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回到民國當名媛 > 第168章 孔熙結婚
  在帥府住了一段時候后,殷鶴成又帶著顧書堯回了麓林官邸。

  日子一天天過去,春天很快就來了,官邸里的花都開了。臥室前面的花園中就種著一排梨花,從露臺上望過去,一片雪白在春風里搖曳。

  他們白天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幾乎很難見面。顧書堯在露臺上放了兩張躺椅,晚上若是得空,便一同在露臺上躺著看星星。

  春風沉醉的晚上,倒別有一番滋味,也能短暫地忘卻很多煩心事。

  這陣子雖然南邊政局巨變,不過南北雙方都很克制,天下也還算太平。

  算是未雨綢繆,殷鶴成已經開始籌備軍校,以及對兵工廠進行擴建。

  上一次和日軍交戰,殷鶴成便吃了武器、裝備的虧,光是轟炸機一項便讓將士們白白犧牲。他深知,如今已經不是冷兵器手刃仇敵的時代。

  何況,盛軍那幾仗打得慘烈,部隊傷亡不是小數,和坐山觀虎斗的乾軍、吳軍相比,整體實力上已經落了下風,需要迅速調整過來。

  孤勇是有代價的,只是這些,殷鶴成都埋在心里,鮮少與顧書堯說。

  不過這陣子,殷鶴成戒煙倒是卓有成效。

  他身上的香煙都被顧書堯搜刮了干凈,不過她也體諒他,知道他需要香煙提神,便為他準備了些薄荷糖,放進他的戎裝里。

  他剛戒煙那一陣,還有些不習慣,總是習慣性地去口袋翻煙。

  那日在行轅開軍需會,之前與日軍交戰耗資過多,過了年軍費仍是緊張。

  這會開了兩個鐘頭,千頭萬緒,殷鶴成有些疲累,又去口袋里找煙。

  有些結果煙沒翻著,倒翻出幾粒薄荷糖來。

  梁師長正好在殷鶴成邊上,知道他是在找煙,便敬了一根煙給他。

  殷鶴成只猶豫了片刻,還是罷了罷手,舉了下手中的薄荷糖,輕笑道:“煙我戒了,不用了。”

  他起先還有些別扭,到后來剝起糖紙來越發順手了。

  顧書堯在燕北大學那邊也逐漸步入了正軌,顧書堯雖然在學校里沒有張揚,但是她是殷鶴成夫人這件事已然是公開的秘密。只是她平日衣著、行事都低調、樸素,周圍的人與她相處久了,便不再覺得與她有距離。

  燕北大學生物化學這門學科,第一批一共選拔了三十名學生。按照與巴黎大學韋爾斯教授達成的協定,這三十名學生中至少有十人今后可以去巴黎大學交流深造。

  因此,這些學生除了學習生物化學,也在一開始修法語。

  顧書堯和孟學帆是這樣分工的,顧書堯主要教授學生法語,孟學帆則主要負責教授生物、化學這些相關的學科。

  不過,顧書堯還在實驗室協助孟學帆一起進行研究。實驗室雖然歸屬在燕北大學之下,因為涉及抗菌藥,研究都是在盛軍嚴密保護下的,研究內容也未對外公布。

  此外,顧書堯還做了一件事,她的法語課和孟學帆的生物、化學課,她都允許燕北女大以及其他女校的學生申請旁聽,社會上仍有男女大防的限制,汪校長那邊一時也無法做男女同校的決定,顧書堯便在她的一畝三分地中先做試驗。

  顧書堯一心忙在燕北大學,倒是錯過了許多軼事。

  許是春天的緣故,這春日里的情事比往常多,周邊又接二連三地傳來許多結婚的消息。

  有一封喜帖送到官邸來的時候,殷鶴成看了一眼略微皺了下眉,不過也沒說什么。顧書堯接過一看,才發現是顧書堯任子延和孔熙。

  顧書堯這才想起,前一段時間在燕北女大門口經常看見任子延的車,原來是這么回事。顧書堯如今對任子延更加了解了些,他雖然表面上吊兒郎當,卻是個重情義的人。而如今,孔教授現在對盛軍這邊的偏見也少了許多。任子延和孔熙的婚事雖然突然了些,但也是樁良緣。

  不過顧書堯也聽殷鶴成說,這段時間任子延主動請辭在家休養,他之前是負了傷,不過沒有到這般休養的地步。或許是他叔父的緣故,他和他的父親都避嫌一般,退至一旁不再理事。

  任子延的新婚喜宴,殷鶴成和顧書堯自然是要去的。宴會在鼎泰飯店辦,因為任洪安的緣故,盛軍里對任家的非議有不少,殷鶴成這個總司令攜夫人親自出席便是表明自己的立場了。

  跟風看臉色的人不在少數,殷鶴成都去了,他們也沒有不去的道理,因此婚禮的現場也十分熱鬧,排場也不比顧書堯和殷鶴成的小。

  顧書堯和殷鶴成被邀請坐在主宴桌上,她在臺下可以清楚看到新人的表情。任子延是高興的,可孔熙的神情,特別是望向她這邊對的表情,顧書堯總覺得哪里說不上來的奇怪。

  任子延和孔熙的婚禮也是半西式的,先是簽訂婚書、交換戒指、然后再向雙方家長敬茶。整個流程下來和顧書堯、殷鶴成的婚禮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就連任子延也是穿的戎裝。

  郎才女貌,若不說別的,乍一眼看上去倒是極般配的。臺上的儀式結束后,孔熙去換了一身喜服,然后和任子延一起到臺下來敬酒。

  顧書堯只顧著看臺上的那對新人,倒沒有發覺遠處有人正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殷鶴成是在場賓客中地位最為顯赫的,又和任子延相識多年,任子延和孔熙自然是先過來敬他和顧書堯的酒。

  盛軍中發生的事顧書堯多少都知道些,任家如今的處境顧書堯也清楚,任子延的父親任洪平剛才在臺上遠沒了從前了威風。不過,任子延和殷鶴成的關系似乎依舊如初。

  見任子延和孔熙走過來,殷鶴成和顧書堯也站了起來。任子延走動殷鶴成面前,從侍者手中的托盤中舉起一只酒杯,面帶笑意:“雁亭,嫂子,感謝你們能來參加我和孔熙的婚禮。”

  殷鶴成拍了一下任子延的手臂,輕笑道:“少來這套,你結婚我還能不來么?”說完,殷鶴成也從桌上拿起一杯酒來。顧書堯雖然也站了起來,但這酒自然是殷鶴成替她喝的。

  然而在這個時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孔熙突然開口,微笑道:“少帥,書堯,我也敬你們。”

  任子延轉過頭,有些訝異,目光卻是寵溺的,“你敬什么酒呀?你也能喝酒?”

  孔熙不理會任子延,仍舉著酒,“今天高興嘛。”

  殷鶴成倒也沒拂孔熙的面子,朝著孔熙抬了下杯,臉上是他慣常的笑意:“祝你們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謝謝。”孔熙仰起頭將酒一飲而盡。看得出她從前是沒怎么喝過酒的,又喝的太急了,剛喝下去便嗆得直咳嗽。

  任子延連忙放下酒杯,溫柔地替孔熙拍后背。

  隔壁桌坐了幾位盛軍將領,起先都很拘謹,許是見殷鶴成和任子延關系如常,有人轉過頭來打趣任子延,道:“還是新媳婦金貴,你們看看任參謀長現在多細心啊!”

  即刻又有人搭腔:“老吳,你別說任參謀長,你剛結婚那會難道不也是這樣?”

  任子延素來臉皮厚,這一回卻只低頭望著孔熙笑,耳朵都紅了。

  顧書堯注意到了,用胳膊肘輕輕推了下殷鶴成,讓他去看任子延,殷鶴成看了眼也笑了。

  任子延浪蕩慣了,居然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不過顧書堯看得出,任子延這個樣子是真心對孔熙的,他們這婚結的突然,顧書堯之前還在替孔熙擔心,現在看來,她的擔心是多余的。

  任子延被人推搡著去敬酒,也有燕北六省的官員過來敬殷鶴成的酒。自從備孕以來,顧書堯督促著殷鶴成戒嚴,酒也只是適量去喝。

  不過在場面上,顧書堯知道這些并不怎么好推脫,因此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輕聲囑咐他,“雁亭,別喝太多。”

  殷鶴成倒聽她管束,當著幾位省長的面還朝她笑著點了下頭。他們不知道顧書堯跟殷鶴成說了什么,只好在一旁陪笑。

  顧書堯在一旁站了會,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后背,顧書堯回頭一看才發現是孔熙。任子延在另一邊忙著敬酒,倒把她落下了?

  孔熙此刻臉上泛著紅暈,像是喝醉了一樣。

  顧書堯記得孔熙酒量不怎么好,上次在她的婚宴上就喝醉了,于是問了聲:“孔熙,你還好吧?”

  孔熙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沒醉,書堯你過來,我有話想和你說。”

  顧書堯猶豫了一下,還是往外走去。殷鶴成注意到她離開,轉過身問她:“去哪?”

  “孔熙說我有事。”

  也沒走幾步,孔熙在婚禮臺的臺邊停步,顧書堯跟了過去。殷鶴成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很快收回了視線。

  “孔熙,你想說什么?”

  之前在燕北大學顧書堯也遇見過孔熙幾次,雖然撞見了有時也會打聲招呼,但都沒怎么說話,顧書堯看得出孔熙不太愿意和她說話。顧書堯一直覺得是何宗文的原因,孔熙才對她生了偏見。只是一說起何宗文,顧書堯自己也覺得有愧,因此也不好再向孔熙解釋什么。

  今天是孔熙結婚的日子,顧書堯也奇怪孔熙怎么突然有話要和她說。

  孔熙往前走了一步,在顧書堯耳邊輕輕開口:“你知道么?我們總是喜歡同一個人。”

  總是喜歡同一個人?顧書堯完全沒有料到孔熙會突然和她說這些,“孔熙,你到底想說什么?”

  孔熙繼續說,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我喜歡過恒逸,可恒逸的心在你身上,我就放下了。可后來……”她話說一半突然笑了起來,用極輕的聲音說道:“后來我遇到了另一個人,才明白真正的喜歡是放不下的。”

  另一個人?孔熙的提示已經足夠明顯。顧書堯退后一步,不可置信地看著孔熙。

  見顧書堯那樣望著自己,孔熙笑了一下,“是她。”可她剛說完,眼中又涌出眼淚來。

  她輕飄飄的兩個字著實把顧書堯驚訝到了,孔熙說何宗文顧書堯并不奇怪,可她居然還喜歡殷鶴成?而且一直都沒有放下?

  這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事情?孔熙和殷鶴成總共才見了幾面?孔熙和殷鶴成有交集的畫面一幀幀拼湊了起來,在顧書堯腦海中飛速地閃過。孔熙第一次見到殷鶴成是她將孔熙帶回帥府,那天她們兩不歡而散……

  顧書堯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只問孔熙,“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做什么?你難道……”難道還喜歡殷鶴成?

  顧書堯這么一問,孔熙反而哭了出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可我就想說出來,我不知道該告訴誰?”

  新娘子本來就是萬眾矚目的對象,她這樣一哭,便引得周圍的人都往這邊看。

  顧書堯連忙遞了一塊手帕給她擦眼淚,想了想,還是提醒她:“你既然答應了任子延,就不要再辜負愛你的人。”

  “我還能怎樣?”孔熙已將眼淚擦干,苦笑了一下,“我想我應該是愿意的。”

  她的笑容已不復方才的醉態,讓人醉的從來都不是酒。

  “孔熙。”突然有人喚了聲孔熙。

  那是一個令顧書堯無比熟悉的聲音,果不其然,孔熙已經應了一聲,“恒逸。”

  到這份上了,顧書堯沒法躲,她咬了下唇,還是轉過身去。何宗文就站在她身后,見到她后仍舊微微笑著。大半年沒見面了,他穿了身白色西裝,可卻比從前看上去穩重不少。

  上回她的婚禮何宗文沒有來,顧書堯沒想到孔熙結婚他會從津港過來,也是何宗文和孔家的交情不比和她,想必何宗文還是在怪她。他怎么能不怪她呢?當初在盛州站,是她拋下他執意去找殷鶴成,人流擁擠,甚至連分開的話她都沒有怎么跟他說。

  顧書堯還沒從孔熙的那番話里緩過來,又在這個時候遇上了何宗文,她愣了許久,才回過神和何宗文打招呼:“恒逸,你什么時候回盛州的?”

  “前兩天回來的。”

  何宗文話音未落,殷鶴成和任子延卻走了過來。殷鶴成臉上的笑容未見分毫,他直接摟住顧書堯的腰,跟何宗文打招呼:“何先生,許久不見。上回我和書堯的婚禮也想請你過來的。”殷鶴成雖然說的客氣,可顧書堯還是察覺到了他語氣里稍稍顯露的得意,就如同戰場上的勝利者審視俘虜一般。

  顧書堯原本便覺得對不住何宗文,而殷鶴成偏偏還這樣,顧書堯越發有些難堪。不過顧書堯也摸著了殷鶴成的脾氣,他失態無非是因為他在乎,只是現在她的人她的心都是他的,他有什么好跟何宗文計較的?

  好在何宗文沒表露出不悅,仍笑著對朝殷鶴成道:“那段時間太忙了,沒趕過來,真是遺憾。”

  任子延見狀打了個圓場,問孔熙道:“你們在這里聊什么呢?聊了這么久?”

  孔熙看了眼顧書堯,目光繼而從殷鶴成身上掠過,頓了一會,才道:“沒說什么,只敘了下舊。”

  顧書堯的視線卻在任子延身上,她也很猶豫,這種事情該不該告訴他?可告訴他之后又能怎樣呢?或許,被蒙在鼓里的人才是最幸福的。

  顯然孔熙這個答復任子延并不相信,他又看了顧書堯一眼,顧書堯只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

  孔熙跟著任子延離開,顧書堯也和殷鶴成向何宗文告辭后,也回了之前的宴桌。

  “剛剛孔小姐找你過去是什么事?”

  顯然,殷鶴成也不滿意剛才孔熙的答復。什么事?難道她要告訴他這場婚禮的新娘喜歡的人一直是他?雖然這件事更多的是孔熙一廂情愿,可顧書堯也說不上來的煩悶。在這種情形下又遇見何宗文,這種郁結于胸的煩悶便是更加了。

  顧書堯挽著殷鶴成的手臂心煩意亂,想了想,只道:“雁亭,我有點不舒服,我想先回官邸。”

  “我和你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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