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大人,你這話說反了,是你要強人所難。琵琶女中,比宋嬌漂亮的比比皆是,大人喜歡美色,不妨去樂坊看看,想必,那里的姑娘很喜歡大人。”
邱妍暗道,也不知道湯弈在看到了宋嬌毀容的側臉后,會是什么表情。
湯弈握拳,臉上多了慍怒。
二樓的宋嬌聽到二人談話,手指輕顫,隨即,她開始擺弄手中琵琶。
湯弈上了二樓,去了宋嬌所在包房,在她對面坐下。
“嬌嬌,你說,當初先遇到你的人是我,那該多好。”
宋嬌淺笑,“宋嬌只是一介樂妓,不值得大人如此關懷。”
前車之鑒歷歷在目,宋嬌現在,只想安享余生。
再者,她不喜歡湯弈。
“在我眼中,你無人能及。”湯弈身體走近幾分,剛欲觸碰宋嬌臉頰,就被她巧妙躲過。
“大人今日要聽什么曲兒?”
湯弈重新坐好,笑看著宋嬌。“鳳求凰。”
這樣矜持的宋嬌,讓湯弈愈發喜歡。
“好。”宋嬌應聲,開始以手撥弦。
湯弈唇角上揚,沉醉看著面前美人。
總有一天,他要得到這女人的心,讓她完完全全屬于自己。
邱妍將二樓發生的一幕看在眼里,沒有心思理會他們的事情。
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弟弟。
不知不覺,午時將近。
等邱妍趕到學院附近,林舒和秦武早已等候多時。
隨著學院大門徐徐打開,參加考試的考生們逐一走出。
邱旭和周子方同行,一眼就看到姐姐在朝他們招手,二人同時加快了腳下步子。
邱妍見弟弟面露笑意,心下安定許多。
她沒有詢問邱旭考試如何,倒是邱旭自己說了考試題目,讓邱妍也有些驚詫。
中午,周子方和邱旭在星月樓對坐用餐,討論今日考題。
柴房,邱妍拿著十個雞腿,緩緩開門。
眾乞兒餓的七葷八素,他們抱著燒火棍,橫七豎八倒了一地,正在呼呼大睡。
恍惚間,他們嗅到了肉香。
邱妍用腳踢了踢陸甲,“醒醒。”
“快跑,有人放狗……”陸甲從噩夢中驚醒,拔腿要跑,卻被面前的女人驚回了現實。
“狗,哪里有狗!”其他乞兒拿著燒火棍就要快跑,發現是邱妍來了,長舒口氣。
還好,沒有狗。
眾乞兒安定下來,一眼就看到了邱妍手中的雞腿。
他們看著盤中雞腿,垂涎欲滴。
濃郁的香味一直往鼻子里鉆,腹中空空的眾乞兒深深嗅著雞腿的香味,滿眼散發著渴求的目光。
他們真的,快要餓死了。
陸甲舔了舔唇,“姑奶奶,行行好,給口吃的吧。”
眾乞兒匍匐在邱妍面前,“求求你了,給口吃的吧,我們好餓,好餓……”
他們伸出黑漆漆的雙臂,剛欲碰到雞腿,就見邱妍手下微動,雞腿遠離了許多。
“想吃,就得按照我說的做。”
“不管姑娘讓我們做什么,我們都心甘情愿,只要您肯賞我們一口吃的,讓我們做什么,我們都愿意。”陸甲等人點頭如搗蒜。
他們當然知道,邱妍不會平白給他們肉吃。
邱妍勾唇,將雞腿湊近眾乞兒,瞬間,雞腿被哄搶一空。
金黃鮮嫩的雞腿,麻而不木,辣而不燥,吃到嘴里,隱隱帶甜。
食之口齒留香,外焦里嫩的濃郁香味,越吃越想吃,就連骨頭都飄香四溢。
這味道,是陸甲等人從未吃過的美味。
正當他們吃的意猶未盡,就聽邱妍說道:
“你們就不怕我在食物中下毒嗎?”
陸甲等人渾身一怔,可即便如此,他們仍舊不肯丟掉手中的雞腿。
他們盡情的啃吃這雞腿,直至吸盡湯汁,肉光骨嚼,陸甲方才問道:
“姑娘,你要我們做什么?”
黃昏,邊關。
顧謙斜躺樹上,遙望著白陽方向。
“顧謙!”
一道叫喊聲打破了他的思緒,顧謙回頭,就看到賀霖站在樹下,抬頭凝望著他。
顧謙心里一驚,他飛身下樹,看著面前的男人,“你怎么來了?”
賀霖磨了磨后槽牙,“哼,你好大的架子!我不來,怕是請不動你!”
顧謙眼神變得冰冷,“回去吧,這苦寒邊關之地,不適合你。”
“顧謙,你近日,是越發放肆。我多次召你回上津城,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我,此為何意?”
“你知道的,我若離去,兩國必定交戰。”
“北齊國信使派人求和,他們想將公主派來和親。那公主,指名道姓要嫁給你。”
顧謙冷笑,“嫁給我,你放心嗎?”
“因為是你,所以放心。”
“你就不怕我帶著北齊將士反了你?”
賀霖臉色沉了沉,“這話,也就你敢說。”
“回去吧,邊關離不開我。”
“顧謙,只要你同意和親,你我皆可安枕無憂,他日等我東津兵強馬壯,便可趁北齊不備,一舉鏟除他們。”
周邊小國,賀霖根本不足為懼,他現在最大的對手,就是北齊。
東津國力之所以弱,完全是因為前幾年的戰爭,消耗了他們大量的人力和財力。
不止他窮,整個東津都很窮。
顧謙輕笑,“不愧是你,想的就是周到。”
“你同意了?”
“我不同意!”
“顧謙,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我不是你,不會為了政治利益,迎娶不愛的女人!”
“你……”賀霖面色忽冷,一拳打向顧謙面門。
顧謙飛身而起,重新坐在了樹上。
“我累了,沒空跟你玩!”
賀霖收斂怒意,靜站良久后,轉身離去。
顧謙望著賀霖離去的背影,想到了那個小小身影,還有他心愛的姑娘。
他們之間,明明只相隔五百多里,而他,卻覺得那樣遙遠。
他抬頭仰望星空,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么,有沒有想他。
此刻,被他掛念的女人正出現在白陽城某個巷口。
這巷口,正是高掌柜的必經之地。
邱妍抬頭看一眼遠方樹木,枝干迎風飄蕩,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樹上斜躺的人影。
隨著來人的出現,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心里默數,
五、四、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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