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厚照大明 > 第二百三十三章 甚為默契
  朱厚照聽得眉頭一皺,雙目緊緊地瞪著他。

  在劉瑾被盯得心中直發毛之時,朱厚照突然笑了笑:“小瑾,本少爺曾答應先生,回京之時要沿水路而返。”

  “但如此難得才到江南一趟,怎么也應該到應天府去吧?”劉瑾見到朱厚照笑了起來,心中頓時一松。

  “誰說南下便一定要到應天府?”朱厚照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應天府可是太祖高皇帝定都之地,如今留都亦在應天府,少爺不到留都的禁宮住一兩宿么?”劉瑾又道。

  “去了應天府又怎樣?本少爺還不是被攔在禁宮外面,怎入得去?”朱厚照笑道。

  劉瑾一時沒有言語,心中卻暗道,你是東宮太子,誰敢攔?

  似乎知道劉瑾心中所想一般,朱厚照盯著他又道:“小瑾,你莫以為本少爺能自出自入呢?”

  隨著他這句話語剛出,何文鼎和劉瑾均滿臉疑惑。

  東宮太子怎么就不能自出自入留都禁宮?

  “此番,本少爺微服南下整飭兩淮鹽政,何曾當著那些人之面顯露過身份?”朱厚照打量了二人片刻。

  稍頃,他嘴角一動,又道:“雖然不少人已知本少爺抵至兩淮,但若本少爺不現身,他們亦無可奈何。難道臨走之時,還要告訴那些人,本少爺曾經來過不成?”

  何文鼎和劉瑾似有些明了。

  一語剛了,朱厚照目光停留在劉瑾身上:“小瑾,其實是你想去應天府吧?可別扯上本少爺。”

  “少爺,小的……”劉瑾訕訕一笑,話未完,他已緩緩低下了頭,似被朱厚照說中了一般。

  “小鼎,你也想去應天府?”朱厚照轉而已望向何文鼎。

  何文鼎聽得馬上搖起頭來:“小的不想,少爺去到哪,小的就跟到哪。”

  “如此甚好。”朱厚照微微頜首。

  微低著頭的劉瑾聽得嘴角一動,卻不敢再出言。

  “小瑾,如果你早些說出來,本少爺或許還會考慮一二。”朱厚照瞥見他的動作,隨即笑著道。

  “小的可不敢……”劉瑾聽得緩緩抬起頭,迎著他的目光,尷尬地笑了笑。

  朱厚照輕瞪他一眼:“那為何如今又敢?”

  “小的見少爺今日心情似乎頗佳,這才出言問詢一番。”劉瑾應道。

  “本少爺何時心情不佳?你在胡思亂想些甚么?”朱厚照失聲一笑,略一頓,再道,“不過,小瑾,你如今說出來其實也不算晚。”

  劉瑾臉上再次泛起疑惑之意。

  朱厚照臉上仍帶笑意,問道:“你真想去應天府?”

  “少爺,小的有一點點想。”劉瑾訕訕一笑。

  “如果你真想去,其實很簡單,現在就可調頭往應天府。”朱厚照嘿嘿一笑。

  劉瑾聽得頓時愣住了,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稍頃才問道:“少爺,真的?”

  “自然為真,本少爺甚么時候誆過你?”朱厚照緩緩道。

  在劉瑾滿臉欣喜之時,朱厚照再道:“不過,只能你一個人去。”

  “為何只有小的去?”劉瑾甚是愕然,“少爺你呢?”

  朱厚照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本少爺打算遣你至應天府守皇陵,難道還要本少爺親自送你過去不成?”

  見得朱厚照滿臉玩味的模樣,劉瑾雖然知道他多半是玩笑之言,但心中依然打了個突。

  一剎那之間,他已朝著朱厚照跪了下去,一邊叩著頭,一邊說道:“小的要服侍少爺,哪里也不去……”

  站在他旁邊的何文鼎卻暗暗一笑,心中更道,瑾爺要真被遣去應天府守皇陵,那他不得哭死?

  “小瑾,只不過隨本少爺來了一趟江南,你的心居然都野了?既然如此,那先去守幾年皇陵,等心靜下來,再另作打算,可好?”朱厚照“嘿”了聲。

  “少爺,小的知罪,下回再也不敢了。”跪于艙板之上的劉瑾,再次叩起頭來。

  朱厚照沒有出言回應他,只將茶碗再次湊到嘴邊,抿起茶來。

  待他又叩了好幾個響頭,朱厚照才道:“還想有下一回呢?你啊,一時一言不發,一時又話多得不像樣。該說你甚么好呢?打住吧,別叩頭了。”

  雖然劉瑾沒有繼續叩頭,但仍跪在那里,臉上略帶幾分尷尬之色望著朱厚照。

  “此番整飭兩淮鹽政,若不是你也有功,本少爺定要遣你去守皇陵,”朱厚照輕嘆一聲,須臾,再道,“起來吧。”

  劉瑾頓時松了口氣,馬上應道:“謝少爺。”

  在劉瑾緩緩撐地而起之時,朱厚照突然輕笑起來:“那怕此次不去,留待下次再前往亦無不可。”

  何文鼎和劉瑾聽得均愕然,難道千歲爺還想著以后再下江南?

  “怎么,莫以為本少爺虛言?下次到江南時,再至應天府也不遲。”朱厚照先后瞄了瞄二人。

  劉瑾和何文鼎頓時對望一眼,千歲爺往后要再下江南?一想到這里,兩人均臉帶笑意,仿似已開始期待了般。

  見得何文鼎和劉瑾先愕后喜,朱厚照微搖了搖頭:“此次離京南下的時日已不短。那怕如今返程,待回到京城之時,前后也四月有奇。”

  略一頓,他又道:“若還去應天府,轉道鳳陽府返京的話,多半趕不及正旦節之前回到。”

  被朱厚照好好“數落”了一番的劉瑾,聽得頓時連連應是,何文鼎本就無多言。

  連續茗了數盞茶后,朱厚照招手讓劉瑾來到跟前:“小瑾,茶喝夠了沒?”

  “謝少爺賞茶,小的喝足。”劉瑾躬身道。

  “那將這些物什收拾一二。”朱厚照指了指桌面的茶碗。

  在劉瑾應諾開始收拾桌面之時,朱厚照又吩咐起何文鼎來:“拿文房四寶。”

  何文鼎沒問為何,躬身應了聲便至船艙的一個角落,未幾,他已雙手持著筆墨紙硯而回。

  這艘船行駛得甚為平穩。

  擺筆、鋪紙、磨墨,何文鼎何謂輕車熟路。

  僅片刻工夫,他就指了指桌面的筆紙墨,對朱厚照道:“少爺,已妥當。”

  “甚好。”朱厚照輕笑了聲,須臾,他伸出右手,以大拇指、食提及中指拈住放于筆架的狼毫筆的筆桿,隨即將筆頭的狼毫放到已磨好墨的硯中蘸了蘸。

  略一思索,他手中的狼毫筆的筆尖已落在宣紙之上。

  何文鼎和劉瑾均站于桌子前不遠處,靜靜等待著。

  每當朱厚照寫滿一張,便是何文鼎和劉瑾動手之時。

  一人移走寫滿字跡的宣紙,另一人則緊接鋪上新的宣紙,二人配合得甚為默契。

  就這般,不知過了多久,船艙之外突然響起數道唿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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