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皇上,咸魚娘娘她不想出冷宮 > 第829章 偏見
  在宇文景看來,再多的恩惠,不過是一種變相壓制。

  他不肯再居于人下,又怎會接受他的旨意。

  宇文宸能感受到宇文景敵對的情緒,不做爭執,只說,“朕的旨意你應該仔細考慮,而非賭氣怨懟。”

  說完,宇文宸不再理會徑自離開。

  李公公小眼睛瞧見宇文宸背影,忙得跟上去,臨走不忘將圣旨留下。

  不過,視線在瞥見宇文景氣得臉色漲青的臉時,忍不住在心底感慨一番。

  這成王真是一點都不識好歹啊!

  皇上都已經給臺階了,這點眼色都沒有,居然還要硬跟皇上對著干!

  這不就是腦子有問題!

  跟皇上做兄弟不好嗎?

  瞧瞧人家端王爺!

  哎,估計是上輩子做了缺德事,這輩子用全部的腦子換成了膽子!

  說話聲音確實挺大,就是從沒過過腦子!

  林澤沉默著審視了圣旨的內容,目光向宇文景投望,“圣旨上說讓你三日后離京,你打算如何應對?”

  宇文景看到那抹明黃的顏色只覺得厭煩,一把將圣旨扯過,扔進殿中暖爐,細長的眼睛透著狠戾,“我不會讓他等到那一天。”

  林澤未作聲,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殿外傳來匆匆忙忙的腳步聲。

  來的是先前派出去的探子。

  因宇文景有傷在身,林澤特意交代過,府外事情一應先向他匯報。

  來人看到林澤和宇文景同時在場,到嘴邊的話噎住,不知要不要再開口。

  宇文景眼睛一瞇,看到來人的慌張,雖然對方未說一個字,他的敏感神經卻先跳起來,質問,“她怎么了?”

  來人匆忙看向林澤求救,林澤頓時明白了。

  能讓探子露出焦急神色的必定是事關蘇盈袖。

  他深知宇文景一遇到蘇盈袖的事就容易沖動,所以,他按著宇文景的意思在蘇盈袖下榻的驛館安排了探子,也交代了,關于蘇盈袖的情況要先向他匯報,以免宇文景先得知做出什么沖動的事。

  宇文景沒聽到回話,一分一秒都懶得拖延,呵斥,“她究竟出了什么事?”

  眼見事情再難阻攔,林澤使了眼色,那人接收到信號后,結結巴巴道,“小,小人一直在驛館周圍盯著,今日,宮里來了人,蘇,蘇娘子被接進宮了。”

  宇文景雙目欲裂,“什么!”

  真是做戲的好手段!

  前腳來他府里下旨,后腳就將蘇盈袖接進了宮,這是安得什么心!

  憤怒兇猛滋長,鄙夷的情緒更甚。

  宇文景扯過一旁的大氅,不顧周圍人的眼光徑自往外走。

  腿上的傷未養好,背影踉蹌卻走得堅定。

  林澤眼疾手快,見他往外走,連忙按住他另一側未受傷的肩膀,強行攔人,“你這是做什么?你身上還有傷!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你不能沖動!”

  “不如由我進宮,我去探聽消息,你在府上等我回來。”

  “你不用太過擔心,蘇盈袖對他們沒什么妨礙,他們不會對她做什么!”

  “宇文景,你冷靜一些。”

  “宇文景!”

  見始終攔不住宇文景,林澤大聲呵斥,拼盡全力制止宇文景向前的步伐,“你冷靜一些,你現在進宮,便是正中下懷,多暴露出一個被人拿捏的把柄。”

  宇文景腳步停下,眼神卻沒有絲毫情緒。

  林澤見他停下腳步,以為他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暫時松口氣,道,“有你在,他們對蘇盈袖總會有所顧忌,你大可不必如此焦慮。”

  然后,在話音剛落的那一瞬,宇文景果斷將他按在右肩的手推了出去。

  林澤眼睜睜地看著一切,只覺得自己的力量被轄制,沒有半點可發揮的余地。

  他聽到他說,“林澤,為了那個位置,我可以犧牲一切,但不包括她。”

  說完,沒有再等林澤發出任何音節,直接離開。

  他知道林澤說得對,蘇盈袖對他們來說不重要。

  可她對他來說很重要。

  是不能失去的重要。

  與此同時,朝和宮中。

  在戚丞相離開后,太后頭腦昏沉陷入了昏迷,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等再睜開眼就見戚染染守在床邊。

  跟著在一旁伺候的孫嬤嬤看到床上的睜開眼,頓時松口氣。

  太后醒來后思緒漸漸回歸,見眼前有人圍著,嘆氣,“哀家只是覺得身體疲累,哪里值得你們如此大驚小怪。”

  見到守在一旁的戚染染,太后眼神里多了些親切,心疼道,“你還有身孕,何必多費事來跑這一趟,辛苦來守著哀家。”

  “我不放心姑母,自是要來看望的。姑母記掛我,與我記掛著姑母是一樣的。”說著話的功夫,戚染染接過孫嬤嬤遞上前的軟枕,扶著太后坐起身,問候,“姑母,現在可好些。”

  太后點點頭,“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眼下精神確實好多了。”

  孫嬤嬤點點頭滿臉欣慰,笑著解釋,“皇后娘娘得知您身體不適,一直守著您呢。”

  太后責怪地看向戚染染,“你還有身孕,不該如此勞累。”

  戚染染眉眼一彎,笑得格外甜,讓旁人見到她的歡喜也會感染歡喜,“不辛苦,不辛苦,陪著姑母怎么會辛苦呢。”

  “你這孩子,就屬你嘴甜。”

  “哪有,我都是說的心里話。”

  這時,孫嬤嬤帶來銀耳羹,戚染染接過服侍,“姑母嘗嘗。”

  太后由戚染染服侍著喝了些許,同戚染染說起,“哀家想去云山別宮,那邊冷清,你隨哀家一起去吧。”

  這幾日發生了許多事,她做了許多,也聽了許多。

  京城的事她不想再管,換個地方,換個心情,遠離了京城的是是非非,心境或許能不一樣些。

  戚染染:“好。”

  太后見她回答格外利索,笑著打趣,“難道不需要同皇帝商議商議?”

  戚染染被打趣地面色微紅,窘道,“不用,他肯定會同意的,孝敬姑母,皇上與我是一樣的。”

  太后點點頭,聽懂了話中含義,恍然間忽地想到什么,道,“聽聞你與蘇氏交好,不如讓她一同前去,也好與你做個伴。”

  蘇氏?

  難道指的是盈袖?

  戚染染聽得一怔。

  太后怎么知道她跟盈袖交好?

  現在突然提起,難道……蘇盈袖也在宮中?

  視線一轉恰好對上孫嬤嬤的視線,孫嬤嬤笑著回話,“今日太后娘娘傳了蘇娘子進宮,但因太后娘娘不得空,人就耽擱著一直未能得見。”

  說完后,詢問太后的意見,“太后現在醒了,可要傳人過來?”

  等答案的戚染染聽著心臟都要跳出來,心想著用什么方法阻攔自然不惹人懷疑。

  太后想了想,平平言道,“算了,原本是想見見的。可現在哀家身體不適,不宜再見外人,派人送她出宮吧。”

  “是。”

  “不必了,”戚染染攔住傳話的宮人,轉頭向太后笑著表示,“正巧我與她有些時日未見,想敘敘舊,過幾日她就要回鄉,山高路遠想再見只怕難了,等見面后,我再派人送她離宮吧。”

  太后點點頭,“也好,就按你的意思辦。”

  從朝和宮出來,走在御花園里,彩月心存不解,問起,“娘娘,您怎么了?怎么從太后宮里表情就怪怪的?方才太后提議與蘇娘子一同去行宮,您為何卻說蘇娘子要回鄉?您不是一向與蘇娘子交好嗎?”

  戚染染深吸一口氣,抿唇,“為盈袖好,才不能讓盈袖留在宮里,更不能讓她陪同一起去行宮。”

  如果是先前,她一定想讓蘇盈袖一同前往。

  可最近京城中發生了太多事,局勢不明朗,情況也不樂觀。

  太后對宇文景有防備心,也動過殺心。

  此時,讓蘇盈袖一同前往,盈袖無形中就會被當做人質。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慮了,但總覺得,在非常時期,讓盈袖遠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為好。

  男人之間的斗爭,不該讓女人為之犧牲。

  更何況在這件事中,蘇盈袖本來就是無辜。

  太后派人接盈袖進宮肯定是知道了盈袖和宇文景的關系,今日讓盈袖進宮,只怕有試探宇文景的意思。

  不過……或許,今日父親的進宮勸解真的削減了太后的戒備心,否則,這件事斷不會這樣容易松口。

  方才,在朝和宮里,太后沒有再追問也沒有再下指令,可見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同意了讓她來處理事情。

  眼下宇文宸和宇文景的關系緊張,不做事都被揣測懷疑,更何況是盈袖進宮。

  事情不知道還好,一旦知道了,總是會多些不放心,她得親自送盈袖平安離開才可以。

  另一邊,在戚染染走后,太后搖頭發出了一聲嘆息。

  孫嬤嬤不解,“太后?”

  太后靠著軟枕搖了搖頭,“染染這孩子也太心善。”

  孫嬤嬤:“……”

  孫嬤嬤見太后遲遲未言語,說起昏睡期間的事。

  太后聽話了然,“皇帝到底是顧忌了哀家的顏面”

  孫嬤嬤微笑,“您跟皇上到底是有母子情誼,皇上仁孝,自然是顧忌您的。再者,您的所作所為也是為了皇上,相信皇上會理解的。”

  太后笑笑,沒再說話。

  她并不否認自己的私心。

  人并非神佛,又怎能真能做到無欲無求。

  孫嬤嬤又說,“皇上今日去了成王府,還下了旨意,讓成王去嶺南就藩。”

  太后沉默了些許時刻,道,“‘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嶺南之地不比京城,雖偏遠,但對成王來說未必不是一個好的去處,難為皇帝肯為成王著想,眼下只看成王的意思了。”

  孫嬤嬤遲疑,“您的意思是……成王會抗旨不遵……”

  太后笑笑,喉嚨泛癢一時輕咳幾聲,感慨道,“成王的性子難道你會不知?剛愎自用慣了,但凡他所認準的事,不撞南墻不回頭。皇帝想留成王的性命,想讓他做過富貴王爺安度此生,可皇帝的一番好意,也得成王愿意領受才是。”

  孫嬤嬤:“那……是不是應該提醒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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