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陣法怎么改，糖糖都肯定能上來，至于其他人能不能上來，都無所謂了，一群不重要的人罷了。
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但沒說出來。
姜糖也不知道他的打算，要是知道了，八成以后介紹他的時候都說這是她五師父，今年三歲。
聊了幾句，姜糖和他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臨走前，悄悄朝他眨了下眼，丘九言不動聲色地微微點頭。
兩人的動作只在一個眼神流轉間，轉瞬即逝，很快，姜糖就把話題又轉移到了穆云平身上。
“二師父，衣服什么的咱就不帶了，山下都有，需要什么到時候直接買，今兒時間也不在了，天都快黑了，晚了不好下山，咱們路上走快點兒吧。”
說著，就把他帶出了門。
目送著他們離開，丘九言折身進了穆云平的房間，四下翻找著，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他不由得摸著下巴嘀咕道：“東西藏哪兒了？”
到了山下之后，依舊是楚霄在前面開車，姜糖和穆云平坐在后座上，姜糖時不時和他說著話，忽然手機響了一下。
她沒第一時間看，繼續和穆云平說著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打開手機看了眼，手指漫不經心地把屏幕稍稍側了側。
穆云平笑看了她一眼，忽然開口道：“老五沒找到吧。”
聞言，姜糖指尖一頓，抬眸看向他，面色中有些無奈，把手機收了起來，“五師父，我忽然明白為什么都把您當神話了。”
什么都不用說，他居然就全都猜到了。
他們的陰謀詭計無處遁形。
姜糖忍不住再一次發愁，有時候師父太厲害真不是一件好事啊，當他們的徒弟壓力太大了，搞一點小動作都會被發現。
聽到這話，穆云平忍不住輕笑一聲，“不至于，就是了解你和老五而已。”
姜糖眨了眨眼，反正他都已經戳穿了，干脆直接開口問道：“那二師父可以告訴我李局長送您的東西您藏在哪兒了嗎？”
“不可以。”穆云平掃了她一眼，“還是那句話，你可以找，我不會說。”
姜糖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幽怨道：“二師父您藏起來的東西，這誰能找得到啊，就算是五師父懂算卦，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也沒辦法下手啊。”
穆云平低低笑了一聲，跟她在一塊兒的時候，師徒間不需要有太多的彎彎繞繞，什么話都可以說得很直白。
他抬手摸了下她的腦袋，“好吧，告訴你了，老李給我的東西沒什么，就是一件衣服而已，一件警服，是我當年穿過的。”
他言語間有些悵然，說：“我跟他說，我快死了，想要穿著那身衣服下葬，所以就麻煩他給我送過來了。”
姜糖的心頓時一緊，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下意識握住了他的手，“二師父……”
穆云平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人都有這一天的，糖糖，就算是最后改變不了結局，也不要為二師父傷心，二師父的上半輩子兢兢業業，自詡也算是做出了一點而已成就，在工作崗位上沒有絲毫懈怠，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大家，下半輩子呢，有你陪著，所以啊，不虧，二師父很知足。”
聽著他的話，姜糖的眼眶更加紅潤，握著他的手緊了緊，輕輕靠了過去，頭靠在他肩膀上，“可是我還是想，二師父可以一直陪著我。”
聞言，穆云平的眼神軟了軟，“傻孩子，師父就算是活下來，也陪不了你一輩子啊。”
“那我不管，能多一天是一天，超過的都是我賺到的。”
前排，聽到她的話，楚霄的鼻子也有些酸，他跟著開口說道：“師父，您要活下去，我還沒來得及孝敬您了。”
他一開口，姜糖也想起他來了，嘟著嘴不高興道：“我不管，師兄比我早認識您二十年，我也要多認識您二十年，不，三十年，我不能虧，我得追上他。”
聽到這話，穆云平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說你越活越回去還真一點兒也沒冤枉你，你啊，以后少跟你五師父玩，都變傻了。”
“楚霄叫了我二十年師父，你不也叫了十八年嗎？哪里虧了。”
姜糖不管，跟小孩一樣賴皮道：“我不管，多一天也是我虧。”
知道她是故意耍寶，徒弟長大后，學的東西越來越多，陪他們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這么孩子氣的一面了。
穆云平的眼里也滿是笑意，到底還是偏心小徒弟的，“好好好，讓你叫，不讓他叫，把落掉的都補回來行不行？”
姜糖想了下，搖頭，“那不行，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不得說我霸道啊，我才不要呢。”
“那你想怎么樣？”穆云平笑問道。
姜糖摸了摸下巴，“這樣吧，看在師兄剛和師父重逢的份兒上，我就先讓你們親近上一年，等一年之后再不許他叫吧，停下來等我超一超。”
“二師父，好不好？”
她眼巴巴看著他。
可是，他只有半年的壽命了……
穆云平看著她，心知她這么說是想讓他有生的斗志。
只是，哪里有那么容易。
他摸著她的頭，眼神慈愛，“師父努力。”
姜糖鼻子又是一酸，撲到他懷里，甕聲說道：“其實我覺得師兄才是虧的那個，他跟我說了，他才叫了您兩年的師父，我可是叫了十八年的，這還是不算我不會說話那年的，所以是師兄落了我十六年，都是師父的徒弟，師父不能偏心，也得把師兄的這十六年補上。”
“怎么還越說越多了。”穆云平好笑地看著她，看了眼前座上的大徒弟，心底只覺得被他們兩個填得滿滿的。
一個惦記了他二十年，一個想盡辦法也要讓他活下去，有他們兩個在，他這輩子是真的不虧了。
“好，我答應你，我配合治療，只要能有辦法，我就努力活下去。”
聞言，姜糖眼神微亮，腦袋從他懷里抬了出來，“那二師父得答應我，不光是好好喝藥，還得要多傾訴，多想開心的事。”
她可沒忘記，他這是心病。
也不知道這次在山下能不能找到他的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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