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校長所說，那幫綁匪當初進來的時候，什么也沒拿走，只拿走了六師父的那瓶毒藥。
他們似乎是早就知道那瓶毒藥的效果了一樣。
或者說，他們知道那是風長水研究出來的，效果肯定不會差。
而他們綁走尤沁，也不是要錢，而是給她喂了毒藥就扔了回來。
擺明就是要讓三師父他們痛苦的。
他們是故意的。
這是挑釁，也是警告。
想到這里，姜糖的拳頭都捏了起來，眼底滿是寒意。
賀忱也坐直了幾分，沉聲道：“如果是零度實驗室的話，那就一定要小心行事了。”
“我這幾天會把他們近年來的資料全部查出來，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的內部地圖。”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聽著他的安排，姜糖有些詫異道：“忱哥，你不攔著我去嗎？”
賀忱直接問道：“攔得住嗎？”
攔不住。
師父們對她有養育之恩，如果不是他們，她可能早就不能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都知道害了他們的幕后黑手是誰了，她如果還不為所動的話，那也太對不起師父們了。
只是，她沒想到，就連三師父和六師父都在攔她，結果他沒有阻止，而是幫她想辦法。
一時間，姜糖只覺心里暖融融的，“忱哥，謝謝你。”
賀忱的眼神也溫柔了起來，“跟我還客氣什么。”
他指尖在桌面上點了點，“除此之外，我覺得最好的方法，是智取，如果能以合理的身份進去，就最安全了。”
聞言，姜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他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姜糖立刻把她的計劃說了一遍。
聽完，賀忱總算是松了口氣。
還好，她并不是意氣用事，而是經過縝密的分析的。
不論如何，這么做，總歸是能多幾分安全的。
他最擔心的，就是她不管不顧地沖過去，那樣只能是去送人頭。
不過，她也不是那么沖動的人。
“那就行。”賀忱說，“等我把他們的資料查清楚了，我們見一面，當面談談后面的計劃。”
“好！”
聊完正事，賀忱捻了捻指尖，問她：“睡不著？”
“嗯。”一下子被他看穿，姜糖也不隱瞞了，誠實道，“壓力有點大。”
“怕自己做不到？”賀忱的聲音放得更輕了，帶著幾分安撫的氣息。
姜糖的心防也松懈了許多，在他面前也不多加掩飾，“是，我怕自己做不到，給師父們報不了仇，也怕我就算是去了，也回不來，到時候三師父六師父只怕會更傷心吧。”
“那要放棄嗎？”賀忱問她。
姜糖沉默了許久，仔細想著他的這個問題，也問著自己，要放棄嗎？
眼睜睜放過害了三師父失去未婚妻的人。
讓六師父背負著自責過一輩子。
放任他們去害更多的人。
要放棄嗎？
“當然不！”姜糖的聲音多了幾分堅定，“決不放棄。”
賀忱也笑了起來，“那就可以了。”
“既然已經作出決定，那就不要想太多，去做就好了。”
“嗯。”姜糖只覺心底的郁氣散去了幾分。
沒錯。
如果一天完不成，那她就付出十天，十個月，十年的努力，也一定要做到。
思及此，姜糖心里的最后一絲陰云也徹底散開。
“謝謝忱哥，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思路捋清之后，姜糖心里的大石頭也緩緩落地，很快便睡著了。
翌日，她精神滿滿地爬起來，去找暮云平和莫一刀。
她還要上學，沒法在山上長大，所以他們打算住到焦老爺子送她的那個房子里去，她每天過去訓練。
他們兩個昨天晚上也商量了一個訓練方案出來，暮云平主要訓練她的對打，莫一刀則是教她逃跑功夫。
姜糖在旁邊聽著，認真點了點頭，“我覺得行。”
“行什么行啊。”寧文海一下子就急了。
他仔細想了一晚上，這件事還是太危險了。
本來還在想怎么和他們說的，沒想到他們已經忙活起來了，這怎么能行！
風長水也急得不行，抿唇看著姜糖，眼神里也帶上了幾分哀傷，“糖糖，一定要去嗎？”
姜糖看著他們，點了點頭，她忽然開口道：“三師父，六師父，我見到吳教授和尤教授了，您知道嗎？”
他們面色一頓，自然是知道的。
寧文海是親眼看到的，風長水則是猜出來的。
二十年前，他們就是項目的領頭人，這一次項目重啟，自然不會落下他們。
然而，緊接著，姜糖說：“他們的身體很不好，尤其是尤教授。”
抿了下唇，她才繼續說道：“他的壽命，不超過一年。”
什么？！
寧文海和風長水的身子齊齊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姜糖說：“這還是我渡給他靈氣之后的結果，不然的話……”
不足一月。
這幾個字姜糖沒忍心說出來。
太殘忍了。
姜糖看著他們，一字一句道：“三師父，六師父，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但是事情總是要有人去做的，不光是為了你們，也是為了尤教授，為了尤沁老師，也為了千千萬萬的人。”
“零度實驗室的惡行，你們比我更了解，一日不除，就有不知道多少人要因為他們而喪命，這是你們愿意看到的嗎？”
當然不是。
風長水和寧文海沉默著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風長水才狠狠閉了閉眼，說：“糖糖，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也會盡力的。”
說完，他看向寧文海，眼底滿是愧疚，“對不起，我知道我做什么都彌補不了你，余下的部分，我下輩子再還你。”
這一輩子，他總要先幫尤沁報了仇的。
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他們同歸于盡！
想到這里，他眼底閃過一抹破釜沉舟的光芒，只是這一想法，他誰也沒說。
寧文海哼了聲，“下輩子誰還要看到你。”
說完，沒得到他的回復，他臉上的表情也一點點淡去，心里滿是凝重。
最后，他還是看向姜糖說：“先做項目的事吧，剩下的事，看你本事再說。”
這就是同意了。
小徒弟從小就有主意，看著好脾氣，實則認定的事，就非要做到不可。
能不能來個人改改她這毛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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