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桂香雖然潑辣,但她嫁到盧家之后,到底是沒怎么干農活兒了。
手底下的力氣跟常年勞作的陳氏根本沒法兒比。
沒兩下的功夫,顧桂香已經招架不住,直接被陳氏揍得哭爹喊娘,發髻都散了。
她也找不到別的人求助,就鉆陳氏下手的空子往顧老漢兒那邊撲,“哥,你可是我的親大哥,你不能讓你婆娘這么打我!
這臭婆娘打我就是在打你的臉啊!
大哥,她今天敢打我,明天就敢騎到你頭上去拉屎啊!”
誰知道,她剛撲向顧老漢兒,顧老漢就直接起身進屋了,還把他的旱煙桿留在了桌子上。
陳氏正好嫌棄茶壺大人不趁手,抓起顧老漢的煙桿就往顧桂香的身上抽,“顧桂香,都說長嫂如母,老娘今天就替死去的娘親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唯利是圖、無情無義的小蹄子!”
陳氏一柄煙桿抽得顧桂香嗷嗷直叫。
蘇晚早就起來了,就倚在旁邊看熱鬧。
萬氏和彭氏也都湊了過來,就連江氏都站獨自站在一邊的角落里看著熱鬧。
本來萬氏、彭氏和江氏是想要上去幫陳氏忙的,結果她們剛抄家伙,陳氏就霸氣的一擼袖子,中氣十足的吼道:“你們都站在旁邊別動,這良心被狗吃了的東西,老娘自己收拾!”
所以好斗如萬氏,也只能靠邊站了。
從慈濟堂放假回來的顧妍更是摸了一大把的瓜子出來,一個嫂子分了一點,跟嫂子們站在一起邊看戲邊磕。
昨晚留宿顧家的曾文賢和蘇澤也站在顧遠身邊,兩人看著陳氏抽顧桂香一下就不自覺的咧一下嘴巴。
蘇澤從前在京城里,見到的都是溫柔婉約的貴女貴婦人,他娘就算是脾氣最烈的了,可也不會這樣直接抽人啊!
曾文賢雖然家貧,但也在縣城,再加上他娘也是個溫柔性子,跟左鄰右舍都不曾生過齟齬,哪里見過這陣仗。
他不由得偷偷看了一眼正磕著瓜子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顧妍,腦補了一下以后萬一惹惱了妍妹妹,妍妹妹抽他的模樣。
不過想到妍妹妹生氣時候的模樣,他不由得咧著嘴角憨憨的笑了一下。
感覺妍妹妹就算是抽他,好像也是不錯的。
打是親罵是愛嘛,他甘之如飴。
曾文賢越想越美,美得牙齒都露出來了。
因為他的目光太過熱烈,顧妍朝他這邊看了過來,然后只是一瞥之后,便連忙紅著臉頰收回了目光。
曾文賢的嘴角更加飛揚,估摸要不是有耳朵擋著,都能咧到腦后跟去了。
蘇澤手肘碰了碰曾文賢,壓低了聲音,小小聲的說道:“曾兄,這陳嬸兒好生彪悍啊!我以后娶妻可定得尋個賢惠的。”
曾文賢還沉浸在顧妍剛剛看他那一眼的粉紅泡泡里,下意識的便回答道:“我倒是覺得像陳嬸兒這般性格的女子十分不錯。”
蘇澤登時一種“你沒病吧”的眼神看著曾文賢。
顧遠清冽的眼神睨了兩人一眼,兩人趕緊閉了嘴。
顧桂香本來見來硬的不行,還想求求陳氏和顧遠的,但是陳氏根本沒給她這個機會。
武器從旱煙桿換成了大竹掃帚,直接就把人給攆出了門外,最后招呼了小狼坐在大門外坐鎮,不得讓顧桂香再靠近半步。
陳氏把人攆出去以后,拿著大竹掃帚回屋,一把掃帚往身前一立,仿佛得勝的將軍。
但是那副驕傲的模樣在看向顧遠之后,就變成了愧疚。
她進屋的時候,朝顧遠和蘇晚招呼道:“阿遠、晚丫,你們跟娘進來,娘有話要跟你們說。”
顧遠和蘇晚跟著陳氏進屋,其他人也歇下了嬉笑的心思,都有些擔憂的看向了陳氏的房門。
萬氏悄悄湊近彭氏問道:“老彭,四叔要真不是娘親生的,那以后四叔中狀元,當大官,咱們不是就沾不上光了?”
“大嫂,你這話說得!阿遠是那種人嗎?”彭氏絲毫不擔心這個問題,“你沒聽阿遠剛才說,爹娘永遠都是他的爹娘。
這意思就是,不管是不是親的,他永遠都認咱們爹娘,認爹娘自然也要人兄弟。
你吖,把心揣回肚子里。
只要咱們自己不惹事兒,給阿遠招麻煩,有阿遠在,咱們家以后肯定有好日子過。”
彭氏說著,朝江氏努了努嘴,把聲音又壓低了一點,說道:“大嫂,你可得聰明一點,別學那位,身在福中不知福,生生把自己的好日子作沒了。”
萬氏當即拍胸脯保證道:“老彭,你就放心吧,一人當神仙,雞鴨鵝都上天的道理我懂。
我就是腦子再不好使,也不能想著把咱們家的神仙給拉下凡來啊!”
這邊萬氏和彭氏在偷偷摸摸地嘀咕的時候,顧妍跟曾文賢已經一前一后的出了門。
蘇澤對這些事情不敏感,也沒覺得這有什么不正常,他一個人無聊,干脆就去了葉氏住的屋子。
葉氏昨晚也是在顧家住下的,剛才她也聽到了外面吵鬧聲。
只是從小的教養讓她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所以她并沒有出去看熱鬧,并且連張嬤嬤和身邊的小丫鬟都拘束在身邊,沒讓出去。
蘇澤進了屋子之后,皺著眉頭對葉氏說道:“娘,剛才顧家二姑來了,說什么顧遠不是顧叔和陳嬸兒的親生孩子。
還說當初是一個京城口音的夫人落了難,把顧遠給他們家養的。
娘,你說京城中哪家夫人會落難到了這里,還生下如顧遠一般大的孩兒啊?”
葉氏剛才在屋中并沒有聽清楚剛才外面爭吵的內容。
此時聽見蘇澤這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蘇澤倒是沒注意到葉氏的表情,自顧自說道:“娘,顧遠要真是京城哪個貴人的孩子,他的身份該不會給晚晚帶來什么麻煩吧?”
“這要是他的身份有啥麻煩,咱們可得先讓他跟晚晚和離,不能讓他把晚晚帶進火坑里去了!”
葉氏聽見這話,就瞪了蘇澤一眼,“渾說什么?和離豈是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就能拿來渾說的?”
蘇澤這次倒是理直氣壯,“娘,我這可不是渾說,我這是為了晚晚好。
顧遠翻了年十七歲,我那時候就算也才剛出生,我也知道,當年能遭難逃到這里來的,那肯定是牽連到當年那件事里面去了的。
他要真是那件事里面遺孤,那晚晚可絕對不能繼續跟他做夫妻了。”
葉氏這次倒是沒斥責蘇澤,反而說道:“小五,你陳嬸兒留了我們在這邊過年,娘這幾天就不回別苑了。
你和蘇常一起去別苑把該收拾的收拾一下,等翻過了年,我們就跟你妹妹、妹婿一道從這邊出發,直接回京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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