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提步走近,俯身單膝跪在她的身側,厚厚的毯子裹著她濕漉漉的長發,仔細擦拭著。
“這是什么?”他看著她指尖的煙。
這是他第二次問。
第一次,是在靳王府,她被剝去衣物,懲罰站在寒冬的夜里,她說,這是罌粟,有毒。
這一次,她說:“煙。”
“煙?煙草做的?”
鳳君御認識煙草,卻從不知道煙草還能做成這么精致細長的東西,以及這種新奇的用途。
“這種是一種特殊的煙草做的,叫雪煙,采用最嫩的雪煙煙葉葉尖部位,一株煙草只能做出一支煙。”
當時買這兩盒,花了二十來萬。
而且這種煙草抽著,對身體無害。
鳳君御似懂非懂,擦干了她發梢的水珠,大掌拂過之處,內力輕紅,長及腰間的青絲一寸一寸的變干,順滑如一匹上好的錦布。
“泡好了么?”
“嗯。”
“摟著我的脖子。”他取了另一塊干凈的毯子,裹在她身上,抱著她回楓苑。
動作很輕的把她放在軟榻上,問:“想穿哪件裙子?”
南宮洛抬眸,這才發現楓苑新添了兩個雕花漂亮的香樟木大衣柜,里面掛滿了琳瑯滿目的新衣服,從肚兜到大氅、從頭到腳,全部齊全,款式也特別新,做工都很精美。
她隨手指了一件,略有好奇的問:
“你當攝政王,是有俸祿,還是有別的收入?”
買滿這兩只衣柜,恐怕得花上萬兩銀子,放在現代打底都是幾千萬。
他可真是一擲千金,有錢啊。
“這是在打聽我的家底么?”他給她穿衣服,低笑道,“等你以后著手打理攝政王府,就能知道了。”
會有那一天么?
南宮洛垂了垂眸子,只是輕笑,懶洋洋的窩在軟榻上,從銀月鐲里摸了一板避孕藥,摳了一粒扔進嘴里。
鳳君御看見,眸色幽暗:
“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以前是偷偷地,現在卻是當著他的面吃,這么放肆,不過,他并沒有制止。
鳳言靳的事還未處理結束,上頭也有人盯著,著實不是懷孩子的最好時機。
他想在安穩的環境里,給她想要的生活。
南宮洛:“謝謝。”
“……”這是什么狗屁回答,他可沒有夸她。
“你哪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藥?”
這一板一板的塑封包裝,他長這么大,從沒見過。
“你只覺得我的藥奇怪,難道不覺得我人也很奇怪?”她揚著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鳳君御以前見過南宮洛。
那是在很久之前。
他去過一次南宮相府,看見年僅八.九歲的南宮洛坐在地上,汪汪大哭,兩個姐姐指著她罵,下人們在旁邊哈哈大笑,她哭得渾身哆嗦,嘴都不敢回一個。
如今的她又壞,心思又多,心眼兒小,睚眥必報。
如此一想,現在的她變得跟從前判若兩人,更是深諳醫術。
“你……”他猶疑的望著她,識人無數的他、甚至都不太能摸清她的底細,“該不會是妖精變得吧?”
南宮洛糾正:“是鬼,女鬼。”
“……”鳳君御眼角微抽,“哈哈,這真是一個好笑的笑話。”
“哈哈,我也覺得很好笑。”
他:“哈哈。”
她:“哈哈。”
兩人對視:“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