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凡蛇毒入體,必死無疑,嚴婷擰斷了他的脖子,不過讓他少受些苦痛罷了。
江明凡斷氣后,嚴婷雙頰微鼓,噴出一口火焰。
火舌迅速舔過他的尸體,將它裹起來,片刻后,他成了一抔灰。
一個年輕靈氣的少年迅速走到嚴婷身邊,遞出一個小陶罐。
嚴婷抓起一把灰,放入陶罐中。
嚴婷在出發前,為每一個人都準備了一個陶罐,誰要是死在山中,就將骨灰裝進罐子里,方便帶回家。
處理好這一切后,嚴婷起身,平靜地說:“鹿山藏著這世間最邪惡的東西,剛才那條蛇只是其中之一。不論是誰,在這里只要稍有疏忽,就有可能命歸九泉。甚至,在這里死可能只能算是一個不怎么壞的結果。”
這里所有人都清楚,明凡雖然年輕,但既有天賦,又下苦工,神通并不弱。但即便如此,在遭遇那條蛇的時候,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他們清楚,這一路比他們所以為的更加兇險。所有人的神情都不由愈發地緊繃。
只有抬棺人中的一男一女面色如常。
或者說,他們從一開始就明白他們會在這里遭遇什么。
這兩人,就是江家家主江古的兩個孩子,哥哥江春雷,妹妹江盈天。
而抬棺的另一對男女,分別是江春雷的妻子和江盈天的丈夫。
拾取了江明凡的骨灰,隊伍再一次向前行進。
出了這片林子,前面就是峽谷。
這兒人跡罕至,所以也沒人給峽谷取名。
峽谷窄而高,如果古代行軍,這種峽谷最適合設伏兵。只需五十人,放火,投石,亂箭,就能把一支五百人的軍隊打出屎了。
現在這里自然是不會埋伏軍隊的,但嚴婷等人一點都不必面對軍隊輕松。
二十幾人站在峽谷口止步。
之前給嚴婷遞陶罐的少年湊到嚴婷身邊,一臉輕松。
他是整支隊伍中,唯一一個露出這種表情的人,似乎跟其他人完全不在同一個世界一樣。
他叫江瓶,是嚴婷的侄子。自小靈慧。
這會兒他瞇著眼,盯著峽谷看了許久,也沒看出什么端倪來。
說不準里面又會冒出什么蛇來。
但江明凡的死是有價值的。
通過剛才觀察蛇殺死江明凡的過程,他找到了對付那條蛇的法子。雖說不能百分百把蛇給宰了,但自保至少是沒什么問題的。
隊伍在峽谷口暫歇了一會兒后,重新開拔,進入峽谷。
峽谷上方只余一線,只有少許天光能落下來,這讓周圍一下暗了下了。
江瓶原本該是走在隊伍靠前的位置,但自從那條蛇出現后,他就湊到了嚴婷身旁。倒不是他想讓嚴婷保護自己,正相反,他是要保護嚴婷。
他與隊伍一并行進,目光一刻不停地警戒著四周。
周圍并沒有出現什么但他總隱隱有一股不對勁的感覺,就像有什么東西已經暗暗跟上了他們,卻看不見摸不著,連天眼都抓不到。
他疑心是自己精神過于緊繃,但這種感覺并不消散,反倒是愈演愈烈。
“這是怎么回事呢……”江瓶暗自琢磨,目光不由得在周圍人身上來回巡視。
看著這些與他同行的江家前輩,他也覺得別扭,但具體別扭在哪兒,卻又說不出來。似乎是他們的體態不好,他甚至忍不住想提醒大家不要駝背。
“夫人,巖壁上好像有字。”有人忽然出聲提醒。
“字?”江瓶扭頭望向巖壁。
巖壁上倒掛著瘋漲的藤蔓,但藤蔓之下,真的刻了文字。
“去看看。”嚴婷說,隨后又補了一句,“注意安全。”
一個短發的中年女子開了橫練,走到巖壁前,撥開上面交織縱橫的藤蔓,凝視著巖壁上面的字:“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推位讓國,有虞陶唐……是《千字文》?婷姐,上面是千字文。”
“不僅僅是《千字文》。”江瓶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了巖壁的另一處,拉開一串藤蔓,“心、知、行合一,走向成功……一個不注意小細節的人,永遠不會走向大成功……所有的抱怨,不過是逃避責任的借口……這兒還有一大堆成功學的雞湯。”
江瓶又換了個地方:“在與理性的沖突中,感情從未失過手……威望是成為領袖的必要條件……只要他屬于有組織的群眾中的一員,他就在文明的階梯上倒退了好幾步……這好像是《烏合之眾》。”
江瓶又往前走了幾步:“‘納蘭小姐,看在納蘭老爺子的面上,蕭炎奉勸你幾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蕭炎錚錚冷語,讓得納蘭嫣然嬌軀顫了顫……嗯,還有《斗破蒼穹》……”
峽谷兩邊的巖壁上,寫滿了文字,這些文字內容毫無規律,仿佛是一個讀書趣味駁雜的人的書架。
嚴婷微微皺眉,一時也弄不明白這些文字是否有古怪。不過既然弄不明白,那就先離開這兒再說。
她準備開口讓隊伍再次行進,卻看到江瓶趴在一塊巖壁上,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什么。
“莫不是發現了什么端倪?”嚴婷想著,開口問道,“瓶兒,你有什么發現?”
江瓶擺了擺手:“先等等。”
江瓶雖然不是嚴婷的孩子,但天資聰慧,江古甚至將他與江春雷、江盈天一起當做了江家接班人培養。
對于有天資的孩子,嚴婷素來寵愛,于是就靜靜地等著江瓶。
半晌后,江瓶終于抬起頭。
“有什么發現嗎?”
“嗯,蕭炎確實十分帥氣……只可惜這里寫到三年之約的開頭,蕭炎剛上云嵐宗就結束了,意猶未盡……”
嚴婷:“你……剛才在那兒趴這么久,是在看小說?”
江瓶愣了愣,意識到不妙,急忙說:“自然不是,小姨,我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
嚴婷目光森寒:“你說。”
江瓶緩緩抬頭,望著同行的人,目光一點一點從他們身上掠過去:“大家……是不是都累了?”
所有人都不明白江瓶為什么說這句話。
這里雖然山路崎嶇,但這一行人,都身負不淺的神通,不至于走這么幾步路就累著了。
“如果不累的話,你們的腰……為什么都彎得這么低啊?”
江瓶環顧所有人,不知不覺間,這一行人,都彎下了腰,一個個仿佛猩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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