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上前一把抓住溫暖的衣襟,動作粗暴的將她拉扯往門外去。
“阿,阿恒,不要趕我走。”
她死死的抓著男人的手腕,眼底蓄了一層薄薄的淚霧。
“求求你了,不要趕我走。”
溫暖的哀求并沒有換來男人的心軟,她被直接推了出去。
徐恒將破木門插上木栓,無視門外的捶門和哭喊,他打開手電坐在了溫禮的身邊。
“小禮,餓了嗎。”徐恒撿起地上的袋子,里面裝著他剛才出去買的面包和水。
撕開包裝,他將面包遞了過去。
“先委屈你了。”
溫禮沉默的扭開頭,發白的唇緊緊抿著。
手電熾白的燈光與昏黃的煤油燈相輝映。
灰塵在空氣中漂浮著。
徐恒的動作遲疑了兩三秒,然后收了回來。
“我以前答應過你,新婚蜜月帶你去新西蘭過的。”
他咀嚼著面包,因為長時間沒有攝入水份,口腔里一片干澀,聲音聽上去也啞啞的。
“小禮,我不會食言,我會帶你去的。”
“徐恒,你清醒一點,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是嗎?”徐恒面無表情地抬起頭,雙瞳里冷靜的幽深,“可我不想結束,我們換個地方,換個身份重新開始。”
他不在乎溫禮和霍璟言的那些事情。
他要帶著溫禮離開海城,永永遠遠地逃離這一切束縛。
“換個身份?”她扭頭看向徐恒,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微微瞇著,“徐恒,你想逃去國外當黑戶嗎?”
“留在海城,我也只有死路一條。”
他垂下頭,嘴角自嘲似的上揚著。
霍璟言和徐林早就給他布下了局,他們要的不是把自己趕出徐家,他們要的是自己的命。
什么天上掉的餡餅,無非是涂了糖霜的毒藥,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到頭來都是那兩人在暗箱操作。
他親手簽下的那份陷阱合同,已經完完全全把他半只腳拉進了地獄,永遠都翻不了身。
就像明知那是徐林勾結外人的陷害,他的父親也沒有再給他第二次機會。
不僅如此,還要將他送去面臨十年牢獄之災的法庭上,以此來堵住那些股東的嘴巴。
可分明他才是徐家正統的子孫,父親卻從小就偏愛妓女所生的徐林。
無論他怎么做,父親都從未正眼瞧過他一次,更可恨的是他的母親。
當徐恒從徐林哪里得知,是母親給溫暖泄漏他在法國的酒店住址的那一刻,他所有的信念都崩塌了。
什么打著一切都為你好的旗幟,其實是自己被隨意操控著的可悲人生。
他的父親寵愛私生子,他的母親也只是把他當成爭奪徐家的棋子。
這世間,他所在乎,所想證明的人,從來都沒有真心待他。
徐恒隱在光陰中,額前的黑發給吹動,他的聲音透著蒼涼和絕望。
“小禮,跟我走吧,我在境外有幾個賬戶,里面的錢夠我們生活一輩子了。”
“徐恒,我不想和你離開。”溫禮平靜的望著他,聲色不帶任何的情緒波動,“而且溫暖說的對,你們帶著我是走不出海城的。”
“這個你不需要擔心,我有我的辦法。”
想到門外的溫暖,徐恒眼底閃過一抹陰狠。
現在警方已經將溫禮被綁一事懷疑到了溫暖的頭上,明天他就會用溫暖的假身份證帶著溫禮先離開海城,然后再輾轉逃往國外。
至于溫暖。
徐恒從沒有想過要帶她一同離開,那個愚蠢的女人只是他的墊腳石罷了。
溫暖在外面哭了快一個小時后,徐恒才開門放她進來。
這幾天的躲藏,她原本就已經足夠狼狽了,現在還哭得滿臉淚痕,昔日嬌俏的臉蛋被糊上一層臟兮兮的泥灰,怎么看怎么狼狽可笑。
徐恒厭惡的收回目光,將吃剩下的半塊面包丟在地上。
溫暖撲過去,撿起面包就往自己的嘴里塞。
她已經幾天沒有好好的進食了,現在只顧囫圇的吞著,哪怕被噎得喘不上氣而翻白眼,她都舍不得把嘴里的面包吐出來。
胃里一陣陣的酸水涌出,順著她的嘴角流涎。
溫暖伸長脖子努力吞咽著,饑餓早就把她為人的自尊給磨滅了。
……
夏季海城的早上多是大霧,天地間朦朦朧朧的似籠了一層白紗。
距離溫禮被綁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沒有要贖金或是談條件的電話打進來。
黑色的轎車飛快的行駛在近郊的公路上。
李豐途中接到一通使他臉色大變的電話。
“霍總,林隊他們找到人了,但是有一名女性被擊斃了。”
駛過一段泥濘的坑洼地,荒廢的老屋前已經拉上了警戒線。
林隊正聽著狙擊手的報位方向,余光瞥見一抹高大的身形從車里下來。
他上前一步擋著,阻止霍璟言前行的腳。
“霍先生,請不要靠近,歹徒持有槍支。”
“讓開!”
霍璟言比林隊高出半個頭,即便對方拼了命的想要遮擋他的視線,可還是讓霍璟言輕松的將身后的一切納入眼底。
警戒線內長滿青苔的地上趴著一個女人。
她身上的裙子裹滿臟污,身下的地上暈開一大片血色。
只一眼霍璟言便認出,那人的身形,并非屬于溫禮,心卻仍高高提著。
濃郁的鮮血在空氣中飄蕩,徐恒藏身在墻后。
他很清楚,他沒有能逃走的機會了。
徐恒做夢都沒想到,一直被他當做蠢貨的女人,竟然在看透了他的計劃后,起了魚死網破的心報了警。
他垂下頭,兀自笑出了聲,手里黑乎乎的槍口慢慢抬起,他的神情近乎癲狂。
“小禮,陪我一起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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