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方漱琳變了臉色。
從來沒人敢這樣對她說話。
這老不死的是瘋了嗎？
九袋長老咧嘴，“我們做叫花子的行走天地間，風沙為被，土地為席，渴了喝雨水，餓了吃個烤雞，大半輩子都這么逍遙快活過來了，長生不死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只有那些怕死的人才會費力討好你們，在老叫花子眼里，你們這些神神叨叨的修士連屁都不是。”
方漱琳呆住了。
她的表情愈發難看，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對方的邏輯讓她無法辯駁。
他說的沒錯，只有對死亡心存敬畏的人，才會渴求藥神門帶來“神跡”。
如果一個人對長生沒有絲毫興趣，那么在他眼里，她就從天才煉藥師變成了普通的小姑娘。
九袋長老手里的拐杖在地上一敲，“所以，你們是想要繼續在這里找麻煩，還是趕緊滾蛋？”
方漱琳回過神來，正要開口，她身邊一名男子低聲道：“師妹，別跟他們吵，正事要緊。”
“對。”方漱琳只好收起的自己的脾氣，正色道，“我們不是來找麻煩，是追月樓窩藏了藥神門的叛徒，我只是想讓他們把叛徒交出來。”
“叛徒？”長老皺眉。
方漱琳冷哼，“你們都是江湖中人，倘若丐幫出了叛徒，是不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捉回來？同樣的道理，現在我是來抓叛徒的，你們硬要阻攔我，這恐怕不符合江湖道義。”
“這……”
長老略一遲疑。
他轉頭看向謝千歡，“夫人，是否真有此事？”
謝千歡搖了搖頭，“我確實收留了一些藥神門的弟子，但他們并非叛徒，只是因為這位方姑娘容不下他們，被迫離開師門的。”
“原來如此。”
長老了然。
宗門內的各種爭斗，他見的多了。
眼前這個少女盛氣凌人，一看就沒有容人的肚量，其他弟子無奈出逃也很正常。
他無意參與藥神門的渾水，朗聲道：“小姑娘，你要是能在外邊抓住所謂的叛徒，那是你的本事，我管不著，但你不能在追月樓鬧事，如果你執意不走，那就別怪我出手太重了。”
“哼，有本事你就試試看！”
方漱琳性子傲，聽不得這種話。
她正要拔劍，旁邊的幾名男弟子趕緊制止，“師妹，使不得。”
“他是九袋長老，我們加起來也打不過他的。”
“今天還是算了吧。”
方漱琳越聽越氣，“夠了！我們可是有半仙之名的藥神門真傳弟子，他們只不過是一群臭要飯的，若是今天我們怕了他，傳出去豈不被人恥笑？”
一個師兄無奈道：“半仙指的是我們的煉藥術，又不是武功，你跟一群江湖人較什么勁，即使贏了他們，說不定唐欣言也早就趁亂逃跑了。”
方漱琳終于有所動搖。
她咬唇，一雙圓眼兇巴巴瞪著謝千歡，“算你有種，之前是戰王護著你，如今又有一群乞丐保護，真不知你是走了什么大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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