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國民法醫 > 第一百零三章 又是驢友
  江遠得到馬凡綜合征的結論之后,依舊緩慢而細致的做著尸檢。

  在異地做尸檢不容易,化凍開了,就最好是一次做完,否則等再凍起來了,再做再化更麻煩。再者,二次尸檢三次尸檢,也容易給自己和后面的人增加難度。因為二次三次尸檢的法醫,還要額外判斷一次傷害是案件帶來的,還是前述法醫帶來的。

  另一方面,確定尸體的身份是一回事,他也還是想要再找到一些證物的。

  總不能,真的再走一趟老獵道吧。

  江遠真心希望自己的辦公地點能固定一點。

  尸檢做到半下午,廊古縣的法醫李真就扛不住了,手拄著解剖臺,身子都靠了上去,想要借力休息。

  江遠就看著半濁的浸泡過尸體的液體,沾濕了他的衣服,浸潤了之后,就滴答滴答的流下來。

  “李老師,衣服濕了。”江遠不得不提醒了一句,順便用水沖沖腳下。

  李真有點恍惚的站了起來,忙擺手道:“老了,沒睡午覺,都困的不行,我一會洗把臉就好。”

  就眼下的環境,洗把臉都難。當然,這么糟糕的環境,還有睡意也是厲害。

  江遠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就道:“我加快速度,咱們盡快結束。”

  “那最好。”李真說著又道:“其實找到尸體的身份,應該就夠了。”

  “恩,光靠尸體的身份,怕是破不了案子。”江遠這次沒順著他的話說,只道:“兇手很可能還是隨機殺人的。”

  “隨機殺人是比較麻煩。”

  “確實。”

  說到這里,解剖室里又安靜了許多。

  說是盡快,還是又做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才到收尾。

  李真再去叫了殯儀館兼職的技術員過來幫忙,三個人一起忙活,將尸體重新收入冰棺,再清洗解剖臺和地面。

  濃烈的臭味略去,江遠再看看李真的衣服,道:“您這衣服,洗起來可麻煩了。”

  “沒事。”李真說了一句,卻是眼睛一眨,道:“正好,教你一招我的秘笈。”

  “秘笈?”

  “像這種衣服啊,先不要著急拿回去洗,最好是晾一天再洗。”李真扯著身上的手術服,笑笑道:“這樣能最大程度的消味。”

  “咦,這樣子?”江遠訝然。

  李真點頭,道:“解剖方面,沒什么能教你的,送你一招秘笈吧。”

  李真說完,倍感滿足,覺得自己又拾起了老法醫的風范,就開開心心去洗澡了。

  江遠一切收拾停當,再回到招待所,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雞湯味。

  “江遠回來了。正好回來吃雞。”柳景輝從院子另一頭的廚房鉆出來,熱情的向江遠招呼招呼。

  “還有大公雞?”江遠訝然。正常人不是應該買點別的食物來吃了嗎?

  柳景輝似乎猜到了,笑呵呵的道:“也有別的,但雞肉有雞肉的香嘛,我還買了辣椒,這次做個辣雞,好吃的很。老劉他們現在也就會做這個。”

  這邊的招待所是四層小樓和兩層小樓圍成的院子,非常簡單但實用。同時跟著柳景輝走出廚房的,還有幾名同來的技術員,大家在旅途中建立了友誼,錘煉了燉煮大公雞的技術,如今一并發揮了出來。

  “而且,這次還買了母雞,老母雞,專門燒湯喝,煮了四五個小時了。”柳景輝得意的笑容中帶著疲憊。

  江遠保持禮貌的坐下來,禮貌的喝了一點湯,禮貌的問:“查出受害人是誰了嗎?”

  “查出來了。”柳景輝的表情凝重了一些,坐到了江遠對面,道:“受害人名叫蘇琴。外省人,她有馬凡綜合征,所以有保持體育運動的習慣,喜歡登山,是個驢友。但人際關系方面,比較孤獨。直系親屬都不在了,母親已經去世,父親離婚再娶也沒有聯系了,報失蹤的還是她的表哥。”

  “又是驢友?”江遠搖搖頭,再問道:“孩子呢?她是有生育過的。”

  “跟前夫離婚了,小孩跟前夫,雙方幾乎沒有聯系,也不在一個城市。”柳景輝頓了頓,道:“另外一個比較重要的線索,蘇琴并不是單獨出來玩的。”

  “同行者回去了嗎?”

  “沒有,就是同行者報了失蹤,才通知了她的表哥。”

  “沒人知道她們來了吳瓏山?”

  “他們在當地報案,應該只做了登記。”

  “后來呢,應該可以查手機記錄吧。”

  “也就查到了平洲。家屬后面來報過案吧。”柳景輝沒多說,顯然也沒去深究著詢問。

  江遠“恩”的一聲。經歷的案子稍微多一點就會發現,大部分案件,偵破了的,就是簡簡單單的偵破了的。偵破不了的,就是各種不恰巧,不順利,不合適,不方便。一個案子辦下來,總是有些因緣巧合,又有些必然在里面。

  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一天特別不順,于是從早上起來,做什么都不順。而有一天特別順的時候,就是做什么都很順利。

  當然,做刑警的,并不需要一天到晚都很順,只要在關鍵的時刻,順那么一次,案件就能偵破。

  而做賊的,可以順一次兩次,順一年兩年的,但只要有一次不順,就得進去。

  不過,跟大部分案子類似,在這個案子里面,肯定是有人偷奸耍滑了,但柳景輝不會說這些,江遠也懶得問。

  這個世界上的人,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偷奸耍滑的,包括蘇琴的家人在內,她的表哥,他的前夫,作為家人來說,也一樣偷奸耍滑了。

  “同行者的情況是什么樣的?”江遠追問了一句。

  柳景輝抿抿嘴,道:“孫靜怡。名字是這個,也有離婚史,也有一個孩子,但家人關系緊密一些,大概是在失蹤三天后報警的。正常邏輯,兩人應該是一起遭遇不測了。”

  “恩。”就現在的信息來看,吳瓏山里的冤死鬼,恐怕不在少數。

  “咱們接下來做什么?”江遠看向柳景輝。

  案情到這個時候,已經有一點明朗化了。若是在刑警隊里,這時候就是該確定刑偵方向了。可以選擇蹲守,可以選擇排查,也可以選擇更大范圍的調查。

  不過,不管哪一種方案,都很難說是必中的,甚至還存在著一定的風險。

  比如像是蹲守老獵道,就等于堵這群人還在來往于此,但這其實一種猜測,并不拿穩,對方要是暫停使用這條路,或者幾個月才走一次,就得蹲廢一群人。

  再一個,真要是蹲到這群亡命之徒,就是不是得跟他們打一場叢林戰?甭管這群人有沒有越南人的火力強度,吳瓏山的叢林有沒有熱帶地區的復雜,做警察的,首先肯定是和平抓捕嘛。

  柳景輝顯然也是思考過的,他跳過了可能丟命的選項,道:“我準備組織一個搜索的隊伍,以蘇琴的遺體所在的位置,向老獵道的方向尋找,看能不能再找到尸體,或者尸塊。另外,蘇琴兩人都是以驢友的身份出來玩的,她們隨身的裝備,食物等等,我懷疑很可能被帶走使用了,也許可以找找看。”

  江遠點頭表示贊同,雖然說,排查是個很耗時耗力,性價比很低的事情,但案子到了這個程度,排查已經是比較靠譜的選項了。

  這時候,江遠也明白柳景輝為啥這么安心的喝雞湯了,要組織一支較大的,還帶有一些專業性的搜索隊伍,一天內肯定是完成不了了。

  事實上,幾人等待了三天時間,平洲方面,才算是組織起了搜索隊,跟等候在廊古縣的山南省的民間搜索隊一起,緩步推進吳瓏山。

  柳景輝和江遠等人跟著平洲方面的隊伍,并攜帶了充沛的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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