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松洋眉頭一挑,靜靜地看向對面單手扶著皇甫凌燁翩然落地的蕭承勇。
“小子,你很有膽嘛,竟然敢在我拳頭底下救人?!”
蕭承勇扶著皇甫凌燁站好,先給他把了把脈,確定他只是身受重傷,肋骨斷了,養養就能好,也不會危及性命,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他恭敬地向肖松洋行了一禮,道,“叔父稱呼侄兒的字敏誠便可。”
肖松洋嘴角一抽。
這小子。
蕭承勇起身平靜地看著他,道,“叔父見諒,家父有命,不可讓靈虛觀觀主有性命之危,叔父盡可與觀主打斗,不過,不能傷及觀主性命。”
肖松洋笑了,“你小子的意思是,打殘可以,打死不行?”
蕭承勇點頭,“是,叔父,您盡可打殘,絕不可打死。”
肖松洋含笑看向皇甫凌燁:“皇甫凌燁,你看看,你做人是有多失敗啊,連我二哥都不管你被我打殘了會有多慘,只讓我不要打死你。”
蕭炎峰這樣吩咐,當然不是為了皇甫凌燁,而是為了他蕭炎松。
畢竟皇甫凌燁還是皇族之身,身上有著一品親王爵的爵位,他跟他意氣之爭,相互比斗,有些出格,打了對方一個重傷也就罷了,若是真的將他打死,那可不好交代。
誰讓現在還沒找到這混蛋的違法證據呢?
肖松洋目光冰冷,先出口氣再說!
皇甫凌燁咳了兩聲,嘴角又流下一絲鮮血,一時無言以對。
他目光冰冷,靜靜地看著肖松洋,道,“你盡可試試,看我是否會真的死在你的手中。”
嘿!
他還來勁了!
肖松洋腳下一動,舉起拳頭就對著他的臉打了過去!
蕭承勇抬手接住!
肖松洋瞪眼,“你不是說打殘可以嗎?”
蕭承勇卻道,“叔父,觀主已經殘了。”
再打下去,他絕對要死。
現在他都身受重傷了,還想繼續打啊?
好歹讓人家養兩天啊!
肖松洋看出了他眼底的含義,不由嘴角再次一抽!
他是真的服了!
他總算明白為何二哥會留下這小子守在這里。
敢情他小小年紀就已經武功了得,能跟他這個叔父比個旗鼓相當。
若非如此,他哪里攔得住他呢?
可要是肖松洋這么輕易就聽他的,那他就不是肖松洋了,也不是當初那個橫行京城,大寧后宮一霸了。
肖松洋對著蕭承勇微微一笑,手腕一轉,拳頭便從蕭承勇的手下穿了過去,一拳打在了皇甫凌燁的手臂上!
咔嚓一聲!
皇甫凌燁悶哼了一聲,左手手臂瞬間被肖松洋給打折了!
肖松洋看向攔住他的蕭承勇,“小子,我這樣不過分吧?”
蕭承勇愣住。
額,好像是可以哦。
肖松洋笑了,直接推開他,抬手拎起皇甫凌燁的衣襟,冷聲道,“今天我就好好讓你知道,什么叫作真正的打殘了!”
皇甫凌燁笑,“蕭炎松,蕭知寒,你還真是沒變,就是不知道,你的靜塵知不知道你是個這么瘋的瘋子?”
肖松洋眼瞳一縮,面色冰冷,“你什么意思?”
皇甫凌燁笑笑,“你就沒想過,你的靜塵,她死了,那她的尸首呢?”
肖松洋眼瞳一顫,瞬間瞪大!
皇甫凌燁仰頭大笑!
“哈哈哈哈!蕭知寒,你也有今天啊!”
“哈哈哈……”
“如何?被至親摯愛的人騙的感覺如何?”
“哈哈哈……”
皇甫凌燁笑得嘴角鮮血直流,蕭承勇在一旁看著微微皺眉,上前扯開肖松洋道,“觀主,冷靜,你不能激動了,不然你馬上就會被自己笑死。”
皇甫凌燁笑容一頓,他還沒想過要找死。
雖然他剛才一直在挑釁蕭炎松,但他也很清楚,自己是在激他,而不是真的要找死。
于是,他還真就乖乖聽話,沒再笑了。
不過他眼底那嘲諷的笑意,卻讓肖松洋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回想著這三十年來自己所經歷的種種過往……
一時間,他竟然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皇甫景和急匆匆地帶著人趕了過來,沒想到卻見到這樣一幕,他眉頭微皺,立即讓身后的人將皇甫凌燁給帶走,而他自己則看向了蕭承勇,問道,“表叔祖這是怎么了?”
蕭承勇先是給他行禮,“二皇孫。”
“臣下不知。”
皇甫景和趕緊回禮,“表叔。”
他轉頭看向肖松洋,道,“表叔祖,您可還好?”
他看著肖松洋那纏著布條的右手,眉頭緊皺,“表叔祖,您還是趕緊回宮看御醫吧,您這手上的傷……”
肖松洋抿唇道,“我心里有數,你不必擔憂,你皇祖父可在宮里?”
皇甫景和點頭,“皇祖父自然是在宮里的。”
肖松洋抬步便往外走,沒再理會皇甫景和等人,更沒問他為何會帶人過來這里。
其實是和珍讓皇甫景和帶人過來的。
她此時也正站在觀外,看到皇甫凌燁一臉蒼白,衣襟上鮮血斑斑的模樣被禁衛軍扶著走出來,她淡淡問道,“值得嗎?”
好好的親王不當,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找死。
皇甫凌燁笑了笑,“和珍,你不覺得這日子過得太過無趣了嗎?”
多少年了,他都沒像今日這么暢快過。
和珍無法理解這種想法是什么鬼,她只平靜道,“你想控制的東疆,我會親手拿回來的。”
皇甫凌燁眉頭微挑,“那我便在京中拭目以待了。”
和珍靜靜地看著他,皇甫凌燁也同樣平靜地回視著。
兩人之間的氣氛凝重得讓一旁的一眾禁衛軍都感覺到窒息。
直到肖松洋腳步匆匆地沖出來,對和珍道,“準備一下,后天便出發去沛城府!”
說罷,他翻身上了馬,直接策馬回京了。
和珍微微一怔,隨即看向皇甫凌燁,“你跟他說了什么?”
皇甫凌燁悠然一笑,“只是告訴他,靜塵的尸首,可是這么多年都沒出現過呢。”
和珍眼瞳一縮!
她抬手一揮!
“啪”的一聲,皇甫凌燁噗的一下再次吐了一口鮮血,鮮血之中還混著一顆牙齒。
“你不配姓皇甫!”
和珍說罷,轉身便也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皇甫凌燁笑,目光陰沉。
他不配?呵!
他才是正統嫡出的太宗皇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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