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年關,氣溫直降。
溫禮開車到家時天已經黑透了,夜里的風寒氣逼人,她縮了縮脖子將下巴藏進駝色圍巾里。
南方城市的冬天,大多以濕冷和陰雨連綿的天氣為主,今年倒是很罕見的下了一場小雪。
她依著車門抽了半支煙,冷空氣里煙霧稀薄,籠著她那張被凍得有些蒼白的臉。
溫禮長得顯小,氣質又偏向文靜女神那一掛,常年留著一頭直發,雖已滿了二十五歲,但總會被認為是大學生。
她吐出一口煙,目光掃過旁邊車位上的跑車。
北歐的一品牌,三年前推出的車型全球限量20臺,內飾全皮不可遇水,單是換一個座椅就高達五百多萬,可比昨晚那輛邁凱輪的座椅貴多了。
溫禮捻了捻煙頭,秋水剪瞳里閃過一絲躍躍欲試。
客廳里燒著壁爐,火苗正旺,溫禮踩著黑色粗跟小短靴,“啪嗒啪嗒”的進了屋。
“阿禮,你今天怎么回來了?”
她的出現,讓溫暖如大敵當前神經瞬間緊繃,嘴角笑意僵硬。
“最近劇組里不忙嗎?”
“不太忙。”
溫禮表現從容,目光掃過溫暖身旁的年青男性。
男人鼻梁高挺,眉如墨畫,那雙雋黑的雙眸與人對視時繾綣著幾分溫柔。
全手工定制的深色西服襯得他矜貴不凡,擱在大腿的手腕上戴著一條刻了《心經》的小葉紫檀佛珠手串。
“姐,家里來客人了?”
“阿禮,這位是我和哥哥大學時的朋友,以前來家里做客還經常給你帶糖吃,你不記得了嗎?”
溫禮抿著唇,幾秒鐘后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傅宴哥哥。”
她笑容盈盈,神態無異,大方的向男人伸出了手:“聽說你后來去哈佛醫學院深造了,如今這是學成歸來了嗎?”
“嗯,前天剛回海城。”
不溫不冷的回答,兩人宛如多年未見的故友,疏離有禮又恰到好處的客氣。
傅宴的手掌寬大,骨節分明,掌心溫度略高,相比較下,她的手就太過小巧,連男人手掌的二分之一大都不到。
溫禮收回手,余光不經意的掃過溫暖,見她已經別過頭去,模樣不似剛才那副自然了。
這時,溫旼取了東西下樓,見到溫禮回來,也不由得顯露幾分意外。
“溫導演,你這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回來?”
“大哥,你變壞了,現在也開始笑話我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繞過屏風去了餐廳。
餐桌前的黃花梨木椅子上依著一個打游戲的少年,見她來了,也只抬了抬眼皮。
“怎么躲這兒了?”
“不樂意和那對虛偽的兄妹多待。”少年聲音夾著一股子不屑。
溫煦是十歲那年才被溫先生接回來的,與大多豪門中的家庭倫理關系一樣,私生子與婚生子相處并不融洽。
婚生子瞧不起私生子,對私生子有忌憚,私生子融入不了婚生子的世界,被排斥在外。
可溫禮和他,卻詭異的有些能合得來。
“你不是明天要飛c市拍外景嗎,怎么現在回來了?”
“鏡頭不多,交給副導了,正好給自己放放假。”
他挑了挑眉,眼里笑容多了幾分深意。
“溫禮,你明明就是沖著那個人才回來的。”
臉頰上忽然吹來一股熱氣,是溫煦的臉湊了過來。
“你騙不了我的眼睛,你和我是一種人,你想什么我都知道,怎樣溫禮,需要我的幫助嗎?”
少年的眼里躥出一簇興奮的邪火。
“小瘋子,暫時還不需要你動手。”
溫禮笑罵一句,轉手推開溫煦湊過來的臉。
眼角余光瞥見一抹深色身影,長身玉立的從旁邊走過去了洗手間。
男人風光霽月,背影挺拔,一雙長腿筆直,邁動步伐不大。
明亮的長廊里,溫禮靠著墻壁,蔥白的指尖把玩著一個打火機。
貴金屬的材質,做工十分考究,漆黑的面殼上刻著一個大寫字母f,其品牌logo已經模糊不清,顯然是曾被主人握在掌心,把玩了上千萬次。
傅宴凈手出來見著溫禮,他本想視而不見,卻又在看到她把玩的東西時,臉色蘊沉。
“這火機我也有一塊。”
“是嗎?”
“嗯,不過昨晚不見了。”
他昨晚把車里仔仔細細的搜了好幾遍,差點把車都給拆了,最后還是沒能找到。
溫禮瞇著眼笑,交叉而站的雙腿在絲襪的包裹下更顯筆直勻稱。
指尖挑開機蓋,隨著清脆的“吧嗒”聲,一小簇藍色火焰竄出。
“是嗎,那還真是可惜。”
她口吻惋惜,配上那乖巧的模樣,卻偏讓人察覺到幾分挑釁。
“溫小姐,如果玩夠了,請把它還給我。”
傅宴沖著她伸出手心,笑意淡去,眼中沉得像是深色的海底,壓抑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我才不要,它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而已。”
她神態驕橫,卻像極了撒嬌,一雙眸子明亮透著股水汽兒,總引得外人心軟。
溫禮很清楚自己的長相優勢,也明白怎樣才能拿捏住傅宴,畢竟五年前,眼前的這個人就曾是她的裙下臣。
“溫禮,你別不講理。”
“到底是誰不講理?”溫禮合上機蓋,仰起一張白嫩的小臉,“要我還你也行,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
他皺著眉,靜等下文,并沒有立即表態。
“拒絕和姐姐的訂婚,我就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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