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之靜靜地等她轉身。大約過了十幾分鐘,杜小晚欠起身子去拿床頭柜上的水杯,抬頭,忽的一下子正對上沈敬之那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一個多月未見,沈敬之的臉部輪廓如刻意刻畫出的一般更加立體冷峻。
“為什么回來?”
他冷冰冰毫無感情的聲音讓杜小晚心頭猛然抽動了一下,然后她若無其事的從床上坐直身子拿起水杯喝水。
這個經久不變的習慣在這種矛盾一觸即發的時刻也沒能落下去。
喝足喝夠之后她抬手抹了下嘴巴才開口不緊不慢的回答,“在外邊待夠了就回來了呀!”
“如你所愿,念之就快死了。”
這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在他心里,她就是那種十惡不赦的,小心眼的,盼著自己不喜歡的人去死的人呢?
這強行給她安上的罪過,她受不起也要受著,沒有也要有著,承認吧,杜小晚白著臉輕撇嘴角不屑冷笑,“他死不死關我什么事?”
“你果然……”
對她失望透頂的沈敬之站起身子居高臨下望著她,“我無法容忍如此刻薄的你。”
“那就分開啊,”杜小晚神色間露出刻薄不屑之意,這不是他希望的嗎?不如他所愿對不起他呀。
“如果不是你抓著我不放,我才不會跟著你呀!”
原來她一直以來的想法從未改變過,從未有一丁點的改變過……
那一股難以名狀的痛苦幾乎要撐爆沈敬之的胸腔,三年了,三年都無法讓她愛上自己,那么再抓著她不放還有什么意思?他脫口而出,“好,好,我放手,我還你自由,從今以后我們再無瓜葛。”
他說完轉身而去,經過臥室門時將那扇黑色實木門摔的咣當作響。
杜小晚坐在床上撇著眼角看著門口,臉上的不屑在他身形消失的那一刻變成了無助絕望。
接著雙手拽上棉被把自己整個包裹起來放聲痛哭,以眼淚來消化被沈敬之刺的七零八落的傷痕。
哭泣并無法排解她的痛苦,她開始喝酒,希望酒精能麻痹自己的苦楚,哪怕暫時的也好。
冼星宇在杜小晚狂灌白酒之際給她打來了電話,杜小晚操著那一條不聽使喚的大舌頭朝冼星宇喊,“冼星……宇,我跟他……分手,你……你要不要……過來……陪我,慶祝……慶祝。”
冼星宇厲聲打斷她,“你是不是在喝酒?杜小晚你不要再喝酒了聽到沒?”
杜小晚用更大的聲音壓他一頭,“冼星宇你缺不缺女朋友?我做你,做你朋友吧!要結婚的那種,可以生孩子的那種……”
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一次醉酒之后的荒唐行為叫杜小晚拼了命的跟冼星宇抗衡了兩年。
當杜小晚從醉酒中醒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穿著睡衣坐在床對面一臉壞笑看著她的冼星宇時,驚的一下子便撩開被子看向自己的身子,然后煞白著一張臉看向冼星宇,問,“誰幫我換的衣服?”
冼星宇舉著手中兩個紅色小本子朝她晃了幾下,得意的笑了,“當然是老公我幫你換的衣服啦!”
杜小晚的臉顯而易見的的又白了幾分,粉嫩的唇都沒了血色,語調顫顫巍巍的難聽的很,“冼星宇,你不要開這種玩笑。”
“可上午是你強行把我拽到民政局去的,你現在要翻臉不認賬?”
冼星宇陰沉著一張臉,抬手將手里的紅本子給她扔了過去,正好落在了她懷里。
杜小晚撿起來翻開一看,整個人頓時愕住,忘記了呼吸,兩人的照片上打著鋼印呢,是真的,真的……
冼星宇看著她那一張因為震驚而變得木訥無措的神情,不覺從鼻孔中發出一聲輕蔑的“哼”聲。
許久,杜小晚緩緩轉過神兒來,她丟掉結婚證,抬手攏起本就蓬亂的頭發,隨之,狠狠的抓了幾把,松開。然后以一種決然的,勇敢赴死的模樣面向冼星宇,說:“我醉酒胡鬧,你不至于跟著我犯糊涂吧?”
冼星宇搖頭,“并沒有,這一天我足足等了三年。”
“啊?什么?”杜小晚懷疑自己的耳朵,懷疑自己的聽覺,她一定是聽錯了,一定是聽錯了,“你剛才說什么?”她再問。
冼星宇拿起桌子上裝著殷紅誘人液體的醒酒器,往一只透亮潤澤的高腳杯中淺淺的倒上了一些。他拿起高腳杯并沒有立刻將里面的液體喝掉,只見那只高腳杯像花兒一樣在他手中輕輕的晃動,里面的液體慢慢的旋轉……
冼星宇垂眸,嘴角露出一抹陰謀得逞的笑意,“我對你說過幾百遍愛你的話了,可惜你從未當真過。”
“你愛我?”
這句話比那兩本結婚證給她帶來的沖擊感更加強烈,結婚證只是一張紙,要離婚并不困難,可他要是對自己有那種所謂的愛,那可就麻煩了。
她抓這胸口的衣襟,已經變得沉重的呼吸一次比一次急迫,最后吞咽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口水,再一開口音都破了,“冼星宇你在開玩笑吧!”
這一句話她問的是那么的沒底氣。
冼星宇看著慌亂的她,嘴角不自覺的往下撇了撇,“你看,我都跟你領了結婚證你怎么還不信呢?”
“我當然不信,你曾經說過,你的愛情隨著那位心愛的人早就一起埋葬了,你說過這輩子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了。”
她心眼兒真多,在這種情況下還試圖拉回他對愛情的忠貞,還企圖讓他心生愧疚,冼星宇笑了,“你不一樣,在我頭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想跟你結婚,就想跟你生孩子,所以我絕對不會和你離婚的。”
這句話猶如一個晴天霹靂,將他定在了那里,然后她哭了,一時間屋里都是她吸鼻子的抽噎聲。
冼星宇將手中那杯酒一飲而盡,然后起身往床邊走了幾步,提醒她,“杜小晚,我知道你不適應,但現在我們是合法夫妻,我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生活的……”
“我不,這個婚是在我不清醒的時候結的,不能算數……”
“你說的算?”冼星宇陰沉又堅定的對她說:“婚是你主動要跟我結的,我并沒有強迫與你,所以你也別想著結了婚再跟我離婚,在我這里沒那么隨便,我也不允許你那么隨便。”
冼星宇這個人她多少還是了解的,他平時的吊兒郎當不過是他的外表,是一種外殼,他的內在人品,卻是如他所說,他一言九鼎并不是個隨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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