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楊俊舒雨晴 > 第三百三十三章 是我欺負人了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有些沉悶。

  劉景濁趕快撤去那道屏蔽吊墜的劍氣,免得龍丘棠溪多想。

  趙坎拋出一枚玉佩,輕聲道:“龍衛密令,誰要誰拿。”

  劉景濁轉頭看去,沒好氣道:“我用得著這個?那十個孩子是留給你用來防備我的,我要是拿了,那劉小北如此大費周章的為了個什么?”

  五龍衛就更不用劉景濁拿什么令牌了,說句話就可以管用。

  其實如今來說,五龍衛已經有變作六龍衛的意思。

  趙坎說道:“原本的打算,是要將五龍衛改成六龍衛,撤銷黃龍衛,改為天地春夏秋冬六官。但想來想去,我還是決定把那十個孩子當做是密衛。”

  頓了頓,趙坎繼續說道:“你不拿,我也不敢拿。你們都是煉氣士,是神仙老爺,可我是個凡人。萬一我日后老邁昏聵,百官之中又出了幾個壞人,怎么辦?”

  余恬悶聲不語,一把拿起了桌上密令。

  讀書人罵罵咧咧開口:“有病似的,有話直說不行?”

  你把東西丟在桌上,一個個都不愿拿,不就是要給我嗎?你們是讀書人啊?直說不行?

  越看越來氣,余恬干脆直截了當開口:“丑話說在前面,我們三個以后要是誰不憋好屁。我是老大,我有家法!”

  趙坎緩緩起身,輕聲道:“那就先說這么多,太皇太后剛走,我就先不頒布方杳木叛國的消息了。余暃跟姜柚的封地,你們自己挑還是我看著給?”

  劉景濁忽然說道:“把大月打下來之后,那片土地你要怎么處置?”

  剛剛開始打就已經在想打贏之后的事情了,估計也就在場三人敢這么想了。

  余恬趙坎同時開口:“你的意思呢?”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輕聲道:“長安不是關著好多小國皇帝嗎?還有幾個被滅國的皇室后代。幫他們去復國,到時候封地選在那些個附屬王朝之中。還有大月境內的煉氣士山頭,一定不能斬草除根,要留著,只要他們日后愿意參與到與浮屠洲的交戰之中,那戰場上所掠奪的東西可以自行支配。”

  趙坎看了余恬一眼,笑意不止。

  劉景濁則是面色古怪。

  其實這也是中書省那邊商議出來的結果,但比劉景濁所提起的要細很多很多。

  先前等劉景濁時,趙坎主動與余恬打賭,賭劉景濁會給出跟中書省差不多的看法。

  現在看來,趙坎賭贏了。

  余恬看向劉景濁,輕聲道:“你的確比老三更適合做皇帝。”

  景煬王朝打下大月之后,若是趕盡殺絕,到時候浮屠洲戰場上,即便閑都王朝倒戈,一洲妖族也會怕被趕盡殺絕。

  但若是一邊幫某些被景煬王朝所滅的小國異地復國,一邊去安撫人心。戰場上要心狠,打完仗之后要手段輕一些。

  即便是妖,也有善有惡,決不可隨隨便便一刀殺盡的。

  劉景濁沒有接茬兒,只是笑著說道:“方杳木這次我就帶走了,至于安什么罪名,你們自個兒看著安吧。”

  抬手撤去捉月臺,面終于上桌了,味道還不錯。

  吃完之后,余恬與趙坎先走了,方杳木瞬身到了劉景濁身邊,笑問道:“殿下,咱們啥時候走?”

  劉景濁輕聲道:“不著急,去找個人。”

  邁步去往鋪了青磚的那半條街,就在交接之處,有一條小巷子,走進去便是小鎮之中唯一一處坐南朝北的院子。

  方杳木屁顛兒跑去敲門,回來之后便說道:“那個孩子被種下了一種咒術,心湖之中有一條惡龍盤繞,每夜都會做噩夢。來這里去壓制那條惡龍夢魘,還是許經由想的法子。只不過這孩子只要開始煉氣,那條惡龍還會復蘇,且他一離開糴糶鎮幾十里就會昏過去的。日后想要走出這方天地,就得做出一遭夢中斬惡龍的壯舉。”

  話音剛落,門也吱呀一聲開了。

  開門之人一身藍衣,看著憔悴了極多。

  劉景濁腰懸酒葫蘆,笑道:“好久不見。”

  胡瀟瀟點點頭,微笑道:“本來想著到時候去觀禮的,現在看來,要等到青椋山成為宗門之時,我才有空去。”

  說著就已經開始領著劉景濁與方杳木往屋子里走去。

  邁步走入宅子,一道極其強烈的壓勝之意撲面而來,好像是專為克制劉景濁的捉月臺。但用在這個宅子里,其實是為了壓住劉御空夢中惡龍。

  許經由還是有些東西的,以這處宅子劃分小鎮南北,牽引此方天地真意布設大陣用來壓勝劉御空夢境,也冥冥之中為劉御空營造了一種得天獨厚的條件。

  若是想的不差,許經由是打算把劉御空添到那十人之列,有可能是與佟泠一頭一尾,專為克制劉景濁。

  三人坐在一張桌子前,那邊兒有個青衣婢女正領著個小男孩玩鬧。

  劉景濁詫異道:“是當年那條蛇?”

  胡瀟瀟點點頭,“就是,原本是種下蠱去控制的,現在都不用了。”

  某人這才想起來,面前女子可是百越圣女,極其擅長蠱術。

  劉景濁點了點頭,又說道:“碰巧來了,就找你聊一聊,順便問你一件事。我記得當年你說過,你有個朋友需要在斬龍臺修煉對不對?那個朋友是劉堃?”

  胡瀟瀟也點點頭,輕聲道:“是,但現在用不著了。”

  轉頭看向劉御空,胡瀟瀟嘴角微微挑起,輕聲道:“現在我就想著把他好好養大,平平安安的。”

  他死了,他的妻子也死了,孩子我胡瀟瀟替你們養。

  這位百越圣女忽然說道:“去了一趟歸墟我才明白你多厲害,得虧當年沒太得罪你。”

  這時候胡瀟瀟才后知后覺發現,面前青年人居然已經神游境界了。

  這才多久?滿打滿算也就七年吧?從金丹一路直達神游?這是什么怪物?

  只不過一想起來十幾年前人家就以登樓境界在歸墟殺妖,那就也見怪不怪了。

  劉景濁拿出一串五色手鏈,輕聲問道:“百越供奉殿內的盤王像,是不是只要這手串就能喚醒?”

  胡瀟瀟搖搖頭,也沒什么好瞞的了。

  “并不是,盤王像只是個擺設,那就是給如同湫栳山這般的有心之人布設的障眼法。盤王真身,其實就在十萬大山之中。五色石與指骨放在一起就可以喚出盤王了。只不過,召喚出來的盤王是什么模樣就不得而知了,很可能是……”

  劉景濁笑道:“很可能是一只小狗對吧?”

  胡瀟瀟點頭不止。

  五色神犬,帝前大將,要奪五色石與指骨,可能遠不止是為了撤去十萬大山之中的那道天然屏障,也可能是為某位應運而生的帝君充當駕前大將。

  劉景濁笑了笑,本來想去劉御空那邊看看的,可想了想還是沒去。

  他轉過身說道:“我可能有十來年不在,有什么事放心去青椋山喊人。別人你不認識,阿達跟顧劍仙總是熟的吧?”

  胡瀟瀟玩味一笑,“沒想跟你客氣,但我沒明白你為什么對我這么照顧?龍丘棠溪我見過啊,我不覺得我比她好看哎!”

  劉景濁翻了個白眼,你這么聊天容易把天聊死啊!

  頓了頓,劉景濁說道:“百越那邊,我會給皇帝打招呼的,放寬心。”

  轉過頭看向方杳木,劉景濁又問道:“他們呢?來了沒有?”

  方杳木笑道:“龍丘姑娘跟兩位公主都到了,太子跟小公主后面才去。”

  劉景濁笑盈盈看向方杳木,看的他那叫一個毛骨悚然。

  “回了青椋山,就沒什么公主了,也別喊我殿下,明白了沒有?”

  方杳木一臉委屈,“那為什么高兄可以喊殿下?”

  劉景濁撇撇嘴,“百節跟別人不一樣。”

  青椋山上所有人都喊百節本名,他給自己起的名字叫做高尚,只有劉景濁一個可以去喊百節。

  同樣,對于劉景濁的稱呼千奇百怪,但唯獨百節可以喊殿下。

  原因方杳木當然知道,當年去往妖鬼十國,他就跟著的啊!

  對著胡瀟瀟一抱拳,劉景濁輕聲道:“那孩子好好養著,爭取日后成為一個可以威脅到我的劍客。”

  方杳木撇撇嘴,“那有點難。”

  很快一艘畫舫樣式的渡船飛來,被兩只巨大駝鹿拉著,凡人是瞧不見的。

  劉景濁與方杳木同時化作劍光飛上渡船,坐南朝北的小院當中,藍衣女子對著渡船眨了眨眼,是對某個很好看的姑娘眨眼。

  天幕之中一道門戶憑空出現,很快便又關了起來。

  等渡船再出現之時,已經在南山群峰之中那座太白山。

  劉景濁一手按住一個丫頭腦袋,笑問道:“是不是打架輸了?”

  白小豆嘟嘴道:“他們欺負人,佟泠后面都以金丹境界欺負師妹。”

  姜柚卻咧嘴一笑,輕聲道:“我不覺得她們欺負人哎,是我欺負人了。”

  連龍丘棠溪都忍不住轉過頭,問道:“為啥?”

  姜柚卻一本正經道:“我年齡比她小,練拳練劍比她晚,境界還比她低。她挨了我十三拳,我只挨了她三十七劍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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