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應龍隨著程錚,走進別墅。
剛剛進入玄關,守在門口處身材最魁悟那個保鏢便重重地給了他一腳。
他一邊膝蓋先落地,形成半跪的姿勢。
薄應龍吃痛地皺起眉頭,眼角余光瞥見那邊搭著長腿坐在沙發處,手握著一杯洋酒輕輕搖晃著的顧沛霆。
他咬著牙忍痛要站起來,誰料保鏢的拳頭又猛地直接朝他的臉蛋揮了過來。
薄應龍目光一凜,抬手擋住對方的攻擊,保鏢猝不及防地后退了幾步。
薄應龍站了起來,嘴角勾勒出譏誚的笑意:“顧沛霆這是在為了前妻爭風吃醋,竟然搞針對報復?”
顧沛霆手里的動作頓住,抬眸,目光如炬:“薄少爺人前裝作放蕩不羈的花花公子;人后一邊賣力幫你父親擴充商業版圖,一邊拼命招兵買馬成立自己的公司,野心實在不小。”
顧沛霆早就看穿這個薄應龍不像表面那么簡單。
但以前他們河水不犯井水,他和他父親薄云庭會長甚至有幾分交情,所以他一直只眼開只眼閉。
可現在薄應龍卻成為了常常出現在葉微瀾身邊的男人。
之前他就一度懷疑薄應龍討好葉微瀾的動機,直至他發現,葉微瀾極有可能是許澤的親妹妹,是許家那位從未在外人面前露過面、一直只在人們傳說中活著的二小姐。
那么,一切的謎底就解開了。
薄應龍對葉微瀾好,絕對不是因為純粹的喜歡。
這么一個城府極深動機不純的男人在葉微瀾的身邊,簡直就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
倆個男人冷視對峙半晌。
薄應龍的腦子也在飛速地運作,他想著想著,便突然什么都明白過來了。
看來顧沛霆是已經知道葉微瀾的真正身份,知道葉微瀾和許澤不是一對情侶,而是一對兄妹!
所以顧沛霆讓程錚帶進來的人是他,而不是許澤。
所以顧沛霆現在要對付的人是他,而不是許澤。
而顧沛霆對付他的原因,有很多,一是吃醋,二是認為他接近葉微瀾,純粹是看中了葉微瀾許家二小姐的身份!
想到這一層,薄應龍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意味,他反譏道:“在這個社會里,誰活著沒有半點野心?但我的野心可比不上你的,你吃著碗里的還肖想著鍋里的,難道你已經決定拋棄自己的‘白月光’吃回頭草了?”
說罷,他的臉也沉下去:“顧總,勸你不要做這種夢!天下間哪有這么美好的事情?像微瀾這種難能可貴的女人,不管她什么身份地位、處于什么境地,我相信她的人格魅力也可以征服任何一個優秀的男人,她絕對不會再次選擇你。”
顧沛霆的臉,一點點地沉下去。
可薄應龍仍然不怕死地繼續說:“我必須提醒你,她對你的愛已然逝去,你們那段婚姻對她來說就像前塵往事,已經如煙一般消散了,你覺得你還能干涉得了她的選擇嗎?”
“她跟你已經毫無瓜葛,她現在有交友和重新擇偶的機會,希望你不要自以為是,而且她現在的眼光比以前好多了,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她看得一清二楚。”
“砰”地一聲,顧沛霆握在手掌中的杯子,碎了。
碎片掉了一下,還有幾片扎進了他的掌心里。
可他卻感不到疼痛,因為內心有一股妒恨在充斥著他整個大腦。
顧沛霆死盯住薄應龍,眸底下是民駭人的冷意。
薄應龍還在挑戰他的忍耐限度:“真話總是刺耳的,顧總,希望你能接受現實。”
薄應龍這番話實在太過份,連程錚和那些保鏢都要聽不下去。
總裁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屈辱?
程錚詢問顧沛霆:“總裁,我們好好教訓他一頓?是他自己來主動挑釁,哪怕我們將他打殘打廢了,也不難向薄會長那邊交待!”
顧沛霆沉著臉,將扎在手掌心中的那幾片玻璃碎一片一片地拔出來,扔到茶幾上的煙灰缸里。
正要開腔給出指令,樓上傳下葉微瀾的聲音。
“你們誰都不許動他!”
葉微瀾從樓梯口處走下來,剛才他們之間的對話,她全都聽見了。
顧沛霆的背脊微微地僵住,驚訝的不是她的突然出現,而是因為她這句堅決要維護薄應龍的話。
他那張俊臉,沉得沒法看了。
流血的手,緊緊地握了起來,溫熱的液體,延著手側滴落到地上。
他抬起眼,盯住葉微瀾一步一步地走近薄應龍。
然后,很自然地挽住薄應龍的胳膊,面對著他,坦蕩蕩地說:“顧沛霆,你不是很想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我肚子懷著的是薄應龍的骨肉,所以,他是我孩子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