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竹林,天然溫泉池霧氣裊裊,春日慵懶,桃色瀲滟。
“小姐,您怎么突然想繡‘鴛鴦戲水’呢?該不會是……”阿冉坐在岸邊,膝蓋上擺放著小竹籃,她一臉八卦與壞笑。
鴛鴦戲水,象征著男女之情。
她家一根筋的小姐,這是終于對攝政王開竅了~
南宮洛纖細嫩白的指尖捻著針線,這針線與治病的銀針差不多細長,可一個是繡花、一個是醫人,二者竟是天地差別。
醫人極簡,繡花極難。
“阿冉,好難。”
一塊淡藍色的方形手絹,被她刺了歪歪斜斜的幾根線條,還戳到了手指。
刺疼。
“小姐,刺繡不能著急,一針一線講究的是整齊細密,越細密越精致,您看,阿冉教你……”
阿冉拿著針線,一針一針的仔細教。
南宮洛垂著眸子認真看、認真學,自己也試著戳。
本來想戳鴛鴦的,卻戳出一只綠頭鴨……
阿冉看見,忍不住要笑,但覺得這樣不太禮貌,憋住了,并昧著良心夸贊:
“比我第一次繡的好。”
南宮洛信她才有鬼:“……”
一個時辰后。
泡好了澡,刺繡了一會兒,估摸著鳳君御該醒來了,便先行回楓苑,廚房那邊也送來了飯菜。
“鳳君御,醒醒。”
已經下午了,床榻上的男人合著眼眸,睡得安詳,素來棱角分明的輪廓此時顯得三分柔和,安睡時,身上的銳氣削減些許,整個人看起來都近人不少。
“鳳君御?”
南宮洛輕輕推了推他的手臂,可他睡得沉,沒有任何反應。
他這個人,生來是高度警惕的,不存在叫不醒的情況,看來,是受到了神經毒素的影響。
她柳眉輕擰,叫來阿冉:
“我給你的藥,你沒放多吧?”
阿冉忙道:“小姐,你說兩滴,我就只敢滴兩滴,而且這藥瓶是尖的錐子出口,也不可能倒多呀。”
南宮洛眉頭擰得更緊了,或許是因為第一次配藥,拿捏不到分寸。
“把藥給我,我稀釋一下。”
“好。”
忙完已是一個時辰后,鳳君御還在睡,南宮洛沒有等他,先吃了午飯,下午繡了會兒花,又吃了晚飯,飯后散步、練劍、繡花,躺下睡覺,鳳君御還是沒有醒來。
躺在他身旁,戳著他沉睡的俊臉,腦中突然冒出一幅畫面:安徒生童話里的《睡美人》。
一夜安眠。
翌日,清早。
上朝的時辰到了,江雪備好了車馬,過來喊人,可鳳君御還在睡,南宮洛解釋了用藥過度的事。
江雪說:“不一定是用藥過度,也可能是主子氣過頭了。”
親眼看見南宮洛對靳王投懷送抱,把自己氣的呼呼大睡。
南宮洛:“……”
她起了床:“我去街上買甜糕,甜糕里面有糯米酒,可以解一解他這嗜睡之狀。”
江雪忙道:“還是我去買吧,南宮姑娘,如果主子醒來沒看見你的話,他八成又該氣到了!”
“那我去前廳吃個飯。”
江雪趕緊說:“我讓人送到楓苑來!您就在床前吃吧!要是主子醒來沒看見你,又該生氣了。”
他是河豚嗎?一言不合就發脾氣。
“那我去一趟茅房,總不能把恭桶搬到這里來吧。”
“如果南宮姑娘不介意用夜壺的話……”
“不,我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