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楊俊舒雨晴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又見一洞天
  次日清晨,白寒睡醒之后,心情好了許多。

  其實多難過的事兒,睡一覺之后,多多少少會減少幾分難過,怕的是壓根兒睡不著。

  大早上喝酒的人,李湖生見得不多,至多一手之數,還得算上劉景濁呢。

  三道身影從南邊兒下山,并未走北邊山門,算是再給那些人一個機會吧。

  事不過三,再湊上來,那可就別怪我送你去酆都羅山了。

  下山路上,劉景濁碰巧瞧見了一塊兒好石頭,破開之后估計會有奇異花紋,當然算不上玉石,可用以篆刻還是不錯的。

  某人抖擻了一手劍術,是學自姜黃前輩那三式神通之一。

  只是輕飄飄抖了抖手中石頭,壓根兒察覺不到劍意的那種,更是沒有靈氣漣漪傳出。可那塊兒巴掌大小的石頭,愣是給劉景濁切成了整整齊齊的若干份兒。

  拋掉石皮,劉景濁取出一把寬口刻刀,邊走便練推刀。

  于他來說,這也是練劍。

  白寒自然會好奇,心說這等文人匠人做的事兒,怎么都與劉景濁這形象不搭邊兒啊!

  劉景濁一轉頭,微笑道:“我這是練劍。”

  少女撇撇嘴。呵呵!我信你個鬼!

  還是李湖生說道:“確實是在練劍,有些劍重形,有些劍重意,他練劍,應當是較為重意吧。”

  到底是登樓境界,眼力還是有的。

  劉景濁笑著說道:“刀法劍術拳架子,以及天底下所有的武學,其實都是共通的。沒有最差的劍術,只有劍術不精的人。我確實比較重意,但我也重形啊!”

  一個武道中人,怎么可能不重形。

  先前每天早晨,劉景濁都會練拳練劍的。只不過,后來某天因為某些事不能繼續,一停下來之后就把一口氣泄了,想再撿起來就有些難了。

  放開神念探視了一番,劉景濁嘆息道:“再這樣,我都想返回白巖城把那個城主兩劍砍翻了。”

  沒完沒了了,真以為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想做地頭蛇,也得有做地頭蛇的實力啊!

  李湖生笑問道:“元嬰打神游,就說的這么有把握?必勝?”

  劉景濁笑道:“這可不是吹,除非龍丘棠溪那般的神游境界,那我想都不想。除卻那些個嚇人天才之外,我還真不把神游境界當回事兒。”

  是帶點兒吹噓嫌疑,這不是為了契合這身打扮嘛!

  事實上,五氣朝元之后,煉氣士境界又到了元嬰,劉景濁還真就不怵神游修士。若是妖修鬼修,即便是個真境,也就那樣了。

  來時渡船上,劉景濁已經將體內大半數雷霆煉化,當然是全被那道天魂“吃了。”

  白寒笑問道:“李湖生,劍修真就這么蠻橫不講理嗎?”

  李湖生倒是不介意白寒對自己直呼其名,想了想,輕聲道:“我聽過一個說法兒,是個婆娑洲僧人做客神弦宗時說的。大致意思是說,古時煉氣士與現在煉氣士最大的不同,便是最早那撥兒煉氣士能煉虛為實,亦能煉神返虛。舉個例子,我要想憑空變出一枚金子,可以,但那只是幻象,假的。而古時煉氣士,卻是能實實在在變出來一枚金子的。不過因為天地之間的某些變化,想要走那條老路,幾乎不可能。之所以是幾乎,是因為有例外。而劍修,就是唯一類似于古之煉氣士的存在,他們能真正內練出一把本命劍,無中生有的那種。可想而知,劍修殺力如何。”

  劉景濁收起刻刀,轉過頭解釋了一番如今煉氣士境界的劃分具體為何。

  “人有三關九竅,煉氣士最緊要的就是下丹田,也就是黃庭宮了。能做到引氣入體,開始汲取天地靈氣,于那處下丹田修筑靈臺,便能稱之為煉氣。事實上,煉氣境界,就是筑靈臺。要將汲取入體的靈氣,走遍周身經脈以提純,再以純粹靈氣去凝煉堆積靈臺,等到什么時候能將一座靈臺筑起,便是踏入靈臺境界,便也可以著手去修筑黃庭宮了。”

  白寒撇嘴道:“煉氣這么高深的事兒,怎么被你說的像是蓋房子一樣。”

  劉景濁笑道:“還就是蓋房子。”

  等到筑起黃庭宮,同時能分出一粒心念凝成諸景之神,便能稱之為凝神境界了。

  黃庭只一物,而景則有五臟六腑、九竅百骸之多,若非神領,如何入道?

  所以,凝神境界,其實是煉氣士第一道門檻兒。

  有了那枚心神種子統御人身諸多竅穴,煉氣士的道路才能長久。

  此后便是蘊養那枚諸景之神,直至神念發芽了,那便是結丹之時。可以理解為,金丹就是一枚胚胎,里邊兒孕育著人身之神。之后修煉,金丹之中會慢慢有個人形出現,待到那丹中小人兒破殼而出,自然就是修成元嬰了。

  說到這里,劉景濁特意開口道:“醫書有言,人秉先天之氣而生,這先天之氣,其實是自娘胎帶來的。所以我覺得,我們自身其實就是一座嶄新天地,碎丹化嬰,那元嬰也算是秉先天之氣而生。”

  等到元嬰入主黃庭宮,落座高位,那煉氣士,也算是修道有成了。

  白寒眨眨眼,開口道:“照你這么說,那煉氣士修煉,不就是蓋房子,生孩子了?”

  別說劉景濁,就連李湖生也被白寒這番言語說的不知該如何接話。

  年輕人,腦子想的就是不一樣。

  可這么一想,再后來的元嬰出竅,也就是破境第七境神游境界時,算不算孩子長大了,要出去見見世面?然后第八境的求真我,是不是也能看作是個遠游歸來的孩子,開始思考生而為何?開始去想,我是誰了?

  趕忙灌了一口酒,越想越離譜啊!

  走到山腳下,劉景濁全然無視已經在一里外等候的兩尊元嬰,而是繼續說道:“真境之后,便是煉虛了。求得真我之后,煉虛境界返璞歸真,此后登樓合道,開天門,就只是一心向道了。按你的說法兒,就是真境領悟人生真諦,之后會去回望一生,找回年少時的童真。然后就是登高之時,選擇一條通天大道直至天門,施展自身抱負了。”

  煉氣、靈臺、黃庭、凝神、金丹、元嬰、神游、求真我、煉虛、登樓、合道、開天門。十二重境界,確實像是蓋樓。

  越想越覺得白寒這個想法有趣。

  修道之路,確實是個慢慢長大,遠游,自己與自己較真兒,求一個真的我。若是有幸得真我,再回頭看看,然后便緩步登樓,登樓路上,找到一條通天之路,與道合一,登臨天門。

  李湖生忍不住笑道:“怎么樣?我收徒眼光,總不差的吧?”

  劉景濁笑道:“是不差,不過我也有個好徒弟,棉襖可不漏風。”

  萬一小棉襖哪天真漏風了,某人那可真要傷心死了。

  一里地而已,很快走完。

  兩個灰衣漢子笑盈盈看向劉景濁三人,其中一人嗤笑道:“好家伙,多高的境界,就學人家傳道了?你有那個實力嗎?”

  也不知怎的,劉景濁忽然就沒了殺心,甚至都不想搭理他們。

  好像就因為方才一番思索,再瞧見這二人,便覺得瞧見了螻蟻一般,都懶得伸出腳去踩。

  后知后覺一陣驚悚,年輕人暗自咬破舌尖,這才強壓下方才念頭。

  若是對什么都無動于衷,會出大事兒的。

  劉景濁深吸一口氣,同時摘下酒葫蘆灌了一口酒,笑盈盈看向那二人,詢問道:“二位,有何貴干?”

  話音剛落,忽的一陣笛聲傳來,音律肆意舞動,那兩個收了一夜的元嬰修士,連身慘叫都沒發出,已然被人連同魂魄都一并攪碎了。

  死的很快了,瞬息之間而已。

  極大的實力差距前,除非一方放水,要不然,就是這么干脆。

  劉景濁當然不會說什么,只是輕聲道:“殺都殺了,你就順便給白炭城那位城主傳個信,大致警告一番即可。若是日后還不知悔改,那我就再走一趟白炭城。”

  在他白炭城里擺攤兒,得交攤位費,賣了東西買了東西的,還得防著被你這位城主老爺殺人越貨。這般處事,能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跡了。

  李湖生點了點頭,輕聲道:“已經去了,應該能嚇唬住他。”

  說著,李湖生啞然失笑,開口道:“這位白炭城主,怪不得沒給人打死,看人下藥,見鬼說鬼話,怪不得呢。”

  劉景濁當即了然,那白炭城主的生意經,就是只惹惹得起的嘛!

  兩人言語并未遮掩,所以白寒聽得極其清楚。

  大致就是,先前攔著劉景濁的,跟剛剛那兩個人是一伙兒的,而且背后都有一個白炭城城主撐腰。

  少女不解道:“你們兩個,打死個神游修士,應該不會很難吧?”

  劉景濁灌了一口酒,輕聲道:“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無法之地,惡人治惡人,最管用。打死個城主容易,那打死之后,是我當城主,還是李湖生去當那個城主?”

  少女愣了愣,自己就沒想到那么多。

  怎么他劉景濁認真說話的時候,總是讓人覺得很有深意?

  那個草鞋年輕人灌了一口酒,輕聲道:“我們都想要一個青白天下,可海天相接之處,卻總是連成一片的。”

  :這話不錯,得記在小本本上。

  三人一路南下,沒有御風駕云,更未祭出飛舟,只是花了半月時間,步行兩百里而已。

  冬月初三這天,穿著草鞋的年輕人于一處山頭兒登上一艘南下渡船,李湖生則是帶著白寒直往東去。

  李湖生這一趟,無異于海底撈針。天下九洲,每萬萬人以億記,天下萬億人里,想要找到個轉世之后的沐竹,哪兒有那么容易。

  先前李湖生已經說了個準話,他師傅的魂燈,其實近三十年前已經滅了。

  好像前一百年,好多人忽然消失,自此再無音訊,消失的,還都是天驕。

  如木魚宗的陸青城,玉竹洲的沐竹,都是一方天之嬌女,陸青城更是那一人可壓半座天下天驕的存在,與龍丘晾還有姬聞鯨齊名。

  會是巧合嗎?

  劉景濁往船艙走去,這艘只在方圓三萬里來回的渡船,次日便會停靠到終點站,所以劉景濁只買了黃字號的坐票。

  說實話,這是劉景濁頭一次買坐票。

  船艙底部,黃字號船艙,永遠是最擁擠的。中間有倆人能走的通道,兩側各有三座兒,有個小桌板,面對面落座的那種。不過這黃字號船艙,也分一二三等,劉景濁買的是一等,相對來說,不是那么擁擠。

  走去船艙,拿著船票找到自個兒座位,可座兒被別人坐了。

  劉景濁再三確認,還是走去那邊兒,笑著說道:“勞煩讓一下,這是我的座兒。”

  相對而坐的六個位置,此刻坐了四男兩女,劉景濁的座位是被個長相俊俏的黃庭修士占據,他對面就是兩個同是靈臺境界的女子。

  聽到劉景濁說話,青年站起來指了指不遠處的空座,笑著說道:“我的座兒在那兒,咱倆換一換行不行?”

  劉景濁剛想答應,畢竟是無所謂的事兒。

  可對面一大一小兩個女子投來求助眼神,劉景濁當即會意,對著那青年說道:“抱歉,不換。”

  青年人一愣,又打量了一番劉景濁,估計是覺著不好惹,于是甩了甩袖子,返回了自個兒座位。

  渡船之上,爭執很少,畢竟只是同乘一條船,下船之后我曉得你是誰?

  于是乎,各種不認識的人,在這無聊的幾天日子里,可能會聊些家長里短,吹噓些什么都是常事兒。

  左側便是過道,右側坐著兩個中年男子,好像是武夫,至多武道開山河吧。至于靠墻那個大髯漢子,境界略高,黃庭境界。

  劉景濁緩緩落座,正對面的年輕女子立馬兒一臉笑意,小聲說道:“謝謝啊!那人可煩了。”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微笑道:“客氣了。”

  說完后便不再言語,閉上眼睛開始熬時間。

  黃字號最不好的的地方,就是不能上甲板。只能在這狹小地方硬坐著。所以說,黃字號,也就有了個硬座的說法。

  劉景濁穿著草鞋,一身粗布麻衣,又帶著個普通柴刀,胡子拉碴的,要多不起眼有多不起眼。除非里邊兒武夫要去解手了,劉景濁才動一動,要不然幾乎不動。

  好在是靠墻那邊兒,有不大的一個小窗戶,最起碼能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夜里。

  天黑之后,開始有渡船侍女推著小車游蕩,老遠就喊著:“今日晚飯,有涼面拌粉,特別供應辟谷丹了。”

  “來來來,這位道友,腳抬一下啊!”

  對面兩個女子取出來一盒糕點吃了起來,兩位女子,都還不到三十歲年紀,不過劉景濁對面身穿青衣的,要年輕些,斜對面白衣女子,則是看著略微成熟些。

  年輕些的女子伸手戳了戳劉景濁,輕聲道:“大哥,糕點吃嗎?綠豆糕,我娘做的。”

  劉景濁睜開眼,笑了笑,接過綠豆糕,輕聲道:“正好餓了,謝謝姑娘。”

  年輕女子立馬兒喜笑顏開,盯著劉景濁,等他吃下第一口,這才問道:“好吃嗎好吃嗎?”

  劉景濁點點頭,輕聲道:“好吃的,謝謝姑娘了。”

  女子擺手不止,笑容燦爛,“臨出門之前我娘親做的,我娘手藝可好了。”

  劉景濁點頭道:“姑娘有個好娘親。”

  一邊的白衣女子已經暗地里推了這年輕姑娘好幾下,沒有傳音,大抵是想讓她警覺些,出門在外,不必覺得所有人都是壞人,可也不能把人都當做好人。

  青衣女子轉過頭,嘟囔道:“哎呀!姐,沒事。”

  白衣女子有些無奈,只好面朝劉景濁,輕聲道:“我妹妹太調皮,道友見諒。”

  劉景濁咧嘴一笑,輕聲道:“這有什么,我也有個很調皮的妹妹的。能調皮搗蛋,說明你們把她照顧的很好。”

  那棵梅樹,從前可是青椋山上最調皮搗蛋的存在了。

  一番話說出來,讓白衣女子總覺得有些別扭,這番言語,好像與眼前糙漢子極其不相符。

  陌生人之間,從不熟悉到略微熟悉,少的就是個話頭兒。

  一塊兒綠豆糕,就成了打開話匣子的鑰匙。

  不過誰都沒自報家門,只是閑聊,說些有意思的事兒而已。

  這樣一來,時間就過的很快了,好像只一眨眼,一夜就過去了。

  透過那扇小窗戶瞧見外頭蒙蒙亮,渡船很快便也就靠岸了。

  落地之后,劉景濁率先下船,去了一趟這座小渡口的魚雁樓分號。

  只要是能停靠渡船的渡口,大渡口會有一座樓,就是魚雁樓,小渡口可能就是個鋪子。

  如劉景濁這等沒有個確鑿去處的,信傳來之后多半都會放在一洲總樓,等到自個兒去順便一處魚雁樓詢問,她們才會把信寄到此處。

  進去之后,劉景濁想來想去的,還是掏出來一枚象征貴賓身份的令牌。

  此處就是個兩層小鋪子,人也不多,攏共就三位女子。

  亮出令牌時,二樓立刻走下來一位嫵媚女子,老遠就吆喝著:“哎呦喂!貴客啊!這令牌我就見過樣式,頭回瞧見真的。”

  劉景濁呵呵一笑,貴客?怕不是棒槌吧!你們魚雁樓殺熟,我可是見識過了。

  越是貴賓,越是他娘的下手黑!

  劉景濁直接說道:“有無中土寄來的書信,寄給劉見秋的。”

  女子聞言,當即開口道:“貴客稍等,我去去就來,你倆,幫我照看好貴客啊!”

  說著便又急匆匆上樓去了,估計是要以魚雁樓特有的方式,在一洲總樓取信。

  兩位女子,一個去沏茶,一個去拿些小點心。她們可不敢怠慢,方才說的只在圖樣見過,那可不是假話。

  劉景濁端茶道謝,確實忽然轉頭,一臉笑意。

  還真是有緣分啊!

  一青一白兩位女子進門,劉景濁說道:“二位先去待客吧,我自個兒喝茶就行了。”

  并未遮掩身形,所以那兩個渡船上對坐的姑娘一進門便瞧見了劉景濁。

  青衣女子一臉詫異,“草鞋大哥?你怎么也在啊?”

  劉景濁笑道:“買些東西,你們呢?”

  青女女子咧嘴一笑,輕聲道:“打算買些療傷丹藥,再買些符箓之類的。”

  被白衣女子一瞪,青衣女子趕忙擺手,笑著說:“那我們先去看了。”

  笑容燦爛的姑娘,總是讓人討厭不起來。

  好在很快那位主事便拿著一封信下來,笑著遞給劉景濁,輕聲道:“有三封信的,一封是神鹿洲寄來的,一封是中土寄來,還有一封瘦篙洲寄來的。”

  劉景濁有些納悶兒,中土寄來的,肯定是青椋山的信,神鹿洲當然是龍丘棠溪。至于瘦篙洲,會是誰寄來的?

  女子微笑道:“公子可以去雅間看信,屋中有筆墨紙硯,若是回信,也可以寫。”

  劉景濁點點頭,起身后傳音道:“那兩位姑娘買的東西,煩勞給她們幫忙打個折,可以算在我頭上。”

  想了想,劉景濁還是說道:“可別再給我打二十折了,我生氣了,后果也不小的。”

  女子訕笑道:“怎么會,怎么敢呢?”

  劉景濁邁步走進雅間,當時就布設下了劍氣陣法。

  外邊兒女子嘴角抽搐,心說這是哪個要錢不要命的,坑貴客?劍修啊,脾氣都大。

  誰都不知道,那座距離青椋山最近的魚雁樓,主事是個頂喜歡看言情小說的女子。她瞧見關于劉景濁的那些個邸報之后,就覺得這種人,不宰白不宰,要不是他手持貴客令牌,她都想收一封信一枚泉兒呢!

  劉景濁先翻開瘦篙洲那封信,原來是樊江月已經返回,且收了風泉鎮那個鮑酬做了弟子。還有一句話,是說正好碰見了陳前輩,前輩讓我捎話給你。

  小子,一別多年,我還挺想你的。路過瘦篙洲記得找我喝酒,至于那個東西,我不在意,更不想要。

  這話明顯是陳槳前輩的口氣嘛!特別是挺想你這三個字,以前常聽見。戰場上遇見個許久未來的大妖,他也是這話。

  信中還有一句話,是她樊江月已經破境琉璃身,稚子江畔已然擺好擂臺,靜待劉君一戰。

  合上信,沒打算回信,只是這最后一句話咋就聽的這么別扭呢?

  第二份是青椋山來信,顧衣玨親筆。信是只是說了,山上諸事順利,山主不必擔心。張道長在渝州那邊兒還沒有回來,不過沒什么事兒,已經傳信給他,讓他不必著急返回,玩兒夠了再回來。

  反正閑扯一大堆,家長里短的。

  可事實上,這張紙其實有以劍意勾勒的暗信。

  就一句話。

  “百越守護的鑰匙,已經拿到了青椋山。”

  以真火將信銷毀,劉景濁提筆寫了回信,當然會有以劍氣刻畫的暗信。

  龍丘棠溪那封信,很簡單的一句話。

  “我帶著灑灑走一遍游江國,再去一趟了然谷。”

  走出雅間,那個魚雁樓主事接過信封,得知是寄去中土,只收了一枚五銖錢。

  劉景濁這個氣啊!就中土的魚雁樓殺熟?

  女子笑著說道:“那兩個姑娘是公子朋友?小小年紀的,居然憋著去鴻勝山南邊兒那座小天地找尋機緣。”

  劉景濁當然知道鴻勝山,以及鴻勝山南邊,由半座水府與半座福地拼湊而出的小天地。

  他只是沒想到,怎的稀里糊涂走這兒來了?

  這座隸屬于漓州鴻勝山的小天地,進門只需交錢,在里邊兒找尋機緣,只要找得到,便能帶得走。

  至于機緣,劉景濁也聽說過。

  傳說這座被鴻勝山命名為白水洞天的小天地之中,有龍女。

  出門之后,劉景濁御風去往三百里外的鴻勝山。

  又見一洞天福地,說不定能掙點兒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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