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
馬車一陣搖晃。
孤光:“……”這幅度不小啊,王妃又做什么了。
下一刻,風弦歌探出腦袋:“穩一點,你撞到音音嘴巴了。”
孤光懵逼:“是。”
風弦歌又縮回去。
他單手托腮,看著滿臉通紅的小姑娘,戳她臉,被袖子擋回去。
謝予音用袖子捂小嘴,冷冷道:“風弦歌,我發現你腦子變好了啊。”問的問題,她都無法回答。
“我好了,你不是更開心嗎?”
少年笑得明媚,輕輕抿著薄唇,舔舐過余留的水漬。
謝予音捂嘴,強行轉移話題:“行了,剛才的重陽宴怎么回事?你們南陵重陽都干什么?”看看和東昭哪不一樣。
馬車一顛,風弦歌又“不小心”把她攬懷里。
“看看菊花,開個宴會什么的,皇兄說,他不喜歡爬山,可能也是不行吧。”
他笑瞇瞇道:“還有,我最喜歡吃糕啦,過幾天我給你做。”
謝予音忍不住笑了:“昨天謝恒寄信給我,說要帶著糕點到榮京來,你跟他們學就行。”
“是你的養父母嗎?”
“是。他們對……我挺好的,還被連累過。”
重生兩個月,她死活聯系不到親生父母,好像人間蒸發一樣。想起這個,謝予音就眼睛泛酸。
但原主養父母,還是能找到的。
太傅遠親謝恒和趙氏,十幾年前還幫助過太傅。太傅考上科舉后,他嫌鄉下人粗鄙,就沒和二人聯系,別人問起,也說他們是府內的下人,代養謝予音。
謝恒夫婦中年失子,從不信邪,對原主視如己出,讓她在鄉下過得比榮京還好。就這,太傅也不讓他們安生。
四年前重陽節,謝霄雪高燒不退,好幾個大夫都束手無策。全家人圍著庶女,拼命哄她開心。
巫醫說,五姑娘招惹邪祟,需要驅邪。
“咳咳,哥哥們,是我沒用……”謝霄雪俏臉慘白,淚如雨下。
她流著淚,掙扎起身:“是我自己身體弱,和四姐姐沒有關系!”
她一提,大家才想起來。
太傅青著臉道:“對啊,差點忘了謝予音,一定是她太臟,命格克到了雪兒!”
謝聞舟愣了:“父親,她在隔壁城里,和雪兒沒關系吧?”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太傅冷著臉吩咐,“雪兒善良,我可不慣著她,得讓她知道自己災星的身份!”
十日后,避邪物件被塞到鄉下。
桃木劍、符咒、銅鏡等物件裝了三箱,每張符紙上面,都寫著謝予音的名字。
好好的院子,被搞得像個道場。
謝恒怒火中燒,啪地扇過去一耳光!
“病了不去找大夫,反而跳大神驅鬼,驅的還是親女兒!謝淵他讀了十幾年的書,讀狗肚子里去了?”
“予音上輩子造孽,才有你們這種父母!”
謝家人冷哼:“太傅府有她,本來就是不幸!”
全程,重情重義的謝聞城沒說話,溫柔可親的謝聞遲沒說話,機靈聰慧的謝聞舟欲言又止。
他們圍著謝霄雪,噓寒問暖,驅完邪不久,雪兒病就好了,白氏舒了口氣:“大人,妾身就說雪兒是災星嘛。”
謝霄雪咬著嘴唇:“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受不住四姐姐命格……”
十日后,桃木劍撤了回去,原主氣得大病一場,謝恒夫婦更是成了全鄉笑柄。
饒是這樣,他們也沒嫌棄原主。
半夜,二人給小姑娘擦著眼淚,促膝長談了一晚上。
“予音,我們不聽他們說,只聽你說。”
“不回家也不要緊。不寵你的家人,咱們不要!以后你就是我女兒,有委屈就和我說。”
家人二字入耳,縮在榻上的小女孩眼眶紅腫,抱緊謝恒的脖頸。
她失聲痛哭。
為什么,她安安靜靜待在家里,什么都不要,也要被扣上煞神帽子?
是不是只有她死了,哥哥們才肯看她一眼?
回憶涌入腦海。謝予音拳頭發緊,眸底殺意騰騰!
好人沒好報。讓她生氣,太傅府也別想開心起來!
風弦歌也不親了,整理衣裳,一下下摸著她長發:“音音,又想起謝婢女了?”
“嗯。”謝予音淡淡道,“過幾天過節,我不會忘記他們的。”
她眼睛轉了轉,咬起風弦歌耳朵:“重陽節當天,咱們這樣……”
什么一刀兩斷,相安無事?太傅府虐待完了人,就能拍拍屁股走了?
風水輪流轉,往死里轉!
*
重陽節清早,謝家。
宸王府送了十幾個大箱子來。
白氏被扶出門,對上孤光如覆霜雪的臭臉。
孤光聲音發冷,他覺得見太傅還不如殺人:“白小妾,殿下王妃送來了重陽禮物,感謝全家十五年來的照顧。”
“她?”聽到小妾二字,白氏臉色更不好了,“那個喪門星,還記得送禮物來?太傅府都成什么樣了,也不見她幫襯一下。”
最近,謝家確實不太平。
次子病重,三子疏遠,她的管家之權沒了,太傅本人也因為輕視嫡女,被到處指指點點。
作為嫡女,宸王妃應該傾力相助的,結果她寧愿給鄉下人送錢,也不關照家人,還有良心嗎?
雪兒說謝予音進了七星閣,她才不信,那個廢物才沒有這本事。
一定是和南知意勾搭上了。那個南堂主看著清冷,沒想到也干這種勾當!
“王妃肯送禮,已經是你們高攀了。”孤光抱臂,眉目冷峭,“還有,殿下吩咐,要屬下親眼看您拆禮物,不得退回。”
十幾個大箱子,看著就價值不菲。
里面的珠寶,一定價值連城!
白氏臉色和緩了些:“算她有良心。下次記得送些藥來,聞遲和雪兒都病著呢。”
孤光眼神冷得能淬出冰,沒說話。什么叫不要臉,他算是見識到了。
謝霄雪柔弱無骨地走出門。
她睜大眼:“娘,別提四姐姐,我害怕……”
白氏摸了摸她的頭:“沒事雪兒,她肯定是心里有鬼,和咱們示好來的。”
“很快,她就會和你道歉來了。到時候讓謝予音把店給你啊。”
她含著笑意,打開第一個匣子。
“那個小沒良心的,發了財,還知道惦記謝家……”
沒說完,她笑容凝固。
謝霄雪湊過來:“母親,四姐姐送了什么來呀,珠寶嗎?”
六疊紙錢,安安靜靜地躺在匣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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