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厚見老朱休息了,便出宮門去找林文厚。
到了臨安公主府就見大門緊閉,王忠厚敲門等待開門。
門沒開,一個仆人隔著大門詢問,聽說是王忠厚,門后便沒了聲音。
王忠厚是武學宗師,光聽門后的腳步聲就知道門后的人跑了。
林文厚不愿意見自己?
公主幅的圍墻怎么能攔得住他。
王忠厚翻身上了墻頭,正要下去,他伸手就抓住了一根飛過來的羽箭,墻下院子中就有一人手持弓箭。
剛才那一箭便是對方放的。
林文厚就站在這人身邊,看著墻頭上的王忠厚氣的無奈跳腳:“你怎么……”
他實在沒見過還有翻墻進來的太監。
王忠厚從墻頭上跳下,那弓手拱拱手,王忠厚把手中的羽箭遞過去,他也沒在意,剛才那一箭并沒有什么力道,射箭的人顯然沒有想攻擊自己的意思,羽箭到了他面前已經沒勁道。
這便是林文厚故意想警告自己。
王忠厚心說,林文厚也是老江湖,活了半輩子的人,竟然還玩這種把戲。
當真是沒意思……
要不是對方是皇帝親戚,光憑著剛才那一箭,自己一掌打死他都是應該的。
“老奴來傳遞陛下的意思,你又何必如此為難我呢?我說完就走!”
王忠厚看看院中四周,倒也別致。
“國舅的日子過當真不錯,這些鮮花以前我來的時候可沒見過,是國舅新養的吧。你的日子倒是好過了,可陛下的日子不好過啊,國舅既然陛下的舅舅,也當為陛下分憂才是!”
林文厚一臉不爽:“你到底想說什么?”
之前老朱,竟然荒唐的讓人從他這里偷走先皇后的靈牌,簡直是聞所未聞。
林文厚一直都想不明白,老朱是怎么想的,簡直是讓人無語。
“還是文皇后的事情!”
林文厚臉皮一抽,卻是不說話,他實在放不下這個臉面,自己家的人怎么配得上文這種稱號呢?
他是文人,可不會和朱佑德一樣不要臉,什么謚號都敢用。
林文厚寧愿相信老朱瘋了,這種謚號要是真的用上,天下讀書人豈不是要炸翻鍋,便是對皇帝統治大梁也不利啊。
王朝豈能不籠絡讀書人,別看老朱對讀書人不客氣,林文厚還是覺得這只是一時的,皇帝是會改變的。
歷代皇帝不是沒有人想打壓文官,只是沒人成功過,即便李世民那種雄才霸主,在死后大唐還是成了文官的大唐。
治理國家需要依靠文官,這是這片大陸上的規矩,皇帝強勢一時,可文官流傳千古。
現在老朱給自己的生母吹捧,可老朱之后呢?
文官還是會想辦法取消這些不合理的東西。
到時候林家便是笑話,也無法在大梁立足!
林文厚知道朝廷中不少的官員,反對老朱冊封先皇后為文皇后,他要是出力那便是得罪了大梁的文官集團。
林文厚也難辦!
但王忠厚來了,他只能請對方進堂屋坐下!
林文厚嘆氣道:“若是別的就算了,文這個謚號當真是太貴重了,我家承受不起!”
王忠厚淡淡的看著林文厚,心情很不美麗:“國舅,陛下對你如何,沒為難你吧,何況陛下生母本就出自林家,林家出力是理所應當,所得好處陛下才幾分,大頭還是林家!”
“一旦成功,林家便是大梁名門望族,門第之高只在皇室之下,日后林家弟子出仕也方便許多。”
“門第之說,于百姓而言根本沒用,但對于勛貴來說,比命還重要!”
門第、榮耀。
這些虛幻的東西,對于大梁的頂級家族來說,真的比命還重要。
這些東西是可以傳承下去的,乃一個家族是不是貴族豪門的證據。
你說你是貴族,光說沒用,要看你家是什么門第,出過什么大人物。
林文厚自然懂,顯然這事情已經是大梁朝廷和皇帝之間的一場較量。
他不想參合……
林文厚心說自己說到底還是東越降臣,和大梁正經官員有區別。
他要是和老朱一樣不要臉,必定會被人不屑。
可老朱再一次派了王忠厚前來,顯然是皇帝沒什么耐心,需要他出馬搞事情。
林文厚只能道:“我已經和東越那些人見過,也說過了,大家都不反對!”
王忠厚不滿意道:“他們不滿意就可以了么,不應該行動起來么?”
王忠厚當真不爽了,只是說說就想糊弄自己,自己豈是那么好糊弄的!
這個林文厚當真是沒良心,皇帝對他是真的很不錯,竟然一點都不想著報答皇帝,你這樣混能有什么前途,豈不是專門和皇帝作對么?
王忠厚在心中長嘆,自己當真是為了林文厚操碎了心。
林文厚知道不表態是不行了,就道:“皇帝想讓我做什么?”
他一副自己不太聰明的樣子,希望王忠厚見了回頭能稟告給老朱,別為難自己了。
王忠厚笑道:“只要你愿意,總是能做很多事情,不如這樣,你和東越那些人組織起來,搞個盛大的祭祀先皇后的典禮如何?也好讓東南百姓知道先皇后的事跡!”
至于老朱他媽有什么事跡,那還不是可以隨意編的……
關鍵是林文厚這個和先皇后最親密的兄弟要出面,其他的倒是不重要。
這個祭祀得是林文厚來主持。
“若有民間百姓自發祭祀先皇后,也可顯示先皇后的賢民,陛下也輕松許多。”
身為臣子當為皇帝分憂,便是國舅也一樣。
王忠厚覺得自己說的很清楚了,可林文厚一臉蛋疼的樣子,好似被王忠厚抓了一把,臉皮抽的厲害。
他知道朱佑德會很不要臉,卻沒想到竟然會如此不要臉,當真是一點皇帝的臉面都不要!
“恐民間議論啊!”林文厚小心的提醒。
王忠厚橫了林文厚一眼,我對你很客氣的好不好,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這人當真是沒用!
“怕這怕那,豈能成事!陛下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你的顏面豈能有陛下的體面重要!”
王忠厚自然清楚,林文厚還是舍不得自己的文人的體面,覺得這么辦自己拉不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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