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似重錘般鏗鏘落下,驚得所有人面色一變,當那道玄墨色的身影逆著夕陽而來時,隨之而來的氣場與威壓,令眾人紛紛彎下了雙膝,恭敬地鋪伏在地上。
“奴才(奴婢)參見攝政王!”
“小侄拜見皇叔!”
下人們、傅云、蒹葭,包括蘇落櫻都跪下了,還有鳳言靳。
那囂張狂妄到不可一世的鳳言靳,此時彎著膝蓋,額頭貼地,彎下腰身,跪在地上,恭敬地迎接著那走來的男人。
獨獨南宮洛站著。
她看見,十幾個人跪地弓身,屏著呼吸、全神貫注,再狂妄、再放肆,這會兒都乖得像一只只小貓。
她看見,那負手走來的男人,姿態隨意,眼眸懶懶的掀著,甚至一句話都不用說,哼都不必哼一聲,就已令所有人惶恐小心。
突然,她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權力。
不是鳳言靳那種的暴戾家暴,也不是仗勢欺人,更不是強行壓迫,而是像這個男人一樣,無論走到何處,再狂妄的人,都得淪為他的腳下之臣。
鳳君御行至鳳言靳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腳邊之人,冷淡的揚聲:
“衛精是本王抓的,也是本王審的,你對本王的審訊結果有什么意見?”
鳳言靳心底大駭。
皇叔日理萬機,好端端的、怎么會幫南宮洛捉拿衛精?
難道、南宮洛真的把他的計劃告訴了皇叔,皇叔現在是來尋他興師問罪的?
他緊著呼吸,腦中一片混亂,“我……不敢質疑皇叔……”
衛精被攝政王抓住,不可能還說假話,那便表明蘇落櫻的咳疾確實是裝的。
這十年來,鳳言靳一直以為蘇落櫻因為救他、落下咳疾,為了報答她的恩情,娶她進門、扶持她的弟弟、提拔她的父親,對她更是百依百順,有求必應。
昨日,查到衛精時,蘇落櫻也哭著說自己無辜。
在他心目中,櫻兒溫婉、善良、單純,沒有心機,可現實顛覆了他這整整十年的認知,狠狠地往他臉上甩了一巴掌……
他白著臉色,緩緩抬起頭來,無比愕然,且失望的目光看向蘇落櫻。
蘇落櫻臉色乍然蒼白,“王爺,我……我……”
她心驚,嘴唇哆嗦,解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連后院都處理不好,將來,如何堪以重用?”鳳君御冷嗤。
“皇叔,我……”鳳言靳紅了眼睛,無比心痛,一是前途,二是女人。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心愛的枕邊之人,竟是個十足的大騙子。
心痛!
恥辱!
“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皇叔,給我一次機會!”他福身磕頭,撐在地上的雙手、因為羞怒,緩緩攥緊,眼底也溢出怒火。
“我這就處理家事,還請皇叔移步。”
鳳君御冷淡的掃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鳳言靳抬起頭來,卻見南宮洛也在往外走。
當即喝道:“你站住!”
他還要找她算賬!
南宮洛駐足時,鳳君御也停下了腳步,懶散的掀了掀眼皮,“對了。”
他揚手,勾住南宮洛的脖子,將人拽進懷里,笑道:“小五送來的這件‘禮物’,本王甚是喜歡,笑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