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沛霆緊盯住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目光明明滅滅的。
最終,收了回來。
他看著墓碑上爺爺的遺照,譏誚地一笑:“爺爺,最近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清葉微瀾了,如果您泉下有知,真的該看看,現在的葉微瀾到底有多大能耐!”
......
瑪麗醫院。
寧若欣這倆天昏昏沉沉,意志消沉。
她想起很多以前的往事,想起和沛霆剛在一起時的甜蜜時光、想起她離開帝城那幾年的痛苦經歷,想起回到他身邊之后這種種的波折和阻礙。
突然,一股陰森的氣息驟近,讓她猛地睜眸。
映入眼簾的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她松了一口氣:“醫生,我......”
當她驀然觸碰上這個男人陰鷙可怕的眼神時,她驚得張大了嘴巴。
“怎么?不認得了我?”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
哪怕他臉上的五官都不一樣了,但這雙眼睛,這把嗓音,他就算化了灰她都會認得!
他可是她過去三年的惡夢!
寧若欣驚慌失色,下意識想喊人。
一把冰凍的尖刀,抵在了她的喉嚨處。
“別喊,你要是喊出聲,可就真要血灑三尺,永遠地離開這個人世了,未來的顧太太,你真的舍得嗎?”
寧若欣緊緊地抿住唇,因為害怕,渾身都在顫抖。
她壓低聲音問:“你是怎么進來的?不,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男人陰惻惻地笑:“這些小事,豈會難得到我?”
“果然還是最毒婦人心,我們最怎么也算夫妻一場,你怎么可以阻咒我死呢?是因為我回來了,令你很害怕吧?”
寧若欣咬牙切齒,惶恐的情緒滿滿地占據她的心房。
眼前這個,才是真正地害她雙腿殘廢的混蛋,蔣北!
當年那場車禍,蔣北就坐在她的副駕座。
二人連日來爭議不休,當時他和她又起了口角。
他狠狠地用匕首插進她的大腿,她一瞬間失去知覺,失控撞上攔桿。
他非但不立馬報警送她就醫,而且還當場逃逸,并且在事后威脅她,不能把他供出去,否則就讓她生不如死!
她當年到底為什么會看上這個王八蛋?還跟他結婚?
不過,所幸她和他只是在一個不知名的小國做的婚姻登記,所以在這邊的系統根本就查不到。
“你這個惡魔,你回來想干什么?不要再招惹我!”寧若欣咬著牙問。
男人眼里的笑意更狂肆:“我是惡魔,但你也絕不是什么天使,你身上的秘密,我可知道很多。”
寧若欣臉色一白:“你到底想怎么樣?”
“怕了?你是不是怕我會將當年你收了顧老爺子支票......”
“不要再說了!”
寧若欣心驚肉跳的,只怕隔墻有耳,聽見這一切。
那樁事情,連她自己都不敢提起,因為被沛霆知道,她就徹底完了!
男人冷笑:“我可幫你保管這個秘密,但一周后,我要收到一千萬。”
“你瘋了?我什么都沒有,哪里來的一千萬!”
“你有的,未來的顧太太,千萬別耽擱時間,你知道我的耐性不好。”
“哦對了,作為久別重逢的見面禮,我送你一個有價值的消息吧,顧沛霆已經找人全面調查你在外國這幾年的經歷了,你自己看著辦。”
寧若欣神情凝滯,驚恐的眼里涌出淚意。
蔣北雙手放進白大褂的口袋里,從容地出去。
走到門邊時,外面傳來保鏢們的聲音:“總裁!”
蔣北陰鷙的眸光一動,壓下眼神,對迎面走進的顧沛霆低頭:“顧先生。”
顧沛霆微微頜首,沒有留意他,跟他擦肩而過進入病房。
聽見門那邊的動靜,寧若欣嚇得幾乎掉了魂,她生怕顧沛霆看出什么端倪來,更怕蔣北那個禽獸會對顧沛霆說些什么。
聽見顧沛霆腳步聲沒有停留,她才松了一口氣,立馬收斂起情緒。
顧沛霆進入時,看見她正在偏著臉,偷偷地擦眼淚。
“你身體還很虛弱,怎么坐起來了?”
寧若欣抬頭可憐楚楚地看著他:“沛霆,我躺得太久了,想起來活動一下。”
“剛才醫生來查房,你詢問過他了?可以隨便活動?”
剛才的醫生......
寧若欣臉色不自覺地變了。
“我倒是沒問......”
顧沛霆在她病床前的椅子坐下,拿起桌邊的一個蘋果,以及那把蔣北剛才抵在她脖子上的水果刀,慢慢地削著蘋果皮。
他的左手腕還找著石膏,動作看起來有點吃力。
寧若欣想開口讓他不要削,可看見他繃著的臉部曲線,莫名地被他身上的沉冷的氣息壓得不敢說話。
很快,蘋果被削得漂漂亮亮的,他細心地將它切成了很多小塊,用金屬的小叉子戳了一小,遞向她:“沒胃口也要吃點東西,水果也行。”
這倆個寧若欣除了水,什么都不愿意吃。
她似乎還想用這種方式,去逼得他心軟、就范。
可這樣的招數用多了,誰都不會再受用的,更何況是他?
寧若欣接過他親自削的蘋果:“沛霆,謝謝你,你還是對我那么好。”
“記不記得當年你為我擋槍住院時,我也是這樣一邊削著蘋果,一邊鄭重地跟你說,今后,我會照顧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