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河還在滔滔不絕地講:“娘,你要發達了!以后咱們家就賣這個,就能賺一大筆銀子。
到時候,咱們蓋上三間大瓦房,買上些地,再買兩個奴仆給你使喚。
你就是咱們村人人羨慕的女人!”
隨著趙青河的講述,秦氏眉眼逐漸舒展。
她似乎看到自己穿著華貴的衣衫,頭上戴著金銀首飾,在家指使奴仆干活的模樣。
秦氏陷在美夢里無法自拔。
還是趙青河推她,她才清醒過來。
趙青河道:“娘,還等啥呢,快把爹和哥哥叫回來,咱們趕緊商議一下。
要是晚了,有別人做這個活兒,還有咱啥事?”
“哦哦,青河你說得對。”秦氏扯著嗓子喊:“荷花,快去把你爹和你男人從地里叫回來,讓他們趕緊回來,說有天大的好事!”
荷花正在洗衣服,拔涼的水把手都泡紅了。
可婆婆在催,她也只能放下手里的活,去地里喊人。
趙大牛和趙青東一聽說有好事,恨不得插上翅膀從田地飛回來。
一到家,趙青河就把和秦氏那套詞,原封不動地說一遍。
磨兩個木塊一文錢,對他們都有天大的吸引力。
更何況能賣到五兩銀子的麻將。
趙大牛到底是當家人,理智沒有完全被欲望摧毀。
他道:“咱們不會木匠活啊。”
趙青河拍著胸脯道:“特別簡單,我站那兒看都看會了!
爹你放心,不過就是買鋸子,鋸成大小相同的木塊。
磨好后刻花,有啥難的?!”
趙大牛:“就算是你做出來了,你上哪兒找人買啊?
富人家也不是那么好登門的。
更何況,咱們都不會玩,賣給人家更有難度。”
趙青河早就不想種地了,每天在壟溝里刨食,累得要命不說,還賺不到多少銀子。
所以他對這個賣麻將生意,寄予厚望,把前因后果想得明明白白。
趙青河道:“這簡單!荷花和娘不是說了嗎?山腳下有很多賣貨的,我就去山腳下賣。
從山上下來的都是富人,也玩過麻將。這不正好嗎!”
趙大牛摸摸下巴,認可了趙青河的想法。
夜里,趙大牛問秦氏,“咱家還有多少銀子?”
秦氏把手伸向床頭柜。
跟套娃似的開了好幾道鎖,才拿出真正的錢匣。
錢匣里有幾塊碎銀,還有百十來個銅板。
她仔細數過,道:“年前買了一畝地,花了十兩,現在還有八兩零一百三十六文。”
趙大牛:“明日你跟青河去縣城,買工具還有顏料。”
秦氏:“大牛,木匠用的工具可貴著呢!一套下去,刨子、鋸子、鑿子少說三兩銀子呢!要不咱找人借著使使?”
趙大牛:“咱村連個木匠都沒有,上哪借去?
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買!
賣出一副麻將,咱就回本了!”
趙大牛一說,秦氏也覺得有理。
隔日,秦氏就帶著趙青河去了縣城。
工具、各色顏料買下來,足足花了秦氏將近五兩銀子。
積蓄下了一半多,她心疼得都快滴血。
趙家人買回新工具,迫不及待上山伐木。
到底還長點腦子,知道撿枯樹伐。
枯樹拉回家,趙青河就關門琢磨。
地里只有趙大牛和趙青東干活,缺少一個勞動力,進度比別人慢不少。
別人都耕完等著播種,他家的地還有許多沒耕。
趙青河真正上手后發現,做麻將遠沒有他想象得那么容易。
一雙手弄得大大小小全是傷口,耗費七八天,才做出兩副不倫不類的麻將。
就這,還把趙青河驕傲夠嗆。
殊不知,他辛辛苦苦做出來的麻將,根本不是真正的麻將牌,全被沈桃打亂了。
趙青河找了兩塊嶄新的包袱皮,包上麻將,就去了黑風寨山腳下。
他抱著包袱,在山腳下蹲著等待。
等了許久,終于有馬車下山。
他小跑追趕馬車,捧著笑臉問:“客人,和山上一樣的麻將,需要嗎?”
趙青河到山腳下那一刻,大奎就派人去山上通知了。
沈桃今日故意沒讓魯齊賣麻將,就是給趙青河制造機會。
馬車停下,一個中年男人撩開馬車的簾子,問:“你手里有麻將?”
趙青河捧著包裹道:“有!保證和山上一模一樣!”
車夫跳下馬車,趙青河正好把包裹放在車夫坐的位置上,摸出一枚他自認為雕刻最好的,遞給車上的貴人。
男人看了看,“尚可。賣多少銀錢?”
趙青河攤開五指:“五兩!”
男人皺眉,“五兩?!山上賣五兩就罷了,你在山下擺攤還賣五兩?便宜些。”
趙青河伸出的五指上大大小小全是傷口,他沖貴人賣慘:“客人您瞧,這東西做起來屬實費力,我手上全是傷口。
這五兩真是我的辛苦錢,賺不到多少的。”
富貴人家還真不差那仨瓜倆棗。
看他手上傷口,也很動容,道:“五兩就五兩吧!”
他取錢遞給趙青河。
趙青河立馬哈巴狗一樣道謝,系好包裹掀開一角車簾,塞進馬車內。
馬車走遠,趙青河還滿面笑意地沖人家揮手道別。
如法炮制,趙青河又賣出一副麻將。
他心里樂開了花。
覺得手上那些傷口,都值得。
趙青河揣著十兩銀子準備回家,路過縣城,他心里長草了。
賺了這么多銀子,買點酒肉打牙祭不過分吧!
他買了幾斤豬肉,又打了點酒。
路過賭坊門口,一個男人喜笑顏開地出門。
男人拋著錢袋子玩,喜滋滋道:“今日手氣真好,翻了一倍!”
趙青河心里癢了。
村里二癩子說過,縣城有兩個地方最好玩。
一個是賭坊,一個是娼館。
他長這么大還從來沒去過,現下懷里有錢,不如進去玩兩把?
就在他遲疑之際,賭坊出來招呼客人,“進來玩兩把,手氣好能翻倍!”
這么一招呼,趙青河鬼使神差邁了進去。
十賭九輸可不是空話。
趙青河剛開始是贏的,可沒過多久,就輸了個精光。
就連買的肉和酒都被賭坊收走,并將他趕了出去。
跟蹤趙青河的人趕緊回去報信。
沈桃笑出了聲。
原本她的計劃只是趙青河賣假麻將,最后被人找到,要回錢,再教育他一頓。
沒承想,他自己給自己找死路。
多大膽兒啊,家里有礦啊,敢去賭坊?!
老天叫不醒作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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