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悍卒斬天 > 第四百六十章 血脈相連
    六日后雁北傳來捷報,成功找到大牙軍的秘密據點,擒獲大牙軍主帥及一干戰將,并剿滅八千多大牙精銳作戰部隊。

    “大牙軍掏空了三座大山,里面建設的像城鎮一樣。”

    “糧草堆積如山,金銀財寶無數。”

    “慕康順被擒,方不同被老爺子一掌擊斃,紅毛尸毒未能對我方將士造成傷害。”

    “好好好,好啊!”

    “大牙軍十數年謀劃,到頭來反倒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吶!”

    戚長風一邊給張小卒念捷報,一邊高興地拍桌叫好。

    張小卒沒有跟著去雁北,他這六天除了吃喝拉撒睡的時間,全都在書房里向戚長風討教學習布陣策略知識。

    戚長風絲毫不因張小卒識字少而輕視于他,把腹中所學所悟掰開了揉碎了,耐心且細心地教給張小卒。

    毫無保留,傾囊相授。

    二人談到興起處,讓梅蘭竹菊弄來一個沙盤,堆出大牙國的城鎮地貌,然后兵將兩邊,攻殺推演一番,甚是痛快。

    “啊呀,糟糕,誤你事了。”戚長風正要把捷報收進書桌抽屜,突然看著抽屜里面自責懊惱地叫起來。

    “怎么了?”張小卒不解問道。

    “有一封你和牛兄弟的信,送來時你和牛兄弟都不在,婢女就把信送來書房,我給收了起來,尋思等你回來后給你。瞧我這腦子,把這事忘得死死的,若誤了急事,罪過可就大了。”戚長風一邊自責一邊從抽屜里拿出一封信。

    信封封口火漆完好,未曾開啟過。

    “不怪戚大哥,怪我一直纏著你,讓你頭腦不得閑。還得勞煩戚大哥幫我念一下。”張小卒見戚長風把信遞過來,訕笑著撓撓頭。

    “有時間得把字學一下,以你強大的記憶力,學起來很輕松。”戚長風說道。

    “嗯,有時間一定學。”張小卒臉頰微燙,因為這話說得心虛。

    幻境中的幾十載,他有非常充足的學習時間,但是需要去縣城私塾學習,實在不好意思和一群小娃娃同坐一堂牙牙學語,也不想因為習字影響了安逸平靜的山村生活,所以就沒學。

    “兄長牛廣茂、張小卒,鈞啟。字跡娟秀,且工整有力,應該是位受過良好教育的姑娘寫的。你們還有一個妹妹?”戚長風看見信封上的娟秀字跡,大致推斷出寫這封信的是什么人,一邊拆信封一邊好奇問道。

    “一位結拜的義妹。”張小卒答道,心中已知曉來信之人。

    戚長風展開信紙,端在面前,念道:“尊敬的兄長——”

    信是齊蓉兒寫的,先詢問張小卒二人的近況,表達一番思念之情,然后簡單講述了一下自己的情況,讓二人不要擔心掛念,接下來便是寫這封信的主要目的。

    有兩點:

    第一,蘇謀修為突飛猛進,達到七重天境,在擂臺上一劍斬白無盡,白無盡毫無還手之力,叮囑二人務必提防小心。

    第二,鎮南王忽然離開白云城,要回祖籍太湖城,落葉歸根。

    聽見蘇謀修為達到七重天境,一劍斬了白無盡,張小卒著實有點驚訝,他見識過白無盡的實力,想要一劍斬他并不容易,不過也不是特別意外,因為從百荒山到地下古城機緣不斷,但凡活著出來的人,誰都有可能一飛沖天。

    況且蘇謀本來就不弱。

    讓張小卒頗為意外的是第二點,沒想到老爺子動作這么快,這就把蘇翰舉勸離了白云城。

    這消息讓張小卒心頭抑不住一緊。

    因為沒了蘇翰舉在跟前震懾約束,蘇陽行事肯定會變得肆無忌憚,也就是說當他和牛大娃再回白云城時,蘇陽可就不只是派人暗殺他們這么簡單了。

    所以,再回白云城之日,即是和蘇陽決戰之時。

    可張小卒覺得自己的戰力還遠遠不夠。

    且不說要面對蘇陽的紅甲騎兵,單是蘇陽一人就不好對付,張小卒尤記得被蘇陽一拳打得吐血的情景。

    張小卒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急躁,并警醒自己切勿再犯之前急功近利的錯誤。

    距明年春分還有半年多時間,他須彌芥子里裝著近三千顆原始金丹,他自信能在這半年多時間里,借助這筆富裕的修煉資源,讓修為拔升一大截。

    原始金丹乃上上品丹藥,所含丹毒微乎其微,并且張小卒須彌芥子里有天武道人調配的藥浴藥劑,只需隔一段時間進行一次藥浴,就不怕體內淤積丹毒。

    “我有聽說一點你們和鎮南王府之間的仇怨,你們準備怎么報仇?”戚長風放下書信,不由地皺起眉頭,為張小卒報仇的問題擔憂。

    和鎮南王府作對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可以說一旦動手就和造反無異。

    “要么被蘇陽和他的紅甲騎兵弄死,要么弄死蘇陽和他的紅甲騎兵,血海深仇,別無退路。”張小卒悍然回道。

    戚長風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張小卒讓他幫忙回一封信給齊蓉兒,只有四個字:皆安,勿憂。

    八月初十,張小卒告別天武道人和張屠夫,跟隨前線物資補給部隊離開雁城。

    臨行前天武道人找張小卒要了一滴心頭血,張小卒問他何用,天武道人搖頭未說。

    ……

    “老家伙,你當年逃離南境,是不是因為欠了誰的風流債?”

    夜晚,天武道人和張屠夫在小院里對坐而飲,酒過三巡,天武道人問張屠夫。

    “滾!”張屠夫笑罵道。

    “好好想一想,確定沒有嗎?一夜風流也算數。”天武道人不依不饒。

    張屠夫剛想叫罵,忽覺天武道人似乎話中有話,不由地皺眉問道:“老道,你什么意思?”

    “之前閑來無事給你卜了一掛。”天武道人說道。

    “怎么說?”張屠夫抑不住好奇問道。

    天武道人乃是如假包換的道宗大天師,可不是走街串巷的江湖騙子,他的卜卦相面之術,張屠夫是嘆服的,所以聽見天武道人給他卜了一掛,他頓時心生好奇。

    天武道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就了兩口菜,這才不緊不慢地回道:“算出你張家有骨血流落在外。”

    “啊?”張屠夫聞言大吃一驚,他目光狐疑地審視天武道人,懷疑這老家伙心里憋著壞水,想要捉弄他,但發現天武道人目光沉著、神態自若,不像是開玩笑,心里禁不住咯噔一聲。

    “我老張家一脈單傳,而且老夫一向潔身自好,也就年輕的時候風流過幾回,但都是青樓女子,不可能落下身孕。”張屠夫皺眉道。

    “你沒有,你兒子也沒有嗎?”天武道人問道。

    “這——難道是真的?!”張屠夫突然眼珠子一瞪。

    “什么?”天武道人問。

    張屠夫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平復下激動的情緒,說道:“我家老太婆說有人給她算了一卦,算出她有個孫兒流浪在外,整天在家里焚香禱告,神神叨叨,求老天爺保佑她孫兒平安,早日到家里來認祖歸宗,老夫一直以為她是年老成癡,所以未曾把此事放在心上。難不成老夫真有一個孫兒流浪在外?!”

    “你不覺得小卒長得和你有幾分像嗎?”天武道人突然問道。

    “靠!”張屠夫聞言先是一愣,接著突然朝天武道人瞪眼拍桌,罵道:“好你個牛鼻子老道,想讓老夫幫你護著徒弟你就直說,竟然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損招誆騙老夫,你丫缺不缺德啊?”

    “切!”天武道人不屑地哼了聲,對著面前虛空探指一點,引出一滴殷紅鮮血,看向張屠夫說道:“這是小卒臨行前老夫找他要的一滴心頭血,想不想驗證一下血脈?”

    張屠夫盯著被天武道人指尖牽引著的一滴鮮血,氣息一斂,神色認真嚴肅起來:“老道,你可別耍詭計捉弄老夫?”

    “驗不驗?不驗老夫收起來了。”天武道人不耐煩道。

    “驗!”張屠夫深吸一口氣道。

    “驗一下又不會要你老命,你緊張什么?”天武道人看見張屠夫繃著一張老臉,跟要奔赴戰場一樣,忍不住打趣道。

    張屠夫眼珠子一瞪,喝道:“廢話。突然冒出來個孫子,擱你你不緊張嗎?干嘛分出來一半?”

    天武道人把血滴分成兩份,一份收盡虛空空間,一份屈指一彈飛向張屠夫,聽見張屠夫詢問,隨口答道:“自有妙用。”

    血滴徑直飛向張屠夫的左胸口,而后穿透衣服沒入他的胸膛、心臟,慢慢融入他的心中血。

    若二人真有血緣關系,張屠夫心里將會生出血脈感應。反過來,若是二人沒有血緣關系,張屠夫心里就不會有血脈感應。

    在天武道人期待的目光注視下,張屠夫臉上漸漸涌上激動的血色,接著眼眶濕潤,整個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天武道人知道,他卜算的沒錯,張小卒真就是張屠夫的孫子。

    兩行熱淚自張屠夫眼角落下,和張小卒相遇相處的點滴時光在他腦海里逐一浮現出來,他忽然發現張小卒身上處處透著他年輕時的影子,這他娘的可不就是他張屠夫的孫子。

    難怪第一次見面就頗感親切,原來是血脈的牽連。

    “哈哈——”張屠夫一把抹掉眼角淚水,放聲大笑,蹭的站起身來。

    “干嘛去?”天武道人問道。

    “當然是找我孫兒去。狗日的,誰能想到我張屠夫也有孫兒,賊老天總算開了回眼。”張屠夫情緒亢奮道。

    “你有沒有想過蘇翰林聽見你有這么一個優秀的孫兒后,他會替你高興呢,還是會暗自憂慮呢?”天武道人語調怪異地問道。

    “——”張屠夫愣了愣,然后坐了下來。

    (感謝:eaglefly的打賞和紅包支持,晚上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