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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松手

  他抓著她的手,不舍得緊,但卻同樣也不舍得松。

  他其實更想抱一抱她,渴望得生疼......這段時間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渴望,想到她明日就要離開,還不知何時才能見......或許她心里還打著再也不回來的念頭。

  這些都讓他焦躁不安。

  很多時候他甚至想出爾反爾,阻止她,不讓她去江南。

  是真的很想。

  他并不舍得她離開,更何況江南并不太平,疫病,刺殺,那些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事的事,但放在她身上卻讓他不能忍。

  可是他卻也清醒的知道,那只會讓兩人本來已經有些緩和的關系一下子惡化。

  他不能那么做。

  他低頭看著她的手,低聲道:“覓覓,你答應我,會回來的,好嗎?”

  他想說,他不能沒有她......不是不能,而是如果沒有她,他會覺得這整個世界都沒有了顏色,就好像那一日他離開皇宮,不過只是一時玩心起來,去宮外逛逛而已,可是卻從此以后,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母后一眼......他一步步踏進荒漠,很多年都沒有再笑過一次。

  他道,“覓覓,當年宮中大火,我是想要回宮的,因為,我母后還在宮里。我是被侍衛敲暈帶走的,等醒過來的時候,我還是想要回宮,可是侍衛跟我說,我母后已經過世了,大火那日,母后得知我被大火燒死,就已經過世了。”

  “我回去不僅見不到她,還會跟她一樣會被人害死,我必須活著,活著到我回去能手刃仇人的那一日,才可以回去,否則我就會讓她死不瞑目......我是靠著這樣一個信念行尸走肉一般度過了后面一天一天的日子。”

  “可是,但凡有一點可能,我也想能回去跟她在一起,恨自己當初為何沒有保護她的能力,卻讓她連死都是在為我謀算。”

  阮覓不意他會突然跟自己說起他的過去。

  他低著頭,她看不見他的眼睛,也看不見他的神情。

  只看到他的側臉僵硬得像冰凍的刻巖。

  還有他攥著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

  然后手背上突然有一點濕潤溫熱,像是被灼燒一般。

  她幾乎都有些被嚇著了。

  然后她就聽到他道,“玄凌是我的兒子,我比你以為的還要了解他,覓覓,他很聰明,也很倔強,但在他的世界里,你是無可替代的,如果你拋下他,他的世界便永遠缺了一塊,或許永遠都不會再圓滿或者快樂。他愛你,也比你想象的更需要你。”

  阮覓一僵。

  心上仿佛被狠狠地刺了一箭。

  僵硬中,她落入他的懷抱,聽到他在她的頭頂啞聲道,“覓覓,我等你回來,玄凌也會等你回來。我不會再苛求你喜歡我,只要你回來,做我的皇后,等玄凌長大,你便想做什么,想去哪兒都可以。”

  他只是抱了她,說了這么一番話,又低頭很淺很淺的吻了吻她的頭發,在她還未能從他的話中緩過來之時就已經抽開了身,然后起身看了她好一會兒就轉身離開了。

  這一晚他也沒有再來騷擾她。

  第二日離開時玄凌抱著她死皮賴臉的嚎啕大哭,他沉著臉把玄凌從她身上拎開,但也沒有再跟她說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抱著拳打腳踢的玄凌離開了。

  *****

  長公主府。

  嘉寧長公主翻著戶部,工部和吏部遞上來的資料。

  戶部的是往年賑災的賬簿,今年的賑災預算方案。

  工部的是江南各州縣的地形地勢,大江沿岸河堤的情況。

  而吏部則是江南各地各級官員的名冊。

  長公主慢慢看著,侍女走了進來,在門口稟告道:“公主,南陽侯府的淑仁鄉君,顧三姑娘過來了,想要請見公主,說是有關江南水患方面的事情想要稟告公主,還有一些東西也想要呈給公主閱覽。”

  嘉寧長公主挑眉。

  顧三姑娘顧柔?

  這位她倒是不陌生。

  她一向喜歡獨立有主見的小姑娘,曾經還挺喜歡過她,還曾關注過她,想過好好培養她來著。

  只是后來看多了,知道她早就知道了侄子的身份,還可能對他有意,便也就冷淡了下來。

  她雖獨立特行,好像對內宅之事不屑一顧,更從不曾沾手。

  可她到底是公主。

  深于深宮,長于深宮。

  還是在岑太后的眼皮子底下長大,有多少女人的心思又真能瞞得過她去呢?

  只不知顧柔今日來尋自己是想要呈給自己什么。

  她笑道:“領她過來這邊的小花廳,我去見見她。”

  侍女領命下去,嘉寧長公主就合上了手上的預算案,命一旁侍立的貼身侍女上前給她揉捏了一會肩頭,這才出去見顧柔。

  *****

  嘉寧長公主進到小花廳時就看到了顧柔正站在廳中微抬了頭看著墻上的一副仕女游園圖。

  神情靜謐又乖巧。

  聽到她進來的動靜就立即又往后退了兩步,躬身行禮,待她坐到主位上,就跪下恭恭敬敬道:“臣女顧柔見過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笑著溫和道:“起來吧,顧鄉君不必多禮。聽說顧鄉君有要事想要求見本宮,還有物要呈給本宮閱覽,不知是何事,又是何物?”

  顧柔起身就從她身旁的小桌案上取了幾個簿子,跪下,雙手呈上稟道:“是臣女自從聽說江南水患一事,想到江南無數的家園被毀,不知多少百姓要拖兒帶女,流離失所,臣女心中就甚是不安難受。”

  “所以臣女這些日子一直在翻查典籍資料,找了一些水患之后安頓百姓和疫病防治的方案......臣女知道這只是臣女翻看典籍所得,和戶部工部,還有太醫院各位大人們的資料相比定是有不少疏漏,但這是臣女的心意,哪怕是能幫到那里的百姓一星半點,臣女便覺得值得了。”

  長公主聽言看了旁邊的侍女一眼。

  侍女上前接過顧柔手中的冊子,遞交給了長公主。

  長公主拿過揭了揭,字跡秀麗工整,段落分明,每一點都清晰全面,但卻半點廢話也無,一眼看過去就十分明了......這姑娘的確是很有些才能的。

  她贊道:“這里這么多的東西,整理出來花了很多功夫吧?你有心了。”

  顧柔靦腆的笑了笑,但很快就正色道:“臣女謝公主殿下贊,但臣女所作的和公主殿下,還有其他大臣相比真的不值一提,只是盼著能為那里的百姓做一點事情罷了。”

  長公主點頭,道:“這個我會好好看看的,也會拿去給隨行的太醫看看,有可取的方子和方案定會起用。不知顧鄉君說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向本宮稟告,可是何事?”

  顧柔咬了咬唇,道:“公主殿下,臣女,臣女其實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臣女知道朝廷剛剛才和西北結束戰事,朝廷能支援江南的賑災銀兩和糧食肯定有限......臣女想,江南多豪富,若是能直接在江南召集豪富豪商,鼓勵他們募捐,甚至捐出莊園容納災民,那肯定能事半功倍。”

  “如若公主殿下覺得此計可行,那么臣女想請求公主殿下,能否考慮帶臣女一同去江南,臣女之前有過一些募捐經驗,可以幫公主殿下在各地舉辦一些募捐會,臣女也略通算術,計賬預算都沒有問題......臣女真的想能如同公主殿下一樣,也能為那些受災的百姓,也我大周做一點事情。”

  說完眼圈儼然已經紅了。

  長公主定定的看著跪在下面的小姑娘。

  一個未出閣的大家閨秀,能想到這些,做到這一步,真的不容易了。

  她知道阮覓幾乎是已經和南陽侯府反目。

  和顧氏這一對母女更是不相往來......外面什么流言都有,不過是被太子給暗中給壓下去了。

  若是顧柔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為了嫁給太子。

  ......也難怪母親說當年阮覓差點死在了顧氏母女手上。

  但長公主從來不是武斷之人。

  她看著她挺立的脊背良久,終于道:“你有此心是好的,但你是閨閣女子,可能甚至從未離開過京城,你可知道我們此去江南,可能并非如你想象的那般簡單,這一路,可能遇到因饑不飽腹而攔路搶劫的匪盜,暴民,也可能遇到疫病爆發,我們可能都有去無回......這些你可有想過嗎?”

  顧柔點頭,道:“公主殿下放心,臣女雖是閨閣女子,但自小也跟師傅學過一些拳腳功夫,一路定不會給公主殿下添什么麻煩。至于公主殿下說的這些,臣女都是知道的,臣女不怕。”

  長公主笑了笑,又問道:“此事你可曾和南陽侯還有南陽侯夫人商議過,他們又是如何說?”

  顧柔抿了抿唇,道:“此事臣女的母親是支持臣女的,只是父親那里,臣女還未曾跟他說過......父親是正統之人,若只是臣女去說,他怕是只會將臣女鎖在家中,但只要長公主應下,父親就一定會支持的。”

  長公主點了點頭,道:“好,你先回去吧,本宮會讓人安排一下,你去得還是不去得,本宮都會命人去府上傳命的。”

  “謝公主殿下。”

  顧柔叩頭,眼中淚花閃現。

  她的淚半點沒有摻假,因為她知道,這是她最后的機會了。

  顧柔被人領著離開了大廳。

  長公主轉頭看了一眼她身邊的侍女,道:“青莢,你說本宮是應,還是不應?”

  那被喚作青莢的侍女相貌平平,但卻比尋常女子多了一股英氣。

  之前在顧柔和長公主說話之時她一直面無表情,此時聽得長公主問她就向著長公主行了一禮,道:“就事論事,顧鄉君所提之建議并非不可取,做得好了的確可以給朝廷減省不少負擔......這位顧鄉君在募捐一事上的確有一些天分,經常會一些奇巧的點子,也很會交際。”

  說完頓了頓,又道,“而且正如公主殿下所說,江南一行,又不是去游玩,這一路不知道有多少艱辛兇險,中間也不知道會遇到多少狀況,顧鄉君若真是可成事之人,公主殿下就是給她一次機會又何妨?”

  *****

  顧柔離開了長公主府,上馬車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長公主府門上那高高的匾額。

  她的貼身侍女紅鈴預言又止,但怕隔墻有耳,一直到服侍著顧柔上了馬車,馬兒開始跑動之時,她才憂慮道:“姑娘,您真的要跟著長公主殿下去江南嗎?奴婢聽說長公主殿下脾氣特別大,并不好服侍,那一路也不知道會遇到什么事,姑娘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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