窩汲取了好幾個呼吸的馨香,才戀戀不舍的松開她,去書房處理公務。
門關上時,原本熟睡的南宮洛睜開了眼。
眼中,毫無睡意。
聽著那漸遠的腳步聲,她眼中的光無比清明,格外清醒。
手腕一翻,從銀月鐲內取出了一粒淡黃色的小藥丸,放進嘴里,含在舌尖底下。
甜的。

一個時辰后。
鳳君御正在書房看折子,提筆落墨時,書房的門被從外推開,一抹纖細的身影晃晃悠悠的走來,還揉著眼睛,懵懵懂懂的,一副剛睡醒的迷糊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