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明白姜嘯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將所有的人都趕出去，嘯兒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和自己說。
“嘯兒，其實你不用背著這些下人的，你該怎么懲罰就重重的處罰，姜嫵是個什么的人，這些人都知道。”
老夫人自恃是姜嘯的母親，大酈向來孝道為重，哪里有兒子會包庇氣昏自己母親的人。
所以才理所當然地對著姜嘯開口。
姜沁在一邊雖然面色平靜，可是心中卻是波濤翻涌。
大伯父把所有的人都趕出去了，卻讓自己留在這里，他是什么意思。
而且她不是老夫人。
看剛才的情景，別說重重地處罰姜嫵了，大伯父是連重話都舍不得對姜嫵說的。
有的時候，姜沁真是羨慕，為什么姜嫵就能有這么好的一個父親呢，而她的父親就早早地去了，她連一個為自己撐腰的人都沒有。
“母親，您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姜嘯扶著老婦人斜斜的依靠在床上，溫聲開口。
老夫人緊緊抓著姜嘯的手，眼神中都是欣慰，她的兒子果然是世上最孝順的人。
“我兒擔心了，幸虧我身子骨還算硬朗，沒被姜嫵那個小娼婦氣死，此時總算是活過來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老夫人的眼中甚至出現了一絲恨意，對自己親孫女的恨意。
其實說來也奇怪，老夫人明明是一個出身書香世家的大家閨秀。
可是罵起人來，卻是什么都說得出口。
同樣都是孫女，對姜嫵卻從來沒有一點點的喜歡，哪怕是姜嫵剛剛從鄉下回來的時候。
姜沁就站在一邊一直都沒說話，她是一個聰明人，也很敏銳，知道自己此時能做的，就是別說話。
姜嘯仔細看了看老夫人的臉色，聽著咒罵姜嫵的話，若不是剛才真的暈了過去，倒像是一個生龍活虎的年輕人。
看來身體是真的沒有什么問題了。
姜嘯的心中放心了一些，只要沒問題就好，就算是再被氣昏倒一次也不要緊。
姜嘯嘴角依舊帶著溫暖和煦的笑容，手掌也依舊握住老夫人的手，看著還是那個京城中出了名的孝子姜嘯。
“母親，這次的事情我不管其中內情，也不問過程，就這么算了，您也不要怪阿嫵，阿嫵那邊回頭我自會去說，但是也就只有這一次，您可明白？”
語氣還是輕輕慢慢的，可是其中的意思卻讓老夫人變了臉色。
他這是包庇自己的女兒，不打算處罰姜嫵了嗎？
“你什么意思？”
老夫人臉色陰沉地問了一句，她有些不敢置信。
以前的姜嘯可是把這個母親放在第一位的，曾經有一伙山匪攔路搶劫，驚嚇到了自己，姜嘯可是當晚就滅了那數百人的土匪窩來給自己出氣。
對自己不敬的人，他從來都不會放過，這次自己可是被姜嫵給氣暈過去，他怎么會放過。
只是她卻忘了其中最重要的一點，之前那些人都和姜嘯沒關系，可是這次卻是姜嫵，是他的女兒。
姜沁就站在一邊，一直都沒有說話。
此時她看著笑意宴宴的姜嘯，后背忍不住冒出一陣冷汗。
事情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姜嫵在姜嘯心中的地位，自己看來要重新審視了。
而且這次的事情，他到底知道了多少，是否清楚自己在其中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姜沁心中是一陣后怕，想要逃離，可是沒有姜嘯的話，她也不敢離開。
而姜嘯的目光卻看也沒看姜沁，一直放在老夫人的身上，神色沒有任何變化，關心尊敬。
“母親，意思很明顯啊，這次的事情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我都不會責罰阿嫵，因為那是我的女兒，我唯一的女兒啊，我怎么會做出責罰她的事情呢。”
“可我是你的母親，是那個小賤人的祖母，她忤逆犯上，不孝不悌，我就讓她死，她也是應該的。”
老夫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猛然甩開姜嘯的手，大聲怒吼著，臉色猙獰，再也沒有一絲在外人面前慈祥之意。
“呵呵，母親，那又如何，我只有阿嫵一個女兒，這么多年來我虧欠她良多，不管她做什么，我都會支持。”
笑著說完這句話，姜嘯重新抓住了老夫人的手，另外一只手還幫著老夫人拂著后背順氣。
“還有，若是有人想殺阿嫵，我便先殺了那人，不管他是誰？”
明明語氣溫柔，可是老夫人此時卻也能從其中聽出嗜血的殺機。
“那是不是我要殺姜嫵，你也會先殺我？”
老夫人的心中還抱著一絲最后的希望，顫抖著聲音問道。
“母親，您盡管試試。”
姜嘯輕輕地說完這一句讓老夫人失神的話，扶著她坐下，關心地蓋好被子。
“我的母親，您是個什么樣的人，我清清楚楚，您嫁給我父親的目的是什么，我也清清楚楚，阿嫵的母親當年被您如何對待，我也清清楚楚，所以....”
姜嘯轉過身來，不再看老夫人。
“所以，您不要逼我，阿嫵是我的底線，動者——死。”
邁開腳步，離開此處，只是走到房門的時候，卻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回過頭來，看向姜沁。
“對了沁兒，老夫人這邊就辛苦你了，一定要好好照顧，你的我的侄女，伯父一定不會虧待了你。”
說完最后一句話，也不等姜沁的回答，轉身走，留給姜沁的只有一個冷肅蕭殺的背影。
過了一會，姜沁如夢初醒，臉色蒼白，嘴角再無一絲血色。
原來伯父都知道，這次的事情，是自己在姜嫵剛剛出了仙綾坊就計劃好的。
而老夫人的氣急攻心，也是自己早有預謀地在她常用的藥中多加了一樣東西。
不會危及生命，只是會在情緒大起大落的時候昏迷過去。
姜沁心中一陣涼意，今日姜嘯之所以如此做，既是和老夫人說了姜嫵的重要，也是在警告自己。
這個人太可怕了，他們所有人小看了姜嘯，能做到鎮國候，和皇帝交情匪淺的人，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人。
想明白了這些，姜沁就把目光放在了老夫人的身上，扶住了老夫人的胳膊。
“祖母，您還好么？”
只是老夫人卻沒有理會姜沁，眼神反而有些呆愣和迷茫。
“原來嘯兒都知道，連姜嫵母親的事情也都知道，他竟然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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