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的大野牛要產仔了。
何田田從山里“撿”來的大野牛，外表和耕牛差不多。
脾氣也怪，只認何家的人，其他人摸都不讓摸。
五郎六郎空閑了經常會帶著弟弟妹妹，趕著大野牛去野地里吃草。
有積年的老農夫王達建說，那就是可以耕地的牛，只是在外野慣了，不好調教。
王老爺子還跟五郎六郎說了件事：
“這頭母牛懷小牛了，看樣子用不了幾個月就要生了，平常得吃好點嘞。”
幾個小家伙歡天喜地回到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姐。
從那以后大野牛就成了家里的“寶貝”。
小家伙每天都會給它喂黃豆，喂最嫩的野草。
這天早上，大野牛看起來非常煩躁。
它時不時踢自己的肚子，或者停下舒展身體，一會兒躺，一會兒又起來。
連五郎六郎都不讓接近。
何田田走過去摸摸它，大野牛有一點抗拒，但還是順從地低下頭。
“估計是要生小牛了。”
何田田有點發愁，家里沒人會接生小牛啊。
她讓五郎趕緊去請在王后屋里的黃穩婆。
黃穩婆聽了，笑的腰都直不起來。
“傻娃子，哪有給人接生的去給牛接生。
牲口生產不用管，自己就生了。
你要實在不放心，還不如去請王達建王老爺子，他年輕時是養牛的好手。”
五郎聽了，又趕緊往王老爺子家里跑。
黃穩婆一扭頭，看君家夫人正在看著她，連忙賠笑。
她剛才正發愁要說個什么話逗君夫人，被五郎一打岔，倒是想起來一件奇事。
“要我說，您來何家是來對了。”
“這怎么說。”琳瑯在旁邊站著適時接話。
琳瑯雖然不喜黃穩婆嘴碎貪財，但為了逗著王后不悶，她有時也會遷就著給黃穩婆“捧哏”。
“琳瑯姑娘，你們是不知道。
這何家好風水。
本來家里大人都不在，窮到要賣孩子的地步。
誰知道何家大姐兒傻病好了。
這以后，哎呦呦，可不得了。
開了豆腐坊，起了大宅子，還建了大商場。
銀錢是跟流水一樣往家淌，花都花不完。
更別提她制出了鐵鎬，連王后都嘉獎。
現在她又制出了曲轅犁，還有防天花的牛痘，更是了不得。
要我說，將來封個娘娘都夠了。
最神奇的還有一件事，是關于婦人生產的……”
黃穩婆說著就要往王后身邊湊。
琳瑯上前一步擋住她：“黃媽媽，您還是坐下說。主要說說牛痘，跟婦人生產的事情。”
黃穩婆輕輕打了兩下自己的臉：“我說了，你們可別說出去。
何族長也不知腦子是怎么長的，竟然能想出用染了花的牛來防天花。
村里現在得過天花的不說，沒得過的也有那個什么‘免疫力’了。
大家都高興著嘞，最近幾天，都有人敢下地干活了。
你們要是誰沒得過天花，倒是可以求求她給接種一下。”
王后向琳瑯使了個眼色，琳瑯心領神會。
“哎呦呦，那可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這下國君知道了都得嘉獎她。
還有那婦人生產的事兒，您詳細說說唄。
我家夫人有孕再說，就喜歡聽這些。”
“這事兒啊，我就在場。”
黃穩婆神神秘秘地說，“何家的二閨女，嫁給王屠戶，一胎生了仨。
別人光看著喜慶，那生產時，可是糟了大罪的，差點沒過來。”
“你亂說什么。
我家夫人正在孕中，你說這些，豈不是讓她憂心。”
琳瑯指著黃穩婆厲聲說。
“琳瑯，別打岔，讓她說下去，我想聽聽。”
侍女琳瑯聽見王后護著黃婆子，連忙住口。
“君夫人，您別怕，所謂‘吉人自有天相’。
那何家二女懷了仨，又是投胎，是死活生不出來。
眼看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誰料這時她大姐，也就是何族長來了。”
黃穩婆故意賣個關子，看沒人接話，又趕緊說下去，“說來奇怪。
她大姐一來，拿了張虎皮往她身上一蓋。
這何家二女瞬間有勁了。
兒子是一個接一個地生，最后還出來個白胖的閨女。”
“虎皮？”王后反問了一句。
“是虎皮，我看的真切。
老婆子我接生幾十年，最起碼的眼力勁還是有的。
不是我說話不好聽，按照常理來說，當時何家二女是真妥妥地過不去啊。
何族長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硬是闖進產房，給何花肚子上蓋了塊虎皮。
小娃子就順當地出來了。
不過到底是不是她打死的那只老虎的皮，就不好說了。
瞅著是像，但那只是一塊。
誰家整個的一張虎皮，舍得裁剪開呢。”
黃穩婆說完后，琳瑯扶著她：
“黃媽媽，您說了這么多，也累了。
回屋歇一歇，明天再來。”
黃穩婆走后，王后思索了半晌：“我看這何家族長心性不錯，能力也有。
國君的事，也該跟她提一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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