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官兵扭住蘇父,不顧他的掙扎與尖叫,強行把人押走,青樓內的其他人見了,個個低著頭遠遠觀望、不敢多言。
赫連夜背著雙手下樓,低聲嘟囔道:
“這攝政王的辦事方式越來越奇怪了,他要捉人,直接下令就行,怎么還寫狀紙,告到刑部去了?”
突然這么客氣,怪不習慣的。
嘟囔著走了。
刑部的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殊不見二樓憑欄處,立著的一抹纖細的玄墨色身影,從高處往下俯視,將方才發生的事盡收眼底。
嫣紅的唇角微勾,劃過一抹極冷的弧度,纖細的素手漫不經心的把玩著那塊純黑色的令牌。
下了樓梯,離開。
一邊悠閑的走著,一邊揚著手,將那令牌扔上半空,又穩穩地接住,單薄瘦弱的背影,乍一看,那衣服有些大,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就像小孩偷了大人的衣服,有些好笑……
蘇家。
刑部捉拿了蘇父后,又派出一支人手,來到蘇家。
蘇父只是個八品芝麻官,卻能拿出那么多金條賄賂順天府尹,他的財物來源是必查之處。
當官兵們來到蘇家時,蘇母嚇壞了,蘇軒挑大梁。
“我爹是朝廷在職官員,你們刑部有什么權利查我蘇府?”蘇軒站出來,指著他們怒道,
“況且,我姐是靳王寵妾,你們膽敢如此囂張,就不怕得罪靳王嗎?”
為首的官兵冷笑道:
“蘇側妃涉案入獄,蘇大人行賄被捕,我等奉尚書大人之命,查封蘇府,你一個無權無職的人,恐怕還沒資格攔刑部的路!”
他揚起右手,重重落下:
“查!”
一聲令下,官兵們闖入蘇府,推門的推門、翻箱的翻箱、踹東西的踹東西……
“住手!住手!我蘇家何時受過這等屈辱,你們這是故意羞辱!”
蘇母看見那些打壞的東西,心疼的直跳腳,失聲大罵:
“你們是土匪嗎!強闖民宅,我要告你們!靳王不會放過你們的!”
“住手!”
“那是我心愛的雕花瓷瓶,不準碰……啊!”
蘇母沖上去,想保護自己的花瓶,卻不慎被官兵反手推了一把,摔在地上。
“娘!”
蘇軒看見,氣怒得雙眼發紅,攥緊雙拳沖了上去,“你敢推我娘,我跟你拼了!”
抓起板凳,狠狠砸在官兵頭上。
“襲官!蘇軒,你竟敢毆打朝廷命官!抓住他!”
幾個官兵沖上去,強行扭扣住蘇軒,制服了他,把他抓走。
蘇母急的要追:“軒兒!軒兒……”
“娘!”
“抓走!”
“我的軒兒啊!”蘇母追到門口,拌了個跟頭,看著蘇軒被押上囚車,強行帶走。
女兒落獄,丈夫被捕,兒子被抓,靳王不聞不問,一夜之間,曾風光無限的蘇家就跟亂了套一樣,蘇母急火攻心,一口氣沒喘上來,暈死過去。
“夫人!夫人……”
下人們亂成一片,急的急、叫的叫、奔走的奔走。
全都亂了……
不遠處的街角。
一道玄墨色的身影單薄的立著,瘦小的背影吹著冷涼的夜風,略顯蕭瑟,一雙狹長的丹鳳眸晲視著蘇府發生的一切,目光極冷極冷。
作惡十年,早該付出代價了!
她轉身要走時,身后,一道銳利的聲音乍響:
“我就說攝政王怎么會突然變得那么客氣,原來是有人冒充他,到刑部報假案!”
喝聲落下的同時,那凌厲的氣息直逼她的后背心!
南宮洛警惕的扭頭躲避,男人的指尖卻是抓住了她的發簪,隨著她轉身的動作,簪子掉落,三千青絲似瀑布般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