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紅樓御貓 > 第一百一十章 武勛斗,刺客至,賈赦傷
  華燈初上,梁園的夢還沒開始,卻被赦大老爺的刀鋒給攪了個粉碎。

  自開國以來,四王八公十二侯同氣連枝數十年,終究在權力與欲望的驅使下漸行漸遠。

  霍安的威脅在賈赦看來,跟那些青樓女子在他耳邊說的一生一世一樣,狗屁不是。

  史家兄弟也好,進來赴宴的京城勛親貴胄也罷,在賈赦冷笑拔刀的瞬間,連連后退避開,生怕一會真打起來濺他們一身血。

  有人甚至忍不住在心中暗罵霍安看不清形勢,沒事招惹賈赦這個煞星干嘛?南安王府的郡王爵位比得過忠信王這個皇子親王?

  沒見忠信王府八月間被賈赦這個混不吝砸了個稀巴爛,你霍家扛得住榮國府的那群殺才?

  在賈赦抽刀之時,園中的肅殺之氣四溢,就連賈琮都覺得汗毛豎起。

  今日跟隨賈赦來梁園的十余名親兵皆是精銳中的精銳,在自家將主拔刀的瞬間,立刻擺出陣型,拔刀備戰。

  霍瀾悄悄后退一步,跟自己家的親衛打了一個手勢。數十名南安王府的親衛持刀圍了過來。

  雙方皆是劍拔弩張,史鼐還想再勸上一勸,卻被其弟史鼎拉了拉衣角:“二哥,千萬別摻和……”

  沒人再勸給臺階的情況下,霍安就是再不想跟賈赦這個渾人起沖突,也不得不應戰了。

  霍安咬牙放出最后的狠話:“賈赦,別給臉不要臉!”

  啪!

  一顆石彈準確無誤的打在了霍安的嘴巴上,一顆帶血的牙齒在眾目睽睽之下濺飛了出去。

  驟然吃痛的霍安慘叫一聲,捂住帶血的嘴巴怒目而視掃了一圈榮國府的隊伍。

  目光剛剛落到收起彈弓假裝望天吹口哨的小胖子時,卻聽賈赦冷笑一聲:“老子需要你來給臉?少說廢話,做過一場再說!”

  “下馬備戰!”

  這流觴曲水、廊橋連綿的梁園并不適合馬戰,赦大老爺翻身下馬時,賈七一聲令下,十六名親兵整齊劃一的下了戰馬,抽刀擺出了攻擊的陣型。

  殺氣騰騰的榮國府親兵立刻讓霍安的親衛緊張起來,他們平日里不過是欺負欺負普通老百姓,哪里有膽子跟面前的這群殺才提刀相抗。

  賈赦長刀一揮,身先士卒就沖霍安殺了過去,這位郡王爺心中立馬咯噔一下:糟糕,這廝來真的?他要殺我!

  “快快攔住他們!”

  轟!緊僅一個照面,以賈赦為刀鋒的榮國府親兵直接將霍安的防御圈擊穿,護著賈赦沖到了霍安面前。

  賈赦拎著刀就劈頭蓋臉劈了下去,要不是賈赦顧忌大局,這一刀絕對會要了霍安的性命。

  刀背狠狠砸向霍安,抽在了霍安的臉上,一聲慘叫過后,賈赦一腳將捂著臉哀嚎的霍安踹飛,嗤笑道:“如此不禁打,霍安,你們霍家的人還是一代不如一代!”

  咔嚓!

  癡肥的霍安一下子橫飛出去,砸在了不遠處的欄桿上,木制的欄桿應聲斷裂,水花濺起,水池中的錦鯉都被炸了出來,驚慌四散。

  “父王!”

  “王爺!”

  躲在一旁的霍瀾眼見自己的郡王老爹被賈赦踹入魚池,連忙沖到池邊查看情況。

  這梁園引入的乃是活水,哪怕是初冬降臨,池水也能淹沒了癡肥矮胖的南安郡王爺。

  冰水的刺激之下,驟然落水的霍安撲騰了兩下就腿腳抽經,連連嗆水了好幾口。

  要不是賈赦等人沒有阻止他人救援,估計明年的今天霍安墳頭的荒草就有好幾丈高了。

  “咳咳……嘔……”

  腹中冷水吐盡,渾身濕透凍得瑟瑟發抖的霍安剛一緩過神來,便用冰冷的眼神死死盯著正嘲諷的看著他的賈赦。

  他在心中大喊:

  “殺了他!”

  “殺了他!”

  “本王定要殺了他!”

  霍安雖然是個不中用的廢物,可南安郡王府怎么說也是四大異姓王之一,不但控制著南海的四萬水師,更是用數十年的時間,培養了數量眾多的死士。

  例如此時,被狠狠打臉的霍安已經顧不上龍首宮的那位了,陰狠的盯著賈赦,殺意凜冽。

  一顆石彈挑起了戰斗的賈琮,第一時間從霍安的眼神中讀出了不對,快速來到還打算挑釁的老爹身邊,一聲提醒:“爹!時候不早了,咱們先回去吧。”

  嗯?

  賈琮拽住了赦大老爺的手,在其俯身時湊到耳邊說道:“這霍安有些瘋魔了,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先退回府中再說……”

  正當此時,賈赦突然感覺芒刺在背,汗毛豎起。

  他第一時間憑借武將的直覺一把薅住小胖子,閃身躲在了一旁的立柱后面。

  叮!

  嗡……

  “有刺客!保護將主!”

  “有刺客!保護王爺!”

  一根弩箭狠狠扎進賈赦原本站著的地上,沒入木質的地板整整半根箭桿。

  另有一直弩箭直接射穿了霍安的右腿,本就遭了大罪的郡王爺又是一聲哀嚎,真可以說是雪上加霜。

  賈七與霍安的親衛統領幾乎是同時高呼,對峙的雙方立馬放棄了打斗,以防御陣型護衛著自家的家主。

  “賈恩侯,你他娘的不守規矩,竟然暗箭傷人!”

  “霍安,你腦子呢?老子要是真想殺你,剛才就不會用刀背了!”

  武勛之間的摩擦爭斗,打生打死都是擺明了人馬直接對戰,幾乎沒有人會采用刺殺的方式。

  這是數代以來形成的潛規則,霍安忍痛這么一喊,想將這口黑鍋扣在賈赦的頭上,賈赦當場就罵了回去。

  嗖嗖嗖……噗噗噗……

  啊……

  我中箭了!

  救命……

  榮恩伯就我……

  王爺救我……

  弩機擊發的聲音在四周嗡嗡作響,一支支弩箭撕裂了紅紗帳,射入人群。

  雖說這群人大半都是武將出身,可承平已久,大部分人都失去了武將的警覺和身手,短短一輪箭雨,就已經有十幾人被弩箭擊中。

  嘶律律……

  “大哥救我!啊……”

  馱著賈政的馬兒屁股中箭,馬兒吃痛之下高高抬起前蹄,將賈政甩了下來。

  眼看馬蹄落下將要踩在賈政腦袋上時,賈赦將兒子塞到一張桌案下面,飛奔上前就撞在了那匹戰馬身上。

  披甲的賈赦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好懸才將賈政救了下來。可惜暗中的刺客抓住了這個機會,噗噗兩聲,堅實的明光甲都沒能擋住利箭。

  只見賈赦直接將賈政護在身后,腹中和左肩各中一箭,躲在桌案下的賈琮雙目充血,凄厲的喊道:“爹!”

  “保護將主!”

  賈七一把按住想要撲過去的賈琮,冷靜的指揮親兵去救人。

  好在這里不缺桌案等物,四名親兵舉起桌案迎著并未停歇的弩箭沖了出去,在又傷一人的情況下終于將到底的賈赦、賈政二人拖了回來。

  “大兄……”

  史家倆兄弟在弩箭襲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危機,當機立斷就往榮國府眾人方向靠攏。

  原本在賈政求救時,兩人根本沒想到賈赦會奮不顧身撲過去營救。

  等賈赦擋在賈政身前硬接兩支弩箭后,兩人徹底傻了眼。

  兄弟二人幾乎同時在心中暗道:這賈赦是傻子不成?榮國府大房二房都斗成了什么樣?他要是死了,榮國府不就真成二房的了嗎?

  吐槽歸吐槽,當下還是保命要緊。

  他倆想要逃出升天,只能依靠賈赦和榮國府的這些親兵。

  “爹?爹……”

  小胖子自重生以后,從未有過今日此時的慌張。

  看著牙關緊咬、面如金紙的父親,連聲呼喚。

  “三兒……”

  賈赦終于有了回應,他費力睜開了眼睛,認同喊了一聲兒子,隨后擠出一絲微笑:“爹沒事。”

  “嗯嗯……”

  賈琮淚如雨下,用腰間的短劍割下一截衣擺,看著露出外面的弩箭箭桿,卻不知該如何去做。

  “別怕,爹還挺得住!”

  賈赦抬手摸了摸兒子的臉,安慰了一句后跟賈七說道:“敵暗我明,不宜硬沖,固守待援!”

  賈七點了點頭,一邊查看賈赦的傷勢,一邊快速發令令人組織防御之事。

  賈琮抹了一把眼淚,沖不遠處霍家的防御圈瞅了一眼。

  霍家父子果然惜命,數十人組成的護衛隊伍竟然扔下了今日應邀赴宴的賓客,退入閣樓后將門窗盡數關閉,把賓客們擋在了外面。

  在一輪又一輪的箭雨之下,閣樓門前死傷已經超過二十多人。

  “不想死的,拿桌案當盾牌,立刻來我們這邊躲避!”

  賈琮當機立斷,沖著附近的人群喊了一聲。這群人大半出自武勛府邸,多多少少有過戰陣熏陶。

  經過賈琮的提醒,眾人紛紛回神,各自扛起一面桌案,盡全力往榮國府這邊靠攏。

  除了第一時間四散的十來人,剩下的四五十賓客盡數與榮國府的隊伍匯合。

  借著連廊的立柱和欄桿,賈七指揮眾人用桌案壘成了阻擋羽箭的墻壁。

  暗中的敵人好像發現了這邊的情形,在箭雨繼續覆蓋的情況下,派出了數十人的黑衣刺客沖了過來。

  嗡!

  長弓如同滿月,一只利箭聲如霹靂,從賈七的手中飛出,直接貫穿兩人的脖頸,硬生生扎進了前方的立柱之上。

  先聲奪人的賈七并未停止,連續七八箭,一個人硬是將刺客的沖勢打斷,嚇得這群原本要沖上來的刺客只能躲在立柱后伺機再沖。

  嘭!

  “啊,俺的眼睛!”

  其中一人剛剛從立柱后伸出頭來,打算查看情況。賈琮就松開了手,石彈應聲飛出,打在了那人的眼睛上。

  “小三爺,干的漂亮!”

  “七叔,父親的傷勢不宜久拖,我帶人在此地吸引敵人的注意力,你帶父親從河道悄悄離開……”

  賈琮已經將方才的驚慌與憂心壓在了心底,一顆石彈再次飛出,狠狠打在了另一刺客的腦袋上后,小聲跟賈七商量著。

  只見賈七搖了搖頭,小聲在賈琮耳邊說道:“不行的,史家的那兩位始終護在將主身邊,你猜他們是真的關心將主嗎?”

  該死!

  賈琮只回頭看了一眼,就知道賈七的話中是什么意思了。

  史鼐、史鼎哪里是關心爹爹,這是擔心榮國府拋棄了他們,拿賈赦當人質呢。

  要不是四周還有其他人,賈琮恨不得直接宰了這兩人。

  “好在小三爺當機立斷將其他人都喊了過來,帶來這么多的桌案,總算給了咱們喘息之機。我已經在第一時間讓人順著水道暗中潛了出去,再拖一拖,援兵很快就至。”

  “火……有人用火箭!”

  正當兩人警惕前方的黑衣刺客時,身后突然有人驚呼起來。

  賈琮回頭一看,只見身后用桌案壘成的防御工事上,竟然扎著一只火箭,要不是親兵眼疾手快撲滅了火焰,說不定就要將好不容易搭建的工事給燒毀了。

  嗖!

  雖說暗中襲來的弩箭不少,可賈琮還是眼尖看清了夾雜在弩箭中的火箭從何而來。

  這該死的霍安是真的瘋了嗎?竟然在如此危急的關頭打算渾水摸魚。

  “霍安,但凡小爺今日脫困,他日必當踏平南安郡王府!”

  賈琮沖著不遠處的閣樓大聲喊道:“先是見死不救,使得今日赴宴的諸公陷入危機。如今又渾水摸魚,竟然打算用火箭毀我防御之工事。自今日起,賈家與霍家不死不休!”

  “賈琮,你莫要血口噴人!說我家用火箭偷襲,你有證據嗎?”

  閣樓上傳來霍瀾的反駁之聲,眾人疑慮又起。

  賈琮冷笑一聲,大聲懟了回去:“諸公都看著呢,火箭從閣樓方向飛來,不是你家還能是誰?再說了,小爺認定的事,不需要證據!”

  “你……”

  閣樓上霍瀾剛剛喊出了一個你字,便見一隊黑衣人從水中鉆出,沖上岸后猛地撞開了閣樓的大門。

  賈琮的眼睛縮了縮,警惕心大作。

  “小心水中……”

  話音剛落,水池中轟然鉆出十余名持刀的黑衣刺客,快速沖向連廊中的眾人。

  “死來!”

  噗嗤一聲,賈琮毫不猶豫用手中的短劍刺進迎面撲來的人胸口。

  溫熱腥臭的鮮血在抽劍的瞬間噴在賈琮的臉上,此時的賈琮沒有一絲嘔吐之感,反而有些蠢蠢欲動。

  雙眼泛著紅光,賈琮再次瞄上了一名撲向二叔賈政的刺客。在賈政幾乎絕望的瞬間,賈琮咬牙撲了過去,一劍就斜著刺進了對方的脖子。

  賈政已經嚇呆了,賊寇的尸體就壓在他的身上,脖子處涓涓流出的鮮血順著他的衣襟流進了衣袍中。

  賈琮費力推開剛剛死在自己手中的賊寇尸體,啪啪拍了兩下賈政的臉。

  隨后他將賊寇遺留的長刀塞到賈政的手中,嘲諷了一句:“二叔,你還是不是賈家的種?拿起刀,守好爹爹,侄兒去殺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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