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紅樓御貓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寧榮賈家真是劉家的忠貞之臣
  賈琮今日在宮門前的所作所為沒有錯,但依舊被幾個長輩輪番訓斥。

  便是去了東府躲避也沒能避開再次挨揍,賈敬拿起戒尺狠狠抽了十下,這才拎著小胖子的后脖頸來了榮禧堂。

  “敬兒來得正好,我還想讓人去找你……”

  老太太精神萎靡,在宮門前又氣又嚇,能撐到這會已經是這些年保養的好了。

  賈敬將小胖子扔給賈赦,近前坐下。

  只聽老太太憂心忡忡的說道:“咱們家如今跟東平王府徹底決裂,早前的安排怕是要調整一下了。遼東的生意要趕緊收回來,便是你父親、你叔父手底下的人也要想辦法調離遼東。”

  “遼東的生意是要趕緊收回來,不過遼東的人馬……”

  賈敬皺眉想了想,搖頭道:“不行,早年圣人囑咐父親和叔父往遼東摻沙子就是為了防備錢家,咱們不能將他們調離,而且要送一批人進去。要不然這些年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理是這個理,可……”

  老太太到底是目光淺了些,遇事總是想著防守不知進攻。她擔憂的問道:“錢家肯定會抱負,萬一……”

  “這樣,明日讓琮哥兒去龍首宮時,把那份名單交給圣人。這些人本就是咱家奉命安排培養的,是時候交給皇家了。”

  賈敬說完,老太太愣了愣神,哪怕心有不甘不舍,也不得不認同這是最好的辦法。

  落皇家人情,當下對寧榮賈家是最好的選擇。

  在安排完正事后,賈敬扭頭看向躲在一旁當鴕鳥的小胖子,冷哼一聲:“還有琮哥兒,今日雖然做的不錯,可依舊太沖動了,不得不罰……”

  老太太卻罕見的駁回了賈敬的話,跟賈琮招手。

  “今日若不是琮哥兒,老婆子的臉就被錢家人踩在腳底了。琮哥兒勇武,連四殿下都說他有先榮國之風。那些看熱鬧的文武百官,哪一個不贊一聲好?”

  賈政點了點頭,補充道:“敬大哥,確是如此。周相雖對宮門前廝殺有意見,但也跟我夸了一句,琮哥兒不愧榮國子孫!”

  “大伯,您跟我爹已經揍過我了!”

  小胖子滿是委屈,屁股和手掌都腫著,咋還要罰?

  “鴛鴦,帶琮哥兒去上藥!”

  老太太強行壓下了賈敬與賈赦的意見,賈琮終于看到了曙光,順著墻角溜出了榮禧堂。

  方才嚴肅的賈敬在看到賈琮溜出去后,這才微微一笑:“千金之子戒垂堂,赦弟,琮哥兒勇武是好事,但他太喜歡冒險了,今后定要慎之戒之。”

  “我也在愁此事,這不一回來就揍了這小子一頓。”

  聽到賈敬與賈赦的對話,老太太與賈政這才明白了老大拳拳愛子之心。

  略過此事不提,賈敬再次提及了歸還戶部欠銀一事。這一次幾人罕見的快速達成了一致,便是老太太也從嫁妝中取出了五萬兩銀子交給了賈赦。

  等安排完了這些事后,老太太在喝完安神湯后沉沉睡去。

  三兄弟走出榮禧堂,賈政突然向賈赦深深一拜:“大哥,謝謝!”

  賈赦怔怔失神,最后扶起賈政,笑說:“讓你說聲謝字可真是難得,打你記事后你就沒正眼瞧過我……”

  “赦弟!”

  這渾人,開口就沒好話。

  賈敬不得不提醒了一聲:“自家兄弟何必如此,當下正值咱們家最關鍵的時候,別為些小事鬧得兄弟鬩墻。理國公府柳家的教訓千萬別忘了。”

  賈政苦笑道:“以前皆是我小心眼,總想著同是榮國公之子,憑什么大哥又是入東宮為太子伴讀,又是得圣人賜字。如今想來,都是我嫉妒心作祟罷了。”

  說著,他又要向賈赦拜下,賈赦連忙扶住說道:“你嫉妒我我還嫉妒你呢,老太太可一直拿你當心頭肉,你瞧瞧我,從小到大可得過她老人家一句夸?”

  想到自己自幼時便在老太太那說長兄壞話,賈政轟的一下臊紅了臉,想要解釋道歉卻怎么也張不開口。

  “好了好了,正如敬大哥所言,你我血脈兄弟,我何曾真怨過你?”

  賈赦將手抬起,勾肩搭背將賈政攬到身側,鄭重說道:“說正事,你這憨直性子,一定要堤防水溶跟你那舅子王子騰……”

  “北靜王?”

  賈政沒有提及王子騰,他便是再傻經過這么多事也明白王家在算計自己。

  他略過王子騰不解的問道:“北靜王雖說今日阻了琮哥兒斬殺錢坤,不過這些年北靜王府與咱家交好,平日里對咱家多有照應。便是寶玉也得了他的賞識,之前還說要給寶玉尋個前程。”

  “荒唐,寶玉的前程自有我個大伯操心,要他水溶多此一舉?”

  賈赦不得不感嘆自己個二弟太憨直了些,被人小恩小惠就忽悠瘸了。

  他不得不透露了一些實情,嘀嘀咕咕在賈政耳邊小聲說了一陣。

  賈政瞪大了眼珠子,好半天才哆嗦的問了一句:“大哥,此事是真的?水家竟然要反……”

  “慎言!”

  賈敬打斷了賈政的驚呼,點了點頭:“你還記得今日琮哥兒在宮門前再三說的那句話嗎?”

  “什么?”

  “水溶身懷武藝!”

  只聽賈赦呵呵一笑:“我至今還記得老北靜王薨逝后,水溶襲爵。當時都督府演武,水溶連一石弓都拉不動……老二,今日你也看到了,水家的親兵面對咱家的親兵絲毫沒有懼色,水溶更是在距離二十步的時候,用一柄折扇打偏了琮哥兒的刀。你也是開得了弓射得了箭的人,你自己想想能做到不?”

  被長兄這么一提醒,政老爺也琢磨出了不對。

  賈敬補充道:“昔年圣人收回了宣大屬于北靜王府的兵權,原想許水家世代榮華,便是老王爺薨逝都沒讓水溶降等襲爵。可如今看來,水家一直在蟄伏,這水溶更是個了不得的人。”

  “當然了不得,‘賢王’這個稱號可不是耍耍折扇寫幾首酸詩就能得到的。”

  賈赦嗤笑一聲,再次叮囑賈政:“老二,一定要堤防水溶。他這些年見從我這兒算計不到咱們家,這才再三想辦法從你這想辦法。還有,看好寶玉,最近打他主意的人有些多了。”

  ……

  東平王府的名聲更差了。

  與身先士卒帶兵沖殺的賈琮相比,錢坤這個一開戰就逃跑的東平郡王世子,直接成了各家教訓子孫的反例。

  四王之一,大夏開國一脈的頂級武勛繼承人,竟然膽小如鼠、刀都揮不動,可悲、可嘆、可笑、可恥!

  而賈琮作為別人家的孩子出現在各家家主口中,短短一夜間就成了京城公侯子弟的公敵。

  甚至有人在醉酒后跟好友抱怨,恨不能與賈琮小兒生死斗,以血昨夜挨揍之仇!

  當然這些事兒跟賈琮沒關系,他懷揣密信來到龍首宮后,將其呈給二圣后,乖乖蹲在地上抄寫《禮記》。

  為什么要蹲著?屁股還腫著呢。

  二圣避開前殿的賈琮與皇四子劉弘,去了后堂商議要事。

  劉弘陪同賈琮蹲在地上,興致勃勃的說起了昨日宮門之事。

  “琮哥兒,你的武藝是跟赦公學的?”

  賈琮搖了搖頭,偷偷瞅了一眼后殿方向,將筆收起。

  “我只學過《太祖長拳》,刀槍功夫我爹還未教我。不過我這些年有藥浴,身子骨強健,力氣大些。”

  聽到賈琮的解釋后,劉弘的興趣就更大了。他鄙夷的說起了錢坤:“那錢坤可比你大了十歲有余,竟然連你都打不過。堂堂武勛王府的繼承人,半點手腳功夫都沒有,真是丟盡了大夏武勛的臉!”

  說著,他暢想自己身著戰甲,帶領鐵騎踏平草原大漠的情形,悠悠說道:“我這些年可沒少練習弓馬,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去策馬奔騰。便是去歲秋獵,也只能在宮中留守。唉,什么時候我才能策馬大漠,為國殺敵啊!”

  那你是沒什么機會了,誰叫你是將來的皇太子呢?

  賈琮倒也沒說什么掃興的話,反而湊趣說道:“等過些日子,咱們去城外打獵。你也教教我弓馬,到現在莪還只會用彈弓!”

  這下算是瘙到了劉弘的癢處,好為人師幾乎是皇家祖孫三代的癖好。

  聽到賈琮所言,劉弘當即就攔住賈琮肩膀喜笑顏開:“這個簡單,到時候我教你,咱們去打只老虎回來!”

  皇極殿的前殿,兩小兒嘀嘀咕咕的說著該如何去獵只老虎。

  后殿的太上皇劉濟則是皺眉看著密信中的名冊,他感慨萬千的跟皇帝說道:“當年我只是跟代善兄弟二人提了一句,沒想到他們已經做到這個程度了。有了這份名單,遼東的人馬咱們就能掌控三成。”

  唉!代善真是朕的親親手足!

  許久后,太上皇臉色凝重,跟皇帝囑咐道:“老四,一定要善待寧榮兩府。只要他們不謀反……唉,寧榮賈家真是我劉家的忠貞之臣!”

  “父皇放心,兒臣曉得!”

  劉恒也點了點頭,寧榮兩府真是將父皇放在了心尖尖上,一句隨口的囑咐,賈家就能做到這樣的程度,真如父皇所言,寧榮賈家真是劉家的忠貞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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