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開車回去慢點兒。”
李成儒約喝酒的地方，距離顧北家老特么遠了，也不知道那老小子為啥挑這么一個地方，菜不好吃，還賊貴。
顧北喝了酒，自然沒辦法開車了，想了一圈兒，最后還是給柳強東打了電話。
柳強東正跟圖書館學習呢，接到領導的召喚，第一時間就打車過來了。
開車把顧北送回家，已經十點多了。
“顧總，車我就停這兒了，我打車回學校就行。”
大晚上的把人家給喊過來當司機，顧北還有點兒不好意思，再加上喝了酒，雖然沒過量，可也有點兒上頭。
“打什么車，開車回去，往后這輛車就配給你了！”
李成儒前幾天剛跟顧北說，過段時間京城能來一批奔馳，他已經聯系好了，給公司留了三輛。
顧北之前一直開的都是這輛桑塔納，那個時候沒覺得好車有多牛掰，可今天送李成儒出去的時候，看著他的助理架勢大奔離開，也不禁有點兒心動了。
既然想了要換車，這輛也就沒什么用了。
柳強東聽得都傻眼了，別看他跟著顧北又是香江，又是寧波的一通跑，可在他的心里，能開得上私家車的，那都是人上人，老牛掰了。
“顧總，這……”
“別這個那個的了，給你就是給你了，慢點兒開，回頭去公司辦一張油卡，往后加油走報銷！”
現在私家車想要加油，可不像后來那么方便，需要找人托關系才能辦張油卡，在里面存入一定的金額。
說完，也不管柳強東是個什么反應，顧北轉身就進了胡同。
大晚上的，胡同里也沒有燈，黑漆麻烏的，摸索著到了家門口，打開門，院子里也是安安靜靜的。
原想著家里人已經睡了，可顧北剛進中院，正房屋就亮了燈。
呃？
顧北猶豫了一下，推門進去了。
“怎么才回來？”
陳小旭從東里間走了出來。
“你開車回來的？”
顧北趕緊解釋：“沒有，小柳來接我，他開的車。”
“這還差不多，什么事啊，非得找你喝酒。”
顧北本不想把李成儒的私事往外亮，可想了想，陳小旭遲早也會知道這件事，所以就沒瞞著。
呵！
陳小旭聽過之后，冷哼了一聲：“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天。”
李成儒的那些事，陳小旭雖然知道的不多，可也聽說過。
至于消息的來源，顧北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王景華。
王景華走的是夫人路線，跟陳小旭的關系那是老好了，知道的事就沒有不和陳小旭說的，其中就包括了李成儒的一些風流韻事。
對此，顧北也很無奈，他知道，王景華是在打什么主意，無非就是希望能再進一步。
顧北是老板，王景華自然沒法取代，想要再往上爬，目標只能是李成儒。
斗爭這種事，任何時代，任何地方都避免不了。
“離了也好，老李這樣，嫂子跟他這么湊合著過，也沒什么意思！”
陳小旭顯然對顧北這種說法不滿意。
“什么叫有意思？什么叫沒意思？他在外面沾花惹草的，現在說離婚就離婚，真是太便宜他了！”
“要不然還能咋滴？”
陳小旭的目光一凜：“就應該曝光他，讓他……”
身敗名裂啊？
陳小旭確實很想這么干，但是話到嘴邊，卻又忍住了，李成儒和顧北是朋友，李成儒身敗名裂的話，顧北也得跟著沾包，尤其是對公司的影響會很大。
“行了，我覺得這樣挺好，老李的心思都不在家里了，再這么下去，對他媳婦兒也不公平。”
李成儒在外面都彩旗飄飄了，可他媳婦兒不但得在家照顧孩子，還得替李成儒伺候父母，實在是太吃虧了。
“往后你……離他遠點兒！”
陳小旭這個叮囑，顧北一點兒都不意外，之前馮褲子跟他媳婦兒離婚，就有過一次了。
顧北想想也覺得無奈，他身邊的朋友，一個個的好像都有這方面的問題。
再曝光幾個的話，顧北都怕自己會變成孤家寡人。
想想都覺得郁悶。
見顧北不說話，陳小旭柳眉一豎：“怎么了？你還不樂意！”
“沒不樂意，就是……”
“工作上的事，不在此列！”
還行，好歹留了一道口子。
接下來的幾天，顧北也沒怎么往外跑，陳小旭和她父母的港澳通行證已經辦下來了，商量過后，準備等到10月份就過去。
預產期是在年底，到時候孩子在那邊過了月，還能回來過春節。
轉眼就是一個星期，京影學院校慶的日子到了。
顧北一大早便出了門，李成儒說的奔馳已經到位，顧北第一次開，還有點兒不適應，但很快就喜歡上了架勢豪車的感覺。
真特么的爽啊！
呃？
開大奔去參加學校的校慶，是不是有點兒裝啊？
到了大門口，果不出所料，顧北的座駕方一亮相，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小北，這車是你新買的？”
“小北，什么時候換的車啊，這車得不少錢吧？”
“好車就是不一樣，瞧瞧人家這車，看著就……就貴！”
陳愷歌的這個評價倒是非常中肯，沒錯，就是一個貴。
在這個京城人均月收入，還沒過百的年代，這么一輛車，普通工薪階層一輩子都賺不來。
當著一幫老同學，還有老前輩的面，顧北也沒敢嘚瑟，很低調的表示，這輛車是公司的商務用車，他臨時開出來用用而已。
不了解內情的，點點頭也就過去了，心里多少舒服了一點兒，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兒的，一個個都忙著撇嘴。
什么公司的車？
連公司都是顧北的。
今天來的人不少，很多老同學身在外地都及時趕了回來。
“老張怎么沒看見？”
陳愷歌四下看著，沒發現張一謀的身影。
“他這會兒在無錫呢，新戲要開機了！”
那部《活著》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前天顧北還曾和張一謀通過電話。
“想起來了，改編于華的那部小說，我看過，老張要是拍好了，我覺得能拿個大獎。”
陳愷歌剛說完，周圍的同學就笑了起來。
都知道，他這大半年一直在外面刷獎玩兒了，這會兒還借著張一謀的新戲顯擺上了。
盡管《霸王別姬》還沒在國內上映，可是已經在國外參加了好幾個影展。
其中最有影響力的自然是法國戛納電影節。
不但斬獲了國際影評人聯盟大獎，更是一舉奪得了最終的金棕櫚，也就是電影節評審團分蛋糕的習慣作祟，不然的話，張國容絕對有機會拿下最佳男主角。
此外，《霸王別姬》又在亞太電影展，波蘭電影節，還有其他好幾個大大小小的影展上，獲獎無數。
陳愷歌也算是繼張一謀之后，成為第二位揚名國際的大導演了。
“我稿費什么時候給我？”
顧北笑著問了一句，當初的改編劇本，可是顧北幫忙完成的，陳愷歌當時答應的稿費卻一直沒兌現。
“著什么急啊，我替你做主，算在投資里面了，回頭給你分紅。”
顧北一聽，就知道陳愷歌是在扯淡，他當然也不在乎那點兒稿費。
“上面沒找你談話？”
聊了一會兒，顧北把陳愷歌拉到了一邊，小聲的詢問著。
“找了，怎么可能沒找。”
陳愷歌也沒了剛才意氣風發的模樣，苦笑著說道。
《霸王別姬》雖然有香江電影公司投資，算是合拍片，但是，去國外參加影展的話，還是要和廣電報備。
否則的話，上面肯定是要說話的，真要是有人鬧起來，說不得陳愷歌得面臨處罰。
而且，《霸王別姬》戲里還有很大一段涉及到特殊時期的描寫，特別是段小樓和程蝶衣被批斗的那一場戲。
明擺著的，這是不能輕易拿出來的東西，陳愷歌拍出來，屬于自曝家丑，上面要是這有人想辦他的話，他能躲得過去？
“現在說沒說，要怎么處理？”
陳愷歌搖搖頭：“沒呢，大不了就是禁導，我既然敢拍就不在乎。”
吹，接著吹！
都是老同學，誰不了解誰啊！
別看陳愷歌說得硬氣，可實際上，這個貨的膽子特別的小，心里也擱不住事。
“怎么？后悔了？”
陳愷歌一愣：“我后什么悔啊！”
顧北笑道：“后悔離婚唄，你這會兒還是沒離婚，說不定你媳婦兒還能……”
“小顧！”
陳愷歌頓時冷了臉。
“這種玩笑別開。”
得！
還急了！
“我的錯，不說了，不過……我倒是覺得，事情應該不大，上面對你，可能也就是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真的？”
陳愷歌明顯不信，之前上面找他談話，把問題說得很嚴重。
“看張一謀就知道了，他那部《紅高粱》還不是一樣鬧出了事，最后呢？”
要說問題，《紅高粱》的問題更嚴重。
可最后還不是大事化小了。
為什么？
揚名國際，替中國電影爭光了唄。
聽了顧北的解釋，陳愷歌也反應過來了：“照你這么說，《霸王別姬》還有希望在國內上映？”
沒等顧北說話，有人走到了他們旁邊。
“兩位師兄，該入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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