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城中百姓吃過早飯,就聽到了街上傳來的熱鬧的樂器聲。
大家都懂,這大概是哪個鋪子重新開張了。
但是別人開張都是敲鑼打鼓。
怎么這個鋪子開張卻是古琴音?
還有女子在唱歌?
倒是好聽。
于是很多人出于好奇,紛紛往那邊去。一到那邊頓時打開了眼界。
女子樂隊坐在邊上,遮著圍布只聽到樂音不斷,不見得到人。
樂隊顯然不是重點,重點則是七八個只露出臉,同樣布圍住身體的女子,一字排開坐在店門口。
大家一開始不懂,再一抬頭看店名,是胭脂鋪,頓時就明白了。
東家不想喧賓奪主,于是用布圍住了這些。
東家幾個女師傅開始化妝,這邊開始介紹胭脂水粉的名字。
這個口脂叫什么宴上紅,那個叫心頭朱砂。
總之,各種各樣的名字,挺有寓意還好聽。
關鍵吧,這名字送女子好像還挺合適的。
妝畫完了,女子們披著布開始展示自己的妝容,周圍一片驚嘆之聲。
確實好看。
“剛才看著,這女子的容貌分明一般般,畫完后可真漂亮啊。”
“是的呢,眼睛大了很多,鼻子也變得高了。”
大家竊竊私語。
“皮膚看著也細膩,又白又嫩。”
“這是她本來就有的皮膚吧?年紀輕皮膚肯定好。”
兩位婦人指著一位皮膚細白的小姑娘在議論人家的皮膚。
“大嬸,我的皮膚可不好呢。”
小姑娘往那一坐,云青瑤拿卸妝膏給她卸了左邊臉。眾人發現,這小姑娘居然一臉的麻子!
人群頓時喧嘩起來。
“我的天,剛才都沒有看到,她臉上這也太臟了,怎么這么多的麻子?”
“她的粉也太好用了吧?”
男人也發出驚嘆聲,笑著說,“往后看到漂亮的,都要洗臉才行,不然說不定是個畫皮。”
這一場造勢,效果極好。
人群一散,就有無數人來買她們的化妝品。
一時間門庭若市。
就算不用遮瑕,也需要買一支口脂提一提氣色,沒有那么夸張的紅色,打個底色后人的氣色就完全不同了。
短短一天的時間,云青瑤準備三天的貨就銷售一空。
然后他們開始實行預訂制。
云青瑤又開了作坊,找了手巧的女子做工。
五天后,他們的胭脂鋪子就將開了新的鋪面,他們也不求大和規模,就是小小的,東西緊湊地放在一起。
云青瑤和盧彪一家人數錢。
盧彪看著都傻眼了,倒不是他沒見過這么多錢,他畢竟是門閥當家人。
他傻眼的是,那么個小鋪子,七八天的時間,居然掙了這么多。
“姚小姐,開分鋪嗎?”盧彪問道。
“開!”云青瑤道,“我計劃開遍整個琴島,讓所有女子都可以用上我們的化妝品。”
盧彪豎起個大拇指,“佩服!”
“我覺得你們兄妹兩個人都極有野心又很有能力。”盧夫人笑著道,“你哥哥也是,做事雷厲風行,又十分穩妥。”
也不知道什么父母,居然生養了這么出色的兄妹。
云青瑤笑著。
“他和盧公子出去了?”
“哦,今天知府要辦個酒局,請了我們去吃飯。”盧彪道,“姚兄弟說他有事安排,就走了。”
他們也不知道蕭炎干什么去了。
云青瑤若有所思。
“晚上嗎?我也去看看。”
轉眼天黑,云青瑤和蕭炎他們一起,去了劉知府辦的酒局上。
今晚來的都是本地權貴,非富即貴。
云青瑤身為婢女,只能站在門口,而同行的客人的婢女們也都站在門外。
竟有人認出她。
說她是不是顏容胭脂鋪的東家。
云青瑤也不撒謊,在門口發折扣卡。拿著她的折扣卡去能打上八折。
一時間,門外比門內還熱鬧。
蕭炎在門口掃了一眼,忍著笑意。
珠圓玉潤也跟著到了,于是和別人聊上來,一刻鐘,云青瑤打聽了一個極大的消息。
宮中的胭脂水粉,都是宮里自己做的,不受外面進貢。
但也不是不可以,可以托人找關系。
至于找誰,丫鬟小廝們也說不清楚,但絕對可以。
“我知道能找誰。”一個小丫鬟低聲道,“前后池塘邊上有個許姐姐,她就是宮里出來的。”
“聽說她在宮里待了四年,認識不少人呢。”
“她什么時候出宮的?”
“就這兩個月的事,所以好多人都不知道。”
云青瑤打聽了地址,準備改天去聊聊。
她說著話,視線朝一側看去,忽然一愣。斜對的墻角,有一個黑影飛快閃過去,屋頂上晃了一次寒光。
她走到外面,天已經全部黑了,她假意和珠圓玉潤聊天,視線卻盯著對面的屋頂。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又折返回了屋里。
里面,劉知府出來了,和大家各自打了招呼,然后拉著盧彪一通夸,說他身體好。
王昊站在邊上,假笑陪著。
明明就是他殺的盧彪,可在酒局上,大家不準備當場廝殺的時候,就還是互相給面子。
忍著。
劉知府說著話鋒一轉,就看向了蕭炎。
“這就是你最近招攬的人才?”劉知府問道。
“是啊,這就是姚炎。”盧彪介紹蕭炎,頓時,周圍的人都聚過來,都紛紛打量著蕭炎。
因為這個人太厲害了,不注意都不行。
“聽說你武功極高?”劉知府問他,“可能百步穿楊?”
蕭炎一點不謙虛,“這不稀奇。”
他說著,隨手抓了幾粒花生米,丟了出去,就聽到叮叮咚咚,花生米像鉚釘一樣,釘進了墻里。
全場噤聲了。
這得多高的武功,才能將花生米變成鉚釘?
而且,對方還特別輕松。
劉知府和王昊對視一眼,眼底的埋怨很深。
王昊找了機會上前來,低聲道:“這種人,不為所用就不能留著。”
“大人準備好了嗎?”
劉知府看了一眼外面,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