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偏偏鐘意你 > 第46章 兩處心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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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面上,歡快的錦鯉簇擁而來。

    青眼毛驤進來時,正看到朱允熥甩著手里魚餌,喂魚的背影。

    “臣,叩見皇上!”

    朱允熥沒有轉身,依舊看著那些把頭浮在水面,爭搶魚餌的錦鯉們。

    “以前朕讓你盯著的那些小蝦米,有什么動靜沒有?”

    毛驤從來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開口道,“回皇上的話,還算老實!”說著,頓了頓,“原北平的按察使呂震,洪武二十八年調回京中,任戶部左侍郎。其人為官平平,但做人極好,甚有人緣!”

    “原密云衛鄭亨,調任四川右都指揮使之后,私下里曾和心腹法發過牢騷。不過,說的也是南邊沒有北邊好,南方的戰功太少之類,其他并無異樣!”

    “原右僉都御史李慶,先是調任刑部員外郎,后調任了紹興知府,其人為官倒是坦蕩,頗能辦事。最近Z地的一系列事中,他倒是沒牽扯其中!”

    說起這些,毛驤張口就來,如數家珍一般。

    朱允熥聽著頻頻點頭,到底是專業人士。這些事朱允熥才交給他不久,他就已經上手,并且面面俱到。

    自洪武二十六年朱允熥遠征高麗回京之后,他便開始著手,一步步的,小心翼翼的把朱棣身邊的得力助手,只要是他有印象的全部調走。

    同時,各個位置,都換上了自己人。

    燕王朱棣他可以寬容,對于這些歷史上本來忠于朱棣的人,他也可以寬容。但,若這些人私下還和朱棣那邊有什么牽扯瓜葛,他不能忍。

    “皇上讓臣看著的人,都沒什么出格的舉動。只是呂震,因為有家眷在北平,所以每年會寫兩封家信。以前寫的是什么臣不知道,最近一次是春節之前,臘月二十三!”

    “臣命人半路劫了,悄悄打開看,也都是他跟他兒子說的家常話!”說到此處,再次頓了頓,“不過,是否寫了什么暗語,臣不確定,臣手下的人,沒看出來。”

    朱允熥忽然笑了,“呵呵,家信?”說著,對外面喊道,“樸無用進來!”

    “皇上,奴婢在!”

    “你去吏部傳旨,戶部左侍郎呂震,調任兵部侍郎,兵科給事中!”朱允熥吩咐道。

    “奴婢遵旨!”

    都是侍郎,但沒了前頭那個左字,就是天差地別。侍郎,算得上兵部的二號人物,兵科給事中更是干系巨大,天下兵馬調動文書都要經手。

    “你自己想死,朕就推你們一把!”

    朱允熥心中暗諷一聲,眼神變換莫測。

    等樸無用下去,朱允熥又開口問道,“其他人呢?”

    毛驤馬上道,“楚王依舊日日縱情聲色犬馬,去歲遼東大戰之后,寧王麾下又招攬了許多胡人兵馬,其中韃靼領主猛哥卜花率兩萬精起歸附!”

    “谷王于宣化練兵,麾下護軍日漸精銳!”

    “代王于大同,頗有殘暴之舉,而且斂財無數!”

    說著,毛驤繼續道,“這二位王爺倒是有書信給北平那邊,只不過走的都是軍驛,臣劫不到!”

    朱允熥心中冷笑,“郭惠妃這兩個兒子,還真是親兄弟,都是一丘之貉!”

    原本時空,代王因罪在建文朝貶為庶人,朱棣上臺后恢復王爵,但依舊屢教不改。朱棣親自給他寫信教訓他,代王依舊我行我素。

    谷王更不用說,打開了應天府的城門迎接朱棣進京,后來封到長沙之后,也做起了想當皇帝的美夢。

    忽然,朱允熥想到了什么。

    隨即,冷冷的開口,問像毛驤,“你說,燕王早就謀劃了許多年,宮里頭,會不會也有他的人!”

    “宮里事,臣不知!”毛驤實話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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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面一轉,燕王朱棣藩邸。

    隔壁房內,傳來妻子和兒子們的說笑,盤腿坐在榻上的朱棣,面容多了幾分笑意。

    隨后,對站在身旁的朱高熾笑道,“老大,坐吧!”

    “是,爹!”朱高熾答應一聲,脫鞋上塌。

    可他身子太胖,盤腿不便利,身子扭動了半天,只能側身坐著。

    朱棣又皺眉道,“坐著就行了,別動。你往這一座,跟他娘的地震了似的!”說著,笑罵,“你倒是心寬體胖,在京城這么憋屈,也沒見你瘦半點!”

    朱高熾苦笑道,“兒子帶著弟弟們就是在府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日猴撓心一樣,兒子也心中有事,一坐就是一天不動,能不胖嗎?”

    “辛苦你了!”朱棣又道。

    隨即,在拿起面前的鎏銀暖壺,緩緩的給兒子倒了一杯茶。

    “咱爺倆一茶代酒,碰一個!”

    朱高熾接過,想想道,“爹是想喝酒?府里的人兒子都清理過了,想喝兒子叫人拿來就是!”

    “清理?”朱棣笑笑,“萬一沒清理干凈呢?你老子我現在裝病呢,身子虛呢,剛來就喝酒,別人聽了怎么看?”

    說著,喝口茶,嘆氣道,“此次來京,其實兇險得很啊!”

    朱高熾反手拿過暖壺,給朱棣滿茶,開口道,“爹,不見得吧!皇上那日見兒子,都跟兒子說了,只要您低頭認錯!”

    “那不是低頭認錯,那是交代罪過!”朱棣冷笑,“他讓我來,就是讓我跟他磕頭請罪的!”說著,又是冷笑,“當年大哥也喜歡來這手,幾個兄弟都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馬上,又是嘆口氣,“若磕頭請罪,也沒啥!人這輩子 ,誰還不慫幾回,日后找回場子就是了。可我心里,最沒譜的,在你皇祖父那!”

    朱高熾微微皺眉,“可是老爺子不見您的事兒?”

    朱棣緩緩點頭,“老爺子要是見我,凡事還有個商量。不見我,就是說,老爺子心里有氣了!”

    “爹,可能是您想左了!”朱高熾慢慢開口,“兒子倒是認為,其實皇祖父不見您,是在保全您!”

    “哦?”朱棣眼睛一亮,“你說說看!”

    “您想,若是您見了皇祖父,以他老人家的性子,只要流露出半點心軟的意思,皇上那邊自然就會對您寬容許多!但日后皇上想起這茬兒來,心里是不是就不痛快了!”

    “反過來,他現在不見您。就讓皇上拿捏您,讓您磕頭請罪。是不是,是一種緩和?”

    “他老人家榮養永安宮,為太上皇。不見您,一來是顧全皇上的面子,二來也是讓您,不要再想著借著他,讓皇上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