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瑩看著周蠶。
他應該已經死了。
但現在,他身上所有的傷都消失了,像一段被熨斗抹過的白色布料,所有的褶皺都歸于平整。
而他整個人的氣質也完全變了,明明還是一樣的樣貌,氣魄卻完全不一樣,只是安靜地坐在那兒,卻像一位暴戾的皇帝。
“我說……”周蠶緩緩抬起頭右手,“你的頭……揚太高了!”
他的手指虛空按下。
江瑩猛然被巨大的重壓所籠罩。
她想以“紅衣”雷霆了解了周蠶,卻聽到骨頭“卡拉卡拉”碾碎的聲音。為了減輕這幾乎壓倒一切的重力,她“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手撐著不斷下陷的地面,腦袋卻還是揚著,雙眼直勾勾盯著周蠶。
“還是太高。”
砰!
江瑩的腦袋重重砸在地上。
周蠶這才站起來,緩緩走向江瑩,右手牽著她的手,將斷臂在地上緩緩拖行,沿路留下筆直的血痕。
走到她跟前后,周蠶彎下腰,身體像蛇一樣低到地面,幾乎跟她平視:“你的故事很好聽啊,我也有個故事,你聽不聽?從前有個少年人,很聰明,有個很喜歡的女孩,每天都很開心。但有一天,他們出去玩,結果男孩被人打暈,還灌下了藥。等他醒來后,頭腦依舊聰明,身體卻變成了小孩。雖然遭此不幸,但他身殘志堅,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他受到了某種詛咒,走到哪兒,哪兒就死人……他的人生是不是很不幸啊?這個身殘志堅的少年就是我,我都這樣了,你還想著殺我,把我當沙包打,是不是很不是人?”
江瑩頭埋在地里:“這tm是柯南……”
周蠶抬起腳,一下一下重重踩在江瑩腦袋上:“我說是我就是我,哪那么多話!”
江瑩的頭蓋骨被周蠶踩碎,但她并不想改口,繼續說著“柯南”。
周蠶聽到江瑩嘴硬,更生氣了,繼續一腳一腳砸在她腦袋上。
但她依舊不改口,在一句接一句的“柯南”中,她的腦袋被踩成了爛泥。
而隨著她的死亡,困住王歡的“無頭女人”發出凄厲的長嘯,隨后迅速枯萎,坍縮成一捧灰,在風中揚起。
王歡遙遙看著周蠶,他還在暴躁地踹著江瑩的尸體。
那具尸體像個沙包一樣,被踹得破破爛爛,血肉骨頭全都混在一塊,像被絞肉機攪拌過的包子餡。
不知踹了多久,他似乎終于原諒“柯南”這兩個字了,停下來,然后站在原地,默然看著江瑩的尸體。這個人明明是被他殺掉的,他眼中卻充滿了哀傷,哀傷盈滿眼眶,流了下來。
忽然的,他身體一軟,昏死在地上。
王歡走到周蠶跟前,解開他的上衣,沒看到任何傷口,看來剛才確實有某種變化發生在了他身上。
“剛才那樣子,真的是那個傻小子嗎?”王歡回憶起剛才的周蠶,與以往的樣子截然不同,仿佛同樣的皮囊下,埋入了另一個靈魂,“不會是害寄生蟲了吧?”
她有些擔心,將周蠶放回地面,輕輕卷起袖子,為他治療。
啪!啪!啪!
王歡連甩了三個耳光。
這種通過刺激臉部神經,傳導痛覺的康復手法對一些昏迷患者普遍有顯著的療效。但周蠶的病似乎更重,僅僅靠這三個耳光似是不太夠。
啪!啪!啪!
王歡手甩了三個耳光。
這回,周蠶終于抬起了眼皮。
“我是全真首席大弟子,將來的天下第一,永葆青春之人,一氣化三清的真正掌握者,把馬玉秒得不要不要的者,王歡。”王歡說,“你重復一遍我的名字。”
周蠶茫然地看著王歡:“全真首席大弟子,將來……將來的什么來著……”
“看來還是不清醒。”王歡打斷他,“啪啪啪”又是三個耳光,“現在呢?我叫什么名字?”
“我……”
啪!啪!啪!
王歡擔憂道:“看來是我下手不夠重,這樣不行啊……為了這傻小子,拼了!”
她再一次舉起手。
周蠶抱住頭大吼:“你這么長的名字再清醒我也記不住啊!”
王歡聽到周蠶說這句話,意識到原來的“靈魂”確實回歸了。
一巴掌將周蠶拍飛出去。
…………………………
“你怎么能把人打成這樣!”周蠶看著地上的包子餡,憤怒大吼,“你才七歲啊,怎么可以這么殘忍!我不是在同情她,他是壞人,這是罪有應得!但你殺了她之后還虐尸,這是心理變態你知道嗎!”
“這是你干的。”王歡說。
“哦。”周蠶找到一棵老樹,抱著腿蹲下。
王歡在地上坐下來,沉默了一會兒,說:“你真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么?”
周蠶抱著膝蓋,搖搖頭:“我記得我被她殺了,等我醒來后,就看到你在抽我。”
王歡不由皺了皺眉頭:全忘了嗎……那剛才那副樣子又是怎么回事……雙重人格?但也沒見過換個人格就變得能打了啊。
周蠶的腦袋從樹樁后探出來:“小道長,我剛才……究竟做了什么?”
“好吧,我告訴你。”王歡嘆了口氣,說,“你向我表白了。”
“什么!?”
“還跟我求婚,說這輩子非我不娶,以后掙的錢全給我,苦的累的你全包,好的貴的你不碰,說我要是不愿意,你就去尼姑庵出家。”
“什么!?”周蠶如遭晴天霹靂,呆若木雞,眼神渙散,眼淚如雨水般盈滿,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我不僅虐尸,還戀童?難不成我心底……原來是個變態!”
…………………………
“區區小傷,你以為就能讓我退縮嗎?”一個鼻青臉腫的男人緊握雙拳,死死盯著眼前的女人。
而現在他面前站著的,就是舒新雨。
十幾分鐘前,這個看著斯斯文文的男人攔在舒新雨面前,說來給她做一個選擇題,要么離開鹿山,永不踏足,要么就死在這兒。
舒新雨當然是不能走的,并且順便問了一下封神榜的事。
沒想到男人突然暴起,就要動手。
這個男人確實也是少有的高手,但終歸不是舒新雨的對手,被十幾道雷劈得外焦里嫩渾身酥軟。
但他的意志十分頑強,舌頭都劈焦了,還堅持讓舒新雨做選擇題,離開這里,或者死在這兒。
但舒新雨學都沒上過,又怎么會做選擇題?只能又把他揍了一頓。
沒成想,在多次倒地后,他再一次頑強地站起來,皮青臉腫地攔在舒新雨面前,冷冷地說:
“我給你做個選擇題,離開鹿山,永不踏足,或者死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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