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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真文人

  “陛下。”

  一入皇帝的寢宮,先時在宮學外殿一直從未出聲的溫淑妃就紅著眼給皇帝跪下了。

  此時房間里已經打掃干凈,看不出半點先時貞和帝發脾氣的影子。

  “阿蘭,你跪什么?”

  貞和帝慢慢道。

  “陛下,臣妾想請陛下給煒兒分封藩地,盡快讓煒兒去藩地......還有明珠的婚事......”

  說到這里,一滴眼淚順著白皙的臉頰滑了下來,也不見有多少委屈,卻當真是清雅高潔,賞心悅目。

  貞和帝看著她默了一會兒,道:“這卻是如何?”

  溫淑妃低聲道:“陛下,在二皇子殿下回京之前,陛下您一直對煒兒悉心教導,臣妾誤會,心中的確有過不該有的妄想......可是自從二皇子回來,臣妾便已慢慢看清楚明白,并不是陛下不疼煒兒,不看重煒兒,但煒兒既非嫡又非長,有祖宗社稷理法在,朝中又要宗室和勛貴世家的壓力,就是陛下都不能憑喜好擇儲。”

  “看明白了這些,臣妾便早就已經沒了這個心,只希望煒兒和明珠能夠平平安安,安安穩穩的一輩子,而臣妾能夠一直服侍在陛下身邊,就已足夠......只是今日之事,臣妾就知道,后面怕是不會安穩的,臣妾實在擔心。”

  “陛下,不若您就分封了煒兒,給他一個貧瘠之地,可以安身即可,至于明珠......”

  她的眼淚滾下來,道,“陛下,明珠的婚事還請陛下作主,只要能護她平安喜樂一生即可。”

  貞和帝定定的看著她,原先聚集在心底的燥氣總算是慢慢褪了去。

  他張了張嘴,可是到底還是沒有像往常那般讓她過來自己身邊坐下,只嘆了口氣,慢慢的走到一邊的扶手椅上坐下,擺了擺手,才道:“好了,你不要多想,這些事,只要你沒做過,就不要太過憂思。煒兒和珠兒,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朕是他們的父皇,自會替他們安排好。你且下去吧。”

  溫淑妃也沒再多說什么,謝過皇帝,行了一禮,就溫柔乖順的退下了。

  一派都是與世無爭,安分認命的模樣。

  *****

  案子由大理寺寺卿寧一睿協助岑太后查辦。

  但這邊還沒開始拿人,御廚房的一個小內監就自殺身亡了。

  大理寺的人就在那小內監的住處查到了那毒青蛇的藥丸毒,再查那小內監的出入行蹤,更是發現他還曾去過玄凌曾經購買毒青蛇和藥丸的異獸店,并且的確購買過那些藥丸。

  再查一下,那小內監竟然和岑太后宮中的一個主管太監走得很近。

  小內監自殺了,這件事也就查不下去了。

  不久之后,宮廷內外就有人傳出岑太后有武后之風,不惜以毒殺曾孫來陷害二皇子殿下和三皇孫小殿下的傳言。

  慈恩宮中,岑太后一把摔了藥碗,罵道:“賤人,賤人!”

  可是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口中的賤人罵的到底是溫淑妃,還是趙允煊,或者阮覓。

  因為她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背后的主謀是是誰。

  岑貴妃扶住岑太后,心中也猶如火燒一般。

  孫子受人算計,差點連命都沒了。

  可是最后自家還要受這等污名。

  就是再好的脾氣也撐不住。

  而皇帝也沒再命人追查下去。

  也沒就此罰誰,做什么,對外面的流言卻也置之不理。

  正如當年魏后病逝,明和宮大火一案一樣,好似誰都沒有懲罰。

  但實際上受損失最嚴重的就是岑太后,岑家。

  當年那場大火之后,岑太后的賢后慈母形象嚴重受損,從此之后皇帝開始不再像以前那般孝順恭敬。

  宮外,岑家也背上了獨攬大權,排除異己,狠毒至毒殺元后和嫡子的聲名,手中權柄被一削再削。

  現在的情形可不是如出一轍?

  岑太后氣得喘氣,岑貴妃按下心中的火燒之感,幫她撫著背,柔聲勸道:“母后,您先別著急......兒臣覺得這件事實在蹊蹺得很,此時我們定不能亂了手腳。”

  岑太后看向岑貴妃,道:“蹊蹺?”

  “母后,依你之見,此事像是誰的手筆?”

  岑貴妃道。

  “還能有誰?”

  岑太后冷冷道,“除了趙允煊,還能有誰?”

  “一個黃毛小兒,能那般聰明,那么巧,就辨別出糕點中的毒來?還正好身上就帶了那迷藥給希兒下毒?”

  “自編自導一出戲,更加坐實了我們容不下他的罪名,坐實了當年是我們毒殺魏頤真和火燒明和宮的罪名......當年,怕分明就是魏頤真她見自己死期不遠,就將兒子送了出去,再主導出了火燒明和宮那一局,否則如何能安排的那般天衣無縫?可恨我還一直誤會此事是你爹太過心急,才貿然行事。”

  岑貴妃聽著岑太后的話默了半晌,然后輕聲道:“母后,那日之后,父親深查了趙玄凌,那孩子,真的是......像個妖孽一般。”

  “阮家和忠順伯府多有交集,父親細問過忠順伯府,那孩子身上的確是常年都備有各種毒物,藥物,且手段毒辣,又精明得跟個鬼一樣,根本就不似個孩子......若真是他人所策劃,他識破出來,也未嘗沒有這個可能,更何況他身邊服侍的那兩人,怕也不是尋常人。”

  “還有,那日兒臣一直觀察著阮氏和趙玄凌,阮氏入殿之后,看到趙玄凌臉上的傷,神情憤怒又冷傲,顯然她極相信自己兒子,覺得是這宮中冤屈了她兒子,對這宮中也著實厭惡和不滿......依兒臣看,并不似做戲。”

  對這宮廷的厭倦和不滿,也刻在了她自己心里。

  所以那個神情她不會看錯。

  說到這里她忍住心中涌起的悲憤,搖了搖頭,道,“因為這件事,其實我們是兩敗俱傷的。”

  “陛下他,不相信我們,同樣也不相信趙允煊,不相信阮氏母子,經此一事,他怕更是厭惡上了阮氏母子,對趙允煊的嫌隙也更深......反是溫淑妃,現在脫了身。”

  岑太后猛地看向岑貴妃。

  岑貴妃吐出了口氣,低聲繼續道,“母后,那日在殿中,兒臣一直有特別注意著溫淑妃,也囑咐了雪嬤嬤盯著她......因為在一開始,兒臣就不認為是趙玄凌毒殺的希兒,因為很明顯,若真是他毒殺希兒,他必然也逃不掉。”

  “所以兒臣一開始就認為是溫淑妃......然后在趙玄凌說出希兒所受之毒并非是劇毒之時,她神色明顯有大變。”

  “母后,您想想,若是希兒真死了,我們必然會借此事件毀了趙允煊......若是在那之后,再傳出,再傳出希兒是我們自己毒殺的,那時對我們才真正是滅頂之災。”

  “受益的,也就是溫淑妃和四皇子,坐收了漁翁之利而已。”

  “母后,兒臣怕是我們一直都認為不管溫淑妃和溫家怎么蹦跶,趙允煒都坐不了皇位,所以低估了她......就是當年魏頤真之死,還有明和宮大火,兒臣都懷疑,是不是都和溫淑妃有關......所以趙允煊歸來,溫淑妃和溫家的反應,不僅是震驚,還有很深的懼怕。”

  岑太后抿唇。

  她心中波瀾翻滾,手緊緊捏著被子,緊到發抖,默了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道:“若真是如此,那我們還真是放任了一條毒蛇,慢慢壯大。”

  *****

  宮中下毒一事不了了之,阮覓聽著雪影每天跟她說著外面的進展,對貞和帝的息事寧人和外面的流言聽了也就聽了,沒有說什么,好像對這事情的走向一點都不出奇。

  只是這日蔡嬤嬤過來跟阮覓說著這些時日玄凌的功課進展,說完了閑聊幾句之時,蔡嬤嬤問外面的流言之事。

  現在外面的流言其實不僅是對岑家不利,也有一部分說是阮覓和玄凌自編自導那場戲的。

  阮覓才哂笑了一句,道:“溫家不愧是百年文官世家,對口誅筆伐用的真是嫻熟至極。”

  這么多年岑太后和岑家在他們手上真是吃了無數的虧。

  也就是上次在詆毀她時踢了一次鐵板。

  蔡嬤嬤皺了皺眉,道:“竟又是他們嗎?真是小人之徑。”

  皇帝竟然寵愛這樣的人寵愛達數十年之久,依蔡嬤嬤看,這樣的皇帝,就算是英明也是極有限的。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的小丫鬟打了簾子進來稟告道:“娘娘,阮家老夫人,夫人,還有二夫人帶著大少夫人和一位姑娘來了。”

  阮覓挑眉。

  前日她才得到二嬸的傳信,說她祖父母,父親繼母,大哥大嫂等人到了京城,沒想到今日就到了她這里。

  她笑道:“帶她們去外廳,我一會兒就過去。”

  *****

  阮覓到了廳中,就見到了已經五年沒見的祖母阮老太太,繼母戚氏,繼妹阮玥,大嫂朱氏,以及陪著她們的二嬸全氏。

  阮老太太一見到阮覓就紅了眼眶,站起了身,戰戰巍巍,情真意切地喚了一聲“覓覓”。

  喚著一行老淚就滾了下來。

  形容甚是激動。

  阮覓此時看到五年不見,頭發已是花白的阮老太太心情也很是復雜。

  說實話,她在娘家未嫁之時,除了跟繼母和繼妹阮玥不和,有時候會鬧出些幺蛾子,其他的,至少表面上來看,阮家還真沒虧待過她。

  她祖父祖母更是沒虧待過她。

  她五歲喪母,之后就一直被養在了阮老太太的院子里,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阮老太爺和阮老太太都對她疼愛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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