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楊俊舒雨晴 > 第一百八十七章 算卦道士
  一對師徒走近松鳴城,城南便是松鳴山,但劉景濁沒著急進城,而是停在了三十里外的又一處小鎮。

  少女不再背劍,還是一身竹青修身長衫,抱著一只白貓,但腰間多了一柄柴刀。

  至于劉景濁,早就是中年道士模樣,一身黑色道袍,頭戴混元冠,手持個幌子,上寫“算天算地算無遺策”,背面兒還有幾個字,“問就知道,給錢就行”。

  自打劉景濁換上一身道袍,姜柚就滿臉黑線。她是不在意旁人眼光,可你一個當師傅的,捯飭的跟江湖騙子似的算個怎么回事?

  我姜柚是年齡小,也不在意他人眼光,可我要臉啊!

  得虧異國他鄉,誰誰我都不認識。

  小鎮并無大名兒,本地人稱之為黃灣,三六九的集,趕巧今個兒三月十九,逢集。

  二里長的街道,兩邊兒是鋪子,兩人走了個來回,也就瞧見了一間客棧。

  其實哪兒是客棧啊?就是打著客棧幌子的一個大院子,但大是真大,門口兒進去,一圈兒屋子至少十幾間是有的,就連茅房都有三處。

  劉景濁要了兩間房,付了二兩銀子,說要住一個月,多余的走的時候再退。

  可把那中年婦人樂壞了,與自家男人商量了一番,干脆把其中一間茅房上了鎖,鑰匙給到姜柚,門口兒還掛上了一個木牌子,“此茅房道爺專用”。

  一個爺字,實在是太復雜,所以還是找劉景濁自個兒寫的。

  趁寫字時,劉景濁又說道,他想在門口擺攤兒算卦,掌柜的夫婦答不答應。

  這哪兒有不答應的道理?做生意,怕的就是沒人氣,再說道爺還免費畫些鎮宅符箓,當然行啊!

  兩間屋子,倒也寬敞。可等那夫婦走后,姜柚就黑著臉走來,沉聲道:“茅房算是個什么意思?還專門上個鎖,怕有人偷屎嗎?”

  劉景濁板著臉一抬手,少女趕忙擠出笑臉。

  劉景濁沒好氣道:“姑娘家家,雖然說比你師娘差遠了,但長得也怪水靈的,張嘴就是屎尿屁,像話嗎?”

  姜柚翻了個白眼,心中呵呵一聲。心說雖然你是景煬王朝的二殿下,還是個劍修,但我就不信了,你能找個比我好看的媳婦兒?我長這么大,從沒覺得有人比我好看。

  想歸想,開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關鍵是有些人動不動就拿手指彈人腦袋,討厭的緊。

  “那這也太那啥了吧,還道爺專用。”

  劉景濁呵呵一笑,輕聲道:“這是在官道邊上,雖然離著松鳴城不遠,但夜里進不去城的,多的是。你以為都像我似的喜歡住在荒郊野外啊?一旦人多起來,我是無所謂,你早上不上茅房?排隊去吧你!”

  姜柚一愣,哎?好像有道理。人家是煉氣士,不用上茅房,本姑娘是個凡人啊!

  于是第二天早上,有個水靈姑娘在院中練拳,不用趕路了,所以每天練拳,由三十遍漲到了一百遍。

  姜柚算了算,一個時辰她能打三十遍,那她早晨起來,打拳,打完,就可以吃午飯了。

  至于那個中年道士,找客棧那對中年夫婦要了個桌子板凳,就坐在大門口左側,閑來無事,拿出朱砂,畫符。

  夫婦倆顯然是被這奇怪師徒勾起了好奇心,這天中年男人忙完,捧著一碟子剛剛炒熟的黃豆,就找道爺聊天兒去了。

  劉景濁嘗了幾個,還挺好,嘎嘣脆。就是吃完之后,不宜喝涼水。

  劉景濁取出壓在鎮紙下邊的一沓兒符箓,遞過去笑著說:“掌柜的放心,貧道說過的話,一句都沒忘。這是二十張符箓,掌柜的攏共有二十扇門,一張不少。不敢說能讓掌柜的日進斗金,但也足以保你不受妖邪侵擾。”

  中年人憨笑一聲,本就黝黑的臉,早晨日光之下,又有些泛黃了。

  這所謂客棧,其實也只是副業,他家還有十幾畝地,種著蔬菜,每三天要往城里酒樓送一次。

  中年人姓張,讀過幾天書,所以給自己改了個名,叫務實。

  張務實笑著搖頭,輕聲道:“不是因為這個,我就是想告訴道長,松鳴山離咱們這兒不遠,也就六十里地,那山上有仙人,所以您在這兒支卦攤兒,可能人不多。那些山上仙人可好,護著一方風調雨順,哪兒有妖鬼胡鬧,他們也會下山捉妖捉鬼,從不要錢。我們鎮子里,大前年就有個孩子被帶去了山上,估計是要當神仙了,哎,羨慕啊!”

  劉景濁一笑,只輕聲道:“貧道游走四方,又不是為掙錢。幫人算卦是因,收人錢財是果,有因有果,有始有終嘛!降妖除魔是道,為人解惑,也是道嘛!”

  張務實訕笑一聲,轉頭看了看,偷偷摸摸取出三文錢,壓低聲音說道:“道長幫我算算,我們夫婦啥時候才能有個孩子啊?成親十多年了,媳婦兒肚子不爭氣,至今無后,愧對先人啊!”

  劉景濁一笑,沒著急接過錢,只是開口道:“你想要兒子,還是要女兒啊?”

  張務實搖搖頭,輕聲道:“兒女都行,養兒也不一定能防老,養閨女,不都說是小棉襖嘛?”

  中年人笑的極其開心,劉景濁便接過三文錢,轉過頭拿筆寫了個方子。

  “求子嗣,算卦求神可沒用。按我這方子抓藥,吃個四十九天,保你明年今日有個孩子,男女我可沒法子保證。”

  這會兒路上人也多了起來,瞧著張務實半信半疑,劉景濁便并指捻起一道黃符,口念急急如律令,那黃符當即焚燒起來。

  只見道士又是并指朝天一指,被焚燒的黃符當即變作一枚黃豆。

  劉景濁將黃豆丟入嘴里,再吐出來時,卻又是一道黃符。

  張務實看的眼珠子發亮,差點兒就給劉景濁跪下了。

  “唉呀!活神仙啊!小的有眼無珠,神仙莫要怪罪啊!”

  劉景濁笑道:“行了,快去按方抓藥,早吃早見效。”

  過路馬幫商隊,有人瞧見了劉景濁這一手,于是面露鄙夷神色,暗罵一句江湖騙子。

  可他們哪兒知道,這些個江湖騙術,劉景濁壓根兒就不會啊!他是以煉氣士手段來做這個江湖騙術的。

  于是打今兒起,劉景濁跟姜柚吃飯,再沒花過錢。

  慢慢的,也有人開始來找劉景濁算卦,購買符箓,又或是看病的。

  只要來的,劉景濁照單全收,還是那句話,給錢就行。

  于是才過去半個月,黃灣來了個活神仙的消息,就傳遍了十里八鄉。

  慢慢的,劉景濁立了個規矩,吃完了午飯才開始給人算卦,看病。

  姜柚壓根兒都不想搭理自己這個師傅,可沒法子,她還得站在邊上,幫忙看著。

  結果看著看著,他就畫了一道符箓貼在了姜柚背上,少女當即被一股子巨力壓的直不起身子。

  劉景濁只開口道:“以后無論吃飯睡覺還是練拳,都要貼著這符箓。”

  兩百斤重的符箓貼在姜柚身上,她那股子即將開山河的氣象,瞬間便被壓下。

  既然你資質好,練拳練劍都是天才,那我便幫你好好打造夯實地基。

  他有意讓姜柚成為一個真正武道煉氣士雙修的人,因為自個兒極可能日后要自散武道修為的。

  長達二十天的擺攤兒,終于在今個兒,等來了松鳴山修士。

  一座松鳴山,三流山頭兒,山中有兩個神游境界而已,沒成想今日來了個元嬰修士。

  劉景濁顯露修為,是個金丹境界,符箓修士,一身雷霆真意。

  姜柚自個兒愿意在院子里練拳,所以今日沒在卦攤兒。

  來者一身白衣,身邊跟的少女也是白衣。

  想必這少女,便是那個被收徒松鳴山的孩子了。

  只是那少女看自個兒時,怎的還略帶幾分嫌棄眼神?

  哦,成了神仙了,就瞧不上凡人了?

  眼瞅著一張正宗五雷符被人十文錢買走,白衣中年人還是沒壓住抽搐的嘴角。

  雖說只是尋常黃紙尋常朱砂,可每一道符箓,都有畫符人的靈氣啊!十文錢?這要是放在兜售符箓丹藥的鋪子里,少說也得兩枚半兩錢啊!

  白衣中年人只遠遠看了一眼,想來想去還是沒有上前。

  愿意這般賣符箓的人,不是真正有錢的,就是那種有大背景,不在意這點兒小錢的。

  這會兒姜柚抱著白小喵出來,輕聲道:“師傅,我想去一趟松鳴城,買些東西。”

  劉景濁回過頭,笑道:“可以啊,咱們再待個幾天就走。”

  白衣中年人眼皮狂跳,快要武道開山河的姑娘,這才多大?十四?十五?

  初入開山河,幾乎等同于靈臺修士,一到開山河巔峰,那是可以當做凝神看待的!

  這,哪怕放在自家松鳴山,也是一等一的天才啊!

  可惜,只是武道,而非煉氣士。

  白衣中年人想著自己的,沒注意到,身邊的少女與遠處那個懷抱白貓的少女,四目相對,一個面帶譏諷,另一個滿臉的無所謂。

  中年道士緩緩抬頭,瞇眼一笑,傳音道:“道友,若是有事兒,不妨直說。我只是個云游道士,不覺得哪兒就得罪松鳴山了。更何況,松鳴山而已。”

  中年道士一愣,轉過頭再看向那中年道士時,心中驚駭萬分。

  元嬰境界,一身純粹雷霆,且……年齡不過五十!

  白衣中年人故作鎮定,笑著傳音道:“道友多慮了,我只是聽說黃灣來了個活神仙,正巧送弟子回家探親,一并看看,并無旁的意思。”

  劉景濁喜笑顏開,傳音道:“那就好。”

  (萬字,真寫完了,但昨晚肝到了凌晨三點。想來想去,我還是先發六千吧,小命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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