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紅樓御貓 > 第二百一十六章 皇帝被綠了?
  鳳藻宮中只剩元春、賈母、黛玉以及幼小的淳兒公主,皇帝寒著臉帶著皇貴妃楊氏去了儲秀宮。

  臨出門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將思緒萬千的小胖子給拎走了。

  小胖子嘴里嘀咕著宮里只能有一個男人,被皇帝一巴掌呼在了腦瓜上。

  “你能叫男人嗎?”

  賈琮低頭瞅了瞅小雀雀的地方,悲憤的閉上了嘴巴。

  “祖母,看出來了吧,宮里的風從來就沒停過!”

  元春幽幽說了一句,老太太本就心驚膽戰,這下更心慌了。

  老太太雙手都在微微發抖,戰戰兢兢的問道:“元兒,你跟我說句老實話,你有沒有危險?”

  院子里黛玉帶著小公主撲蝴蝶玩,元春看著天真爛漫的兩個小姑娘,嘴角微微揚起:“祖母不用擔心,我的背后有寧榮兩府,這風就是吹得再烈,暫時也吹不到鳳藻宮來。”

  “那萬一……,我就怕你萬事不爭的性子,會讓陛下厭棄了你。”

  “沒有萬一!”

  元春握住了老太太顫抖的手,柔聲安慰:“您還是沒看懂啊,不爭才是爭。您瞧瞧皇貴妃,她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冠絕六宮的容貌,為何備受尊崇?便是陛下也曾說過,皇貴妃尊位,只楊氏一人。”

  “皇貴妃娘娘,不爭?”

  老太太的心中泛起無盡的疑惑,皇帝未登基前,楊氏不過王府次妃,兩人之間根本沒有交際。

  還是昭武四十九年后,她才真正認識了楊氏,對于楊氏根本就不了解。

  不過自從元春封妃后,每次進宮請見,大多要先去翊坤宮覲見楊氏。

  楊氏給她的印象,始終是渾身淡淡草藥香,不爭不搶,溫聲細語的模樣……

  這樣的人,在她看來若是沒有皇帝護著,早就被宮中其他妃嬪撕吧了。

  只見元春笑了笑:“楊娘娘是我最敬佩的人,她看似不爭不搶,卻能讓陛下如此敬重,您覺得她真的沒有手腕嗎?她才是宮里手腕最高明的人。”

  這么一說,老太太更擔心了:“那她會不會對你不利?”

  元春搖了搖頭,小聲說道:“楊娘娘膝下只有一位公主,一心撫育元后留下的兩個孩子。四皇子的東宮之位穩如泰山,她注定是未來的圣母皇太后。您說這樣的人,會在意一個不爭不搶的皇妃存在嗎?”

  “那萬一你將來誕下小皇子呢?”

  老太太說著還瞅了一眼元春的肚子,既希冀又擔憂。

  元春啞然失笑:“祖母啊,您真是關心則亂。除非四皇子、五皇子都出了意外,圣人也好,陛下也罷都不會讓我的孩子成為皇太子。便是前朝的文武百官,也不會讓有賈家血脈的人成為太子。后戚之禍,前朝警惕的很!”

  經過元春這么一說,老太太又是釋然又是遺憾。

  她喃喃自語:“可惜了,咱家終究不能成為曹家……”

  “榮國府已是國朝顯爵,祖母何苦多想。”

  元春看的很清楚,寧榮賈家的將來,將會是國朝柱石。一門兩公的巔峰也不是不可能,畢竟皇帝曾跟她說過一句,琮哥兒有著無限可能。

  只要賈家不做那謀反之事,榮國府必然要再分一府出來。

  ……

  儲秀宮的偏殿,殿門大開,殿中的橫梁上掛著一個婦人,大紅色的宮裝如同被血染紅般,刺的人心驚膽寒。

  “齊嬪妹妹,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儲秀宮的一宮之主是三十余歲的齊嬪,姿容普通,唯一的優勢就是資格夠老。

  早年間圣人賜予還是親王的皇帝,服侍皇帝二十余年,可惜至今無子。

  她手里拿著一串兒佛珠,不停地撥著……

  聽到楊氏詢問,她嘆息道:“鳳藻宮的宮人來傳羅貴人,她說要回去換身衣服,沒想到左等右等沒出來,就……唉!都是妾身的錯,妾身沒能管好儲秀宮……”

  “跟你有什么關系,一心尋死的人,你能時刻將其綁在腿上!”

  皇帝都不忍苛責這個可憐人,當年要不是遭了算計,也許齊嬪的那個孩子就保住了。

  齊嬪屈膝要跪,楊氏忙拉起她:“陛下都說了不關你的事,你又何苦如此。”

  “陛下,的確是自縊而亡。”

  宮中各樣的人才不少,一名中年內侍在檢查完羅貴人的尸體后,出來簡單的做了稟報。

  賈琮跟著查勘的內侍走進了屋子,陳設略與中原不同,有極其明顯的異域色彩。

  桌上擺著一張紙,寥寥幾筆就說了一件事,芙蓉膏是她給了周氏,至于原因是嫉妒。

  字跡潦草,應該是時間緊迫。不過賈琮始終不相信事情會這么簡單,根據前世宮斗劇的經驗來看,太巧合太順利的事,往往都是不合理的。

  “羅貴人信佛?”

  賈琮指著佛龕中小巧的佛像,香燭的痕跡很重,應該是長年累月的敬佛導致。

  宮人偷偷瞅了一眼被放下來的羅貴人,被賈琮一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恭敬的回道:“貴人自南越北上后,便去大報恩寺請了佛像回來,這些年香火日日不絕。”

  賈琮點了點頭,湊近佛像仔細觀察。

  這佛像乃三佛之一的彌勒佛,金漆銅制,小巧精致與其他佛像并無不同。

  咦?

  賈琮將擺在佛龕上的檀香放在鼻尖,微微一嗅。這香味獨特,似乎與別的檀香味道有很大的不同。

  手指用了點力氣,將一截檀香捏成了粉末,味道更甚了。

  “賈小三,發現了什么?”

  賈琮道出了自己的疑惑,皇帝便立刻命人將檀香收起,交給夏守忠送去制香大家那兒進行分辨。

  “陛下,臣總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

  皇帝問道:“哪里?”

  賈琮搖了搖頭,盯著羅貴人身上的大紅宮裝,琢磨不透啊!

  “臣也不知道,只是感覺……您不覺得這事兒查的太順了嗎?”

  “是太順了,順的讓朕懷疑。”

  皇帝接過夏守忠遞來的紙張,看完了紙上寥寥幾筆的遺言,冷哼道:“嫉妒?就一個嫉妒。拿朕當傻子不成?她一個外藩王女,京中無一親信,從哪里來的芙蓉膏?”

  “老奴也覺得不對勁,紫禁城內外隔絕,便是宮中采辦,也有嚴格的規矩。芙蓉膏這種奇物,哪里是方來京城三年的外藩王女能輕易弄到的。更何況周貴人吸食日久,所需之量何其大?”

  夏守忠的話不無道理,芙蓉膏是消耗品,能讓周氏D癮如此之大,要得需要多少芙蓉膏?

  除非羅貴人手眼通天,否則根本不可能讓一個人成這副鬼樣子。

  賈琮打量著偏殿的情形,南越的布置風格倒是迥異,讓人感到新奇。

  墻上的畫作應該是南越的景色,書架上沒擺幾本書,倒是放著不少小玩意。

  花花草草倒是有不少,不過大多也是應時的花草,沒什么奇怪之處。

  賈琮一件件查看,一邊搖頭一邊拿起又放下……

  咚!

  空的?

  在放下書架上的一個小泥塑玩偶時,不小心碰到了內壁,傳出的聲音有些奇怪。

  咚咚!

  賈琮輕輕敲了兩下,心中大喜。

  他推開放在這兒的各種雜物,果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暗格。

  皇帝也發現了賈琮的異常,等他走上前時,賈琮已經拔出了腰間的龍首短劍。

  “陛下您先躲躲,萬一有陷阱就不好了。”

  “這是宮中,哪里來的陷阱?”

  賈琮撇了撇嘴:“那可不一定,臣在話本上看過,一般暗格密室之類的,不是有毒煙就是有暗箭……”

  啪!

  腦瓜上又挨了一巴掌,皇帝寒著臉說道:“趕緊打開!”

  嘎吱!

  暗格很小,并沒有賈琮口中所說的毒煙暗箭,反倒是鋪著雪白的狐皮,上面放著一個鑲嵌了寶石的木匣子。

  木匣沒有鎖,賈琮將其放在桌上打開,里面只有一頂束發金冠,以及幾封書信。

  這下子皇帝的臉徹底黑了……不對,綠了!

  這金冠明顯是男子之物,而且是中原樣式。

  嘖嘖……

  賈琮偷偷看了一眼皇帝的綠臉,心中無限遐想。

  他沒敢去翻匣子里的書信,擔心知道的太多,被頭頂綠油油的皇帝殺人滅口。

  一時間皇帝也沒有去翻那些書信,手臂微微發抖,夏守忠張了張嘴沒敢說話,偏殿中的氣氛有些凝重,如寒冬刺骨,讓人忍不住想要顫抖。

  “大伴,看看這信中寫了什么!”

  “皇爺……”

  夏守忠差點就跪下了,皇帝卻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無奈咬牙,取出其中一封拆開看了起來。

  “咦?皇爺,這是昭武四十九年的信!”

  皇帝一把將其奪過來,只見這信是一名名叫煜的男子,寫給羅貴人的。

  寫信的時間的確是昭武四十九年冬月,那會羅貴人應該還在南越國當她的王女。

  皇帝一邊看信,一邊不時冷哼。賈琮的心里像貓抓一樣,踮起腳偷偷瞄著……

  “給你!好奇心這么重,遲早要挨板子!”

  皇帝的臉色比之前好多了,至少現在只是寒著臉,不那么綠了。

  賈琮嘟囔道:“臣是為了查案,查案!”

  嘴上這么說,身體卻誠實的接過信件,仔細看了起來。

  原來這名叫煜的人與羅貴人在就相識相戀,卻因南越王的阻礙不得不分開。

  心中大多是思念之情,唯有其中提到了地方讓賈琮疑惑不解。

  鎮安府!

  “奇怪,這叫煜的人,竟然在咱們大夏境內。鎮安府不是廣西布政使司治下嗎?”

  夏守忠提醒道:“小賈將軍,鎮安府與南越國挨著……”

  “我知道,我知道……”

  賈琮已經忍不住好奇心了,直接取出剩下的信件,一一拆開。皇帝也撿起一封,仔細查看。

  “張煜,此人是張家人!”

  信的數量不多,皇帝很快從一封信中找出了此人的真實身份。

  哪個張?

  前太子太傅張庭的張!

  張庭這個名字賈琮耳熟的很,敬大老爺還懷疑過,秦可卿有可能是張家的女兒。

  他疑惑說:“不對啊,我爹說過,張家被流放去了嶺南,這信上卻說,這張煜是鎮安府的舉人。”

  “朕知道。”

  皇帝對張庭的印象極為深刻,張半朝可不是說著玩的,門生故吏不知有多少。

  當年太上皇可是要盡斬張家老少,滿朝文武為其求情,又念及朝中物議,這才闔族流放嶺南。

  按照大夏律,被流放的人,唯一出頭的方式只能是在沙場上拼命,拼那一分僅存的機會。

  科舉?這大夏朝也是有政審的!

  “皇爺,您看這兒……”

  夏守忠將手中的信遞到皇帝跟前,指著其中一段說道:“這兒……南安郡王府……”

  賈琮也踮起腳湊了過去,原來這封信是元祐三年寫的,張煜在信中說南安郡王與其是舊識,可多聯系。

  在這封信中,多是抱怨造化弄人,抱怨南越王棒打鴛鴦,又殷殷切切關心羅貴人,為其在京城尋找助力……

  將這些信全部看完,除了吃了一頓棒打鴛鴦的瓜,根本就沒找到關于芙蓉膏的線索。

  而且霍家也早就被賈琮沉了河,想要順著線索去查……

  嗯?

  賈琮突然拿起最后一封信,一看時間元祐五年四月初七。

  賈琮滿是疑惑:“陛下,若是之前,這些信件大約是霍家女眷趁機送進宮的。可這今年四月的信,是誰送進來的?”

  “來人,將伺候羅氏的人統統押入詔獄,查!”

  撲通!

  皇帝話音未落,縮在角落的一名小太監突然跪了下來:“皇爺,奴婢有罪!奴婢的干爹負責宮中采買,這信是奴婢干爹送進宮的……”

  詔獄是什么地方?大夏除了徐晉徐青藤這等人物,就沒人不怕的。

  更何況這小太監年歲不過十六七,平日里聽人說起詔獄的可怕,在聽到皇帝下令要將他們送去詔獄時,當場就嚇破了膽。

  一陣斷斷續續、詞不達意的自首后,皇帝終于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霍家是死絕了,可張煜給羅貴人的人脈可不止霍家一條。

  在霍家背后還有一條人脈,就在京城之中,而且更加隱秘。

  “送去詔獄仔細審問!”

  皇帝冷眼看了看蓋上了白布的羅貴人,冷聲說道:“賈琮,你去查查這李氏商行到底是什么來路,竟然手眼通天到了這個程度?”

  夏守忠微微嘆息,小聲稟道:“皇爺,西苑外的李氏商行只有一家,是義忠親王府李太妃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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