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莞心底觸動。
宋辰梟真是過分，隨便說幾句話，都能拿捏住她的情緒。
她忽然覺得好心酸。
“算了，我跟你坦白吧，其實我不是不想再有寶寶……”
慕莞伏在男人的耳畔很小聲的說，“而是……我可能懷不上了。”
“什么意思？”宋辰梟捏住慕莞的雙肩，目光緊張又不安的落在她臉上，似乎就這么看著她，就能看出個結果來。
慕莞羽睫忽閃了兩下，“我生產的時候身體太弱，傷了，醫生說怕是不可能了。”
宋辰梟喉結滾動，凝望著女人低落的臉，頓然無話。
他手掌微顫，半晌才輕輕落在她腦后。
“對不起。”
他張唇許久，最終只能落下這三個字。
但心口傳來的鈍痛越來越劇烈，讓他連說出這三個字都很費勁。
雖然慕莞說得輕描淡寫，但他清楚，事實遠不止此。
慕莞給他做秘書三年，身體素質他了解。
他一直有讓傅程定期為她評估健康狀況，她不是體弱的人。
但，常年給宋霆獻血，又差點被白婷婷害死……
再好的身體也會不如從前。
加之，她還帶著兩個孩子，獨自一人在異國他鄉躲了他五年……
這五年，大概也過得很不好吧。
宋辰梟越想越難受，越想越心痛，差點眼淚都要繃不住。
趁自己表情沒有失控之前，他又一次抱住了她。
慕莞一怔，心上也熱熱的。
她明白男人的道歉，也感受得到他此刻的心情。
片晌，她拍了拍宋辰梟的背，
“宋辰梟，我沒有怪你，而且生孩子多少都會有點后遺癥，也不全是因為你……”
她早就沒有在怪他了。
除非是一點都不愛了，才會去真正責怪一個人。
她還愛著，他再多的不好也總會隨著時間消耗殆盡，而剩下的，只是愛意賦予她的溫存。
僅對他保留的溫存。
“不過，我還有件事要和你坦白。辰寶和念寶還有一個……”
慕莞頓了頓，想趁宋辰梟對她情意正濃時，將慕柒柒的存在也說出來。
可“妹妹”兩字還沒出口，門外就傳來了很夸張的嚎啕大哭。
聽聲音，是慕良辰！
沒等慕莞和宋辰梟反應，敲門聲也急促地響起。
女傭在外面焦急請示，“太太先生！不好了！兩個小少爺打起來了！”
嘈雜的聲音蓋過了慕莞的話，宋辰梟也沒聽清慕莞說什么。
但兩人都同一時間做出一樣的反應，迅速一前一后地去了門口。
房門外，慕良辰和慕默念都成了小哭包。
慕良辰大聲地哭著，還時不時去推搡想要靠過來的慕默念。
慕默念只是默默流著淚，手上抓著一個壞掉的游戲手柄。
兩名女傭只能同時管住一個，讓他們保持安全距離。
“怎么回事？”慕莞率先問女傭。
其中一名女傭道，“聽辰小少爺的意思，念念少爺好像弄壞了他的東西。”
她們其實也不完全清楚狀況。
她們剛收拾完別墅，就見兩個小少爺從臥室出來了，還纏打在一起。
雖然上去阻止了，但慕良辰卻不肯罷休，邊哭還邊拉著慕默念，說要找慕莞。
慕莞將慕默念的身子轉過來，看到他小臉上通紅通紅的，上面竟有很明顯的手指印兒。
看到慕莞后，他更是委屈，豆大的眼淚一直落。
慕莞心疼的將他眼淚擦了擦，取下他手中的手柄，就朝慕良辰走去。
慕良辰也在哭，但他眼淚不多，只是眼眶很紅，哼哼唧唧的。
慕莞將他身上也檢查了一遍，確定了這是單方面的打斗。
慕良辰的臉上，胳膊腿兒，一點都沒問題。
慕莞問他，“你說，怎么了？”
慕良辰帶著哭腔道，“慕默念弄壞了我最喜歡的手柄！我不要和他一起睡了！”
慕莞不解道，“弄壞了手柄可以再買，你也可以好好讓對方道歉，干嘛非要動手打人？”
慕良辰氣鼓鼓地看一眼慕默念，聲音憤憤道，“媽咪就只會護著念念，這手柄……可是你去年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說完，他推開女傭轉身就跑回了房間。
慕莞沒有拉住他，一時愣在了原地。
她回眸，無助地看了眼還怯怯站著的慕默念，以及他身后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的宋辰梟。
過了幾分鐘，女傭帶著慕默念去冰敷臉。
慕莞拿著手柄，去了慕良辰的房間。
慕良辰將房門鎖了，任慕莞怎么敲他都不開門。
還揚言說不想和慕默念一起睡了，讓他今晚都不要進房間。
慕莞勸慰無果，找來鑰匙準備開門，卻被宋辰梟攔下。
“既然他情緒這么激動，就先讓他自己靜靜吧。”
宋辰梟的話難得如此溫和。
慕莞嘆氣，有點不好意思，“都是我把他慣的了。”
三個孩子來之不易，所以慕莞對他們能寵則寵，能疼則疼。
就算教育，也選擇最溫和的方式來。
幸好她的寶貝也一向聽話，慕良辰雖然愛闖禍，可也很講道理。
但今天……
不知道是怎么了。
難道真是她對慕默念太偏心了嗎？
“其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宋辰梟摸了摸慕莞的頭，以示撫慰。
慕莞悻悻瞧他，一臉的不信，“不用安慰我，你以前不是還說我慈母敗兒嗎？”
宋辰梟嘴角勾笑，“開玩笑的。其實辰寶和念寶被你帶得很好，天賦都有發揮出來。”
“天賦？”慕莞眸光爍閃，是指慕良辰會打游戲，慕默念會畫畫嗎？
可她總覺得，宋辰梟說的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她等著男人說下去，但宋辰梟卻沒有繼續。
他將慕莞的手抓了起來，握了握。
“本來今晚想抱著你睡的，看來是不行了。”
宋辰梟淡聲，但失落的情緒卻從不舍的掌心里表達無疑。
慕莞害羞地低頭，“以后有機會的。”
確實，她今晚的陪慕默念了。
慕默念被趕出來，又被打了，現在還哭唧唧的。
好不容易他現在心理狀況越來越好，可不能又自閉了。
宋辰梟“嗯”了一聲，把她送回臥房門口。
臨別前，又在她額上親了親，“去吧。”
“那你也早點休息。”慕莞抿唇笑了笑，扯了一下宋辰梟的小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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