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朝的科舉分為院試、鄉試、會試、殿試。
院試是考秀才,在本縣考,一年舉行一次。
鄉試是考舉人,在府城考,三年舉行一次。
會試是考貢士,在京城鳳城考試,也是三年舉行一次。
貢士之后參加殿試,分三甲錄取。
一甲就是人們常說的狀元、榜眼、探花,賜進士及第。
二甲賜進士出身。
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路君庭十二歲院試中秀才,在平安縣,是遠近聞名的天才童子。
中秀才次年十三歲,正值鄉試,考舉人未中。
十六歲考舉人,又未中。
到十九歲考舉人,還是未中。
一般讀書人,考過十來次才中舉的,也不是沒有。
但路君庭早慧,眾人對他期許太高。
所以屢次不中,使他由天才變成了笑話。
隨著一次次考舉人失敗,他當初被捧得有多高,后來就摔得有多狠。
尤其是今年鄉試結果出來,在平安縣城走到哪里,都會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他家境原本就不富裕,為了供他讀書,和去東州府城考試,父母只能傾其所有。
官府雖然給路費,但也只是寥寥的,并不能夠足以到達東州。
在今年鄉試回來后,他才知道,此次考試前,為了給他湊夠路費,父母背著他偷偷賣了家中僅剩的兩畝田地。
本來還有一點剩余,誰料母親憂心過重,大病一場,花光了積蓄,病情才有起色。
現在家里窮的都快數著米粒下鍋了。
鄉試出來,他還是沒有中舉。
路秀才深感愧疚,快二十歲,別的男子都成家立業了,他卻還需要父母養活。
現在讓母親為此憂心而病,真是不孝。
再加上屢考不中,他未免有些心灰意冷。
于是就想尋個營生,先贍養父母再說其他。
周村長就是在這個時候得到的消息。
他三兒子在平安縣玉石店迎來送往,消息靈通,知道后趕緊回家告訴了他。
周承義正在吃飯,聽說后飯也不吃了,緊趕慢趕來到路秀才家中。
一個有意脫離平安縣尷尬的環境,一個急著找私塾先生。
再加上周村長敬重他是秀才,給的報酬著實高。
兩人一拍即合,當下便簽訂了書契。
“秀才?”何田田驚訝地說。
她原本想能請來個三十來歲的童生,就很不容易了。
周村長臉色寫滿了得意:“是的,而且是天才童子路秀才。”
他把來龍去脈跟何田田仔細講了講,最后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你別怪我沒跟你說一聲,就擅自提高私塾先生的束脩,還早早寫下書契。
實在是像他這樣的天才,哪怕屢次不中舉,肯出來坐館,也是炙手可熱。
他是一時沒回過神來,。
要是過些天,找他的人多了,未必肯來我們一個小山村。”
何田田聽了一臉正色:“周村長做的對。
這樣的人才,我們不先下手為強,就被別家請走了。
村里的私塾在我為何氏族人修建房屋時,已經順便修葺好了。
請他務必早日前來。
少年成名,又是秀才,難免有些傲氣。
只要他用心教導村里的孩子,若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就是。”
“我也怕夜長夢多,請他盡快來。
路秀才說了,他今天收拾收拾東西,明天就來咱們村。”
周村長說著嘆了口氣:“縣里的一些人,說話真是不好聽。
指著人家門口說什么‘繡花枕頭’、‘江郎才盡’。”
對此何田田也只能搖搖頭。
有些人的劣根性本就是如此,捧高踩低,見好巴結,見低踩一腳。
只是路秀才曾經名氣太大,所以一朝“跌落神壇”,針對他的人更多些。
“咱們村可不興這樣。
十二歲中秀才,雖然一連三次不中舉,安知是不是厚積薄發?
再說,人家一個秀才,教咱們村的娃娃,是盡夠了。”
周村長連連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
今天來,是想請村里幾個家族的族長,帶著族人,明天上午在村口等著,迎接一下路秀才。
好顯得我們重視。”
“好,我們何家明天一定到。”
何田田本來想明天上午去縣城買牛呢,不過兩件事比起來,自然是迎接私塾先生重要。
耕牛明天下午、或者后天買,都成。
路君庭忙著在家中收拾東西,父母在門外,也不敢吭聲。
兒子自小聰慧,很是有些傲氣。
三次鄉試不中,把他徹底由神采飛揚,變得沉默寡言。
現在連他們倆出門,都會有人指指點點,更何況兒子。
所以后山村村長來請兒子當私塾先生時,他們也沒攔著。
走吧走吧,遠離這個是非之地,靜靜心。
而且后山村那地方多靈性,賣的豆腐整個平安縣都有名。
還出了做農活特別好使得鎬。
前些日子連王后都派王宮使者去嘉獎了。
到后山村去沾沾王后的“鳳凰氣”,說不定過幾年能一舉高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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