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霧一走。
江玄憋了半天了的話終于有機會問出口。
他神情十分嚴肅的看著傅行嶼：“七哥，司云霧的真實身份是不是終于被你發現了，其實她是對家安插在我們身邊的間諜吧！”
否則七哥怎么會在她身上費這半天時間？
駕駛座，一貫面無表情的傅乾，臉上有些沉默。
撇開司云霧在傅家的地位。
真的會有人選中她這么……不聰明的女生當間諜么？
傅行嶼捏著手機把玩轉動，望著司云霧清瘦的黑色背影，眸光深深：“那，你晚上睡覺最好兩只眼睛輪著站崗。”
江玄不解：“為什么？”
傅行嶼收回目光，看他，不帶什么情緒：“免得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江玄：“……”
傅乾乍然想起司云霧動手的畫面。
平淡，暴力，血腥，殘忍。
他懷疑江少打不過這個高三生。
腦子里出現這個想法，傅乾挺震驚的。
因為司云霧的外表看起來真的很不堪一擊。
江玄顯然也意識到這點，嘴角抽搐了下：“可她信佛啊！信佛就不能殺生！”
傅乾面無表情的友情提示：“江少，您信她信佛？”
司云霧把人打得滿地爬的時候，一點都不像信佛的。
江玄：“……”
這一秒，江玄更覺得司云霧瘋了……
……
司云霧已經一周多沒來學校。
她外套帽子扣在頭上，雙手插兜，不徐不疾的往高三理科大樓走。
帝城一中自創辦至今，出過太多狀元和天才。
人杰自然地靈。
帝城一中，風水寶地。
整個帝城的家長都擠破頭把孩子往這里送。
司云霧成績很差。
但因為傅家這層關系。
她并不在差班，而是在高三最好的理科一班。
班主任再厭煩她，想把她趕出一班，看在傅家的面子上，也只能忍著。
……
高三一班。
馮純轉著筆，桌上是一道手抄下來的數學題目。
她皺眉盯著紙上的題目：“小傅少怎么還沒來學校，我還有題想問他呢。”
程齊腳踩椅子，坐在她后面的桌子上。
手里握著一個棒球棍，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手心拍：“小傅少今天應該不來了。”
馮純扭過頭看他：“怎么了？靈若病的很嚴重？”
程齊吊兒郎當的抖著腿：“那倒不是，靈若已經出院了，沒什么大事。”
“那他們怎么還不回學校？”馮純問道。
一個男生訝異：“你不知道？”
馮純搖頭，她今天所有注意力都在這道題上，死活做不出來。
程齊笑了一下：“小傅少和司云霧退婚了，她還被傅家大房趕出去了。”
馮純眼睛發亮：“真的假的？”
“真的，我們都說了一早上的八卦了，你竟然不知道？”男生說。
馮純不好意思的笑笑，又問：“那司云霧現在在哪兒？”
程齊挑眉，眼底毫不掩飾的嘲弄：“局子里呢。”
馮純十分聰明，一下就想到事情始末：“謝家報警了？”
程齊點點頭，想到再也不用看見司云霧，心情很不錯。
他拍拍身側摞的挺高的書，最上面是上次月考的數學試卷，名字那欄寫著——
司云霧。
他屁股底下坐的就是司云霧的桌子，腳踩的是司云霧的椅子。
程齊吩咐自己小弟：“去把司云霧的東西都扔垃圾桶去，礙眼。”
小弟抱起所有書，往垃圾桶那邊走。
嗤笑道：“司云霧真沒半點自知之明，次次考試拖我們班后腿，成績連靈若的十分之一都沒有，還一直那么惡毒的針對靈若，也不看看她自己什么身份。”
謝靈若在一班，包括整個帝城，人氣都很高。
少爺小姐的圈子排外，看重出身背景。
沒人瞧得起司云霧這個收養的，對她十分厭惡。
今天中午知道退婚的消息，一班的學生都在幸災樂禍。
小弟走到垃圾桶前邊，手一松。
砰一聲沉響。
司云霧的所有東西被砸進垃圾桶。
一個女生嘲諷道：“靈若好欺負，她以為謝家也好欺負嗎？坐牢也是她活……”
女生聲音戛然而止，目光詫異的望著教室后門口。
是司云霧。
她怎么來學校了？
程齊不是說，她被警察抓去拘留了嗎？
司云霧雙手插兜，站在后門口。
黑外套帽子扣在頭上，面容冷白淡漠，盯著小弟看了半秒。
視線微垂，落在塞滿自己書籍和背包的垃圾桶上，瞳孔深處一絲血腥悄然上浮。
她雙手從口袋里抽出來，眼睛沉黑冰冷，看著小弟。
嗓音沙啞平淡：“請你撿起來。”
小弟有些意外她會突然出現在學校，稍愣一下。
聽到她的話，輕蔑的笑出一聲，一腳踩在垃圾桶上，抬著下巴：“撿什么？”
司云霧細瘦蒼白的手指一顆一顆轉動著手腕上的朱砂佛珠。
似乎在壓制著什么。
“我的書，請你撿起來。”女生禮貌的說。
程齊腳踩著司云霧的椅子，棒球棍支在椅子上，手撐著臉，沖她譏笑道：“撿什么撿，垃圾不該待在垃圾桶里嗎？”
一群人大笑。
司云霧一張臉清淡蒼冷，眉目不帶任何情緒。
沉冷黑眸看著小弟，嗓音低啞，極淡：“垃圾是應該待在垃圾桶里。”
程齊和他周圍的幾個女生表情不屑。
小弟也囂張的笑。
突然。
砰的一聲巨響。
眾人幾乎沒看到司云霧的動作。
小弟被猛地一腳狠踹出幾米，重重撞上墻，又摔砸在地上。
整個教室都因為這一撞，在震顫。
小弟趴在地上，疼的連聲音都發不出，青筋直爆。
一片死寂中。
司云霧走過去，抓起小弟的頭發把他活生生提起來，將他的頭狠狠按在垃圾桶里。
一米八幾的男生，完全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司云霧半蹲著，抓著他的頭發，把他的頭扭過來，迫使他與自己對視。
“現在，誰是垃圾？”女生嗓音淡而嘶啞。
手腕那串紅色佛珠，仿佛浸了血似的，殺意恐怖，令人頭皮發麻。
小弟劇烈喘息，臉上的輕蔑已經完全消失，瞳孔緊縮，本能的滿溢恐懼。
一班教室外，已經聚滿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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