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賀爺爺！”
徐炎驚呼一聲，好在賀恪反應夠快，及時扶住了他，他這才松了口氣。
緊握著賀永橋的手，賀恪擔憂地看著他，低聲問道：“爺爺，您還可以嗎？”
賀永橋臉有些白，深吸一口氣，點頭，“可以。”
聲音澀啞，他努力在心里告訴自己，沒事的，好歹還有一口氣在，有機會的，然而看著賀忱，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只見賀忱靜靜躺在床上，臉色青白，唇色很深，像是電視劇里中毒了的樣子。
如果不是看到他微微起伏的胸膛的話，否則的話他都懷疑他是不是還活著。
賀恪看著也有些難受，堂弟在他印象中，從小到大都是很安靜的樣子，但并不代表他的存在感低。
他現在這個樣子，讓他看了很不習慣，心里總有種恐慌。
想著，他看向徐炎，問道：“姜小姐呢？”
徐炎指了指旁邊的房間，“姑奶奶和丘大師在翻書想辦法。”
聽到這話，賀恪心里咯噔一下，心里不祥的預感越發濃重。
因為他知道丘九言和姜糖的能耐有多大，他們也都是很好學的人，該看的書也都看過了，現在居然還需要讓他們自己翻書來看，那必然是他們從未見過，甚至之前都沒在書上看過的情況。
這樣一來，想也知道有多棘手。
徐炎心里也是這么覺得的，但這話他不敢說出來，只能埋在心里，也希望他的想法是錯的，他還是很希望賀忱能好的。
雖然他兇了點，霸道了點，眼神冷漠了點，手段狠了點，但畢竟是最有可能當他未來姑爺爺的人啊。
這些話，不用說出來，在場的人也都心里很清楚。
沉默了下，賀永橋深吸了一口氣，情緒也漸漸緩和下來，他開口說道：“阿恪，扶我過去，讓我走近點看看阿忱。”
“嗯。”賀恪微微頷首，扶著他往前走著。
徐炎也立刻走過來，扶住他另一邊胳膊。
現在三爺病著，姑奶奶又在忙，作為家里僅剩的支柱，他一定要支棱起來。
想到這里，他在心里給自己打了打氣，也很有效果，至少，他是這個房間里唯一一個不太可能倒下的人。
走到床邊，看著床上小孫子，賀永橋心里還是很難受，但最后還是安撫好了自己。
“沒事的，有糖糖和丘大師在，肯定會有辦法的。”
“沒錯！”徐炎使勁點了點頭，“要是姑奶奶和丘大師都沒辦法的話，這個世上就沒人還能有辦法啦。”
話音剛落，見賀恪忽然扭過頭來，目光幽幽地看著他，徐炎頓時嚇得脖子一縮，聲音也一下子弱了下去，“怎，我說的哪里不對嗎？”
賀永橋看著他，又看了看賀恪，忽然輕笑一聲，“沒錯的，徐小子說的都對。”
他知道賀恪的心思，不過就是覺得，如果萬一姜糖他們真的沒有辦法的話，還能找找其他人。
但事實情況是，姜糖和丘九言，的的確確已經是當下玄學最厲害的人，徐炎所說的，他們都沒辦法的話，那的確是沒人再能有辦法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
賀永橋想了想，忍不住閉了下眼。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也沒有辦法了。
盡人事，聽天命，這是他很早之前就已經明白的道理。
雖然常說人定勝天，但不得不承認，有的時候，就是得認命。
那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不愿意讓自己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賀永橋索性扭頭問道：“我們可以住在這個房間嗎？”
即便是幫不上什么忙，他也想多看看賀忱。
聽到這話，徐炎有些為難，嘴唇翕動片刻，看著他希冀的目光，最后還是不忍拒絕，點了點頭，“好，我一會兒找人來給賀爺爺和賀叔搬床過來。”
聽到這話，賀永橋眉眼一松，“謝謝。”
再次被他道謝，除了覺得光榮之外，徐炎心里也有些悶悶的，還有些感慨。
可憐天下父母心，爺爺也是一樣的。
這讓他不由得想到了他爸媽。
他來這里，是因為他爸逼著他學金融，他那會兒不想學，姜糖讓宋純帶他去聽經濟學課的時候，他還覺得自己絕不可能喜歡上這門學科。
但打臉來得太快。
他這才明白一個道理，沒有真正了解一個東西的時候，是沒資格說喜不喜歡的。
像是現在，他就很喜歡金融學。
他自己都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么一天。
這放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或許，他之前真的只是習慣性地叛逆而已。
不過，就算是這樣，那也是不一樣的。
因為現在是他自己想學，而不是因為他爸想讓他學，姑奶奶說了，這兩個有本質的區別。
所以，他打算一會兒給他爸打個電話，告訴他這件事，但也必須和他堅定立場，免得他真以為自己的霸道起了效果，哼。
他這一百斤里最少是有九十九斤的反骨在的，絕不可能低頭！
這輩子是想都不要想了。
他是個急性子，說到做到，讓人搬來床，給賀永橋和賀恪安排好之后，立刻去給他爸打了電話，得意洋洋地說道：“爸，我決定了，我大學要報考金融學，不過你別得意，我這是自己喜歡，跟你沒有關系的。”
接到電話的時候，聞天旭正在看文件。
聽到這話，他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淡淡道：“哦。”
不滿意他的反應，徐炎不爽道：“爸，你這是什么態度。”
“你想我有什么態度。”聞天旭的語氣依舊很平淡。
徐炎歪頭想了下，說：“至少也得震驚一下吧。”
“好吧，我很震驚，滿意了嗎？”
徐炎：“……”他這樣子誰能滿意！
他氣哼哼瞪著眼睛，“爸，你還能再敷衍一點嗎？”
被他鬧得頭疼，聞天旭抬了抬手，讓助理先出去，取下鼻梁上的眼鏡，捏了捏眉心問道：“怎么決定改變主意的？”
聽他問了，徐炎這才勉強滿意了些，這還像個樣子。
他輕哼一聲，梗著脖子堅持道：“也不是改變主意，我只是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歡的東西而已，跟你沒有關系的。”
他一再強調。
沉吟片刻，聞天旭知道了他的重點，便改口問道：“那你是怎么喜歡上金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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