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何家廚房傳來的飯香,路君庭察覺到腹中饑餓。
他素來并不是過午不食。
讀書人,要耗費極大的精力,餓的相對也快。
挑燈夜讀的時候,母親經常會給他準備點小點心。
這下聞到飯香,他也有點坐不住了。
《三字經》請教的差不多,路君庭站起來對何田田施了一禮:
“多謝何先生教導。
我回去就將其轉抄,教給學堂的孩子。”
四妹端著飯菜從廚房里出來:
“路先生吃過晚食再走。
我已經做好了。”
五郎六郎立馬圍過來:
“是啊,我四姐做的飯可好吃了!”
路君庭哪里好意思在學生家里吃飯,正要拒絕,四妹已經把飯菜端到了桌子上。
清凌靈的菜,白白的魚湯,潔白的豆腐,十分賞心悅目。
還有蒜苗炒的臘肉,誘人的煙火氣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先生曾經教導過我一番,我并無什么能夠報答先生。
粗茶淡飯,聊表謝意。”
燭光照耀下,四妹的眼睛里像盛了兩簇小火焰。
“這么晚了,路先生還是吃了再走吧。”
四妹都說了這是謝師宴,何田田便順著她的話虛留了一下路君庭。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雖然路君庭在何家吃了晚飯,但到底男女有別。
五郎六郎帶著小八郎,與路先生在前院吃,院門大敞開著。
四妹與何田田在后院吃。
兩者分開。
路君庭吃口臘肉,喝口魚湯,覺得非常滿足。
這手藝,比他母親的都對胃口。
忽然想起來他剛來時,周村長準備的“接風宴”中,有幾道菜頗對他的口味。
那幾道菜,與今天的飯菜,味道倒是相似。
尤其是鯽魚豆腐湯,那天他喝了不少,后來心里一直記著,就是這個味兒。
路君庭回家的當天晚上,在燭光下翻看著從何家拿來的《三字經》。
手抄《三字經》那娟秀的字跡上,總是會浮現何四妹白里透紅的輕笑。
路君庭突然意識到,這本《三字經》就是何家四妹何苗的筆跡。
他一個不察,竟然把人家姑娘閨中寫的字帶回家里來了!
屋子里燭光灼灼,像極了四妹明亮的眼睛。
路君庭的心,亂了……
何田田那天雖是感覺四妹跟路先生之間有那么點,不對勁,但也沒想那么多。
四妹才十三歲,不過是初中生的年紀,還小呢。
路君庭今年都十九了,兩人年齡差的有點多。
再說,四妹雖然有點仰慕他,但路君庭君子之風,定然不會生出什么其他心思。
路君庭:我謝謝你啊,那么信任我……
……
從土匪窩里被救出來的女子,在后土娘娘廟住了一段時間。
周大娘冷眼旁觀,發現她們確實還算不錯。
干活勤快麻利,吃飯都是先緊著孩子,哪怕不是自家的孩子。
而且從來不出去亂逛。
還上進。
住了幾天后,就有幾個說自己會做繡活,會裁剪。
她們不好意思白吃白喝白住,問周大娘能不能給她們,找個繡房里拿回來做活的活計。
賺了銀錢,也好交伙食費。
周大娘便與何田田商議此事。
何田田想起屋里堆滿的羊毛,讓周大娘轉告她們:
“如果有這個意愿,那就先從洗羊毛,分毛線開始吧。”
何家肯給機會,月娘她們當然連連答應。
這些女子們見過,同樣在后土娘娘廟里住著的呂大姐三人,手里曾拿著過一卷卷毛線。
只是做什么用她們就不知道了。
因為呂大姐三人,都是在自己屋里做活,把門窗關的緊緊的。
從土匪窩里的月娘她們來了后,呂大姐三人便搬到了一個屋里住,把剩下的屋子讓給月娘她們。
一開始也不與她們搭話。
呂大姐她們不傻。
那些女子中,不乏顏色好的,卻沒有去處,對自己原來的事情甚至籍貫都閉口不談。
有的還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肯定曾經遇到過什么不光彩的事情。
再沒有確定無害之前,呂大姐她們自然是要有最基本的防備心的。
這邊,月娘她們接了何家的活計,給了她們能夠賴以為生的生計,算是被廟里信任了。
同為苦命女子,又同為何家做工,呂大姐她們對從土匪窩里來的女子,便沒有了那么多顧慮。
兩方在廟里住著的女子們,才算正式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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