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高武:從領悟拔刀術開始 > 第120章 某種流言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蘇北一襲黑衣,帶著竹篾斗笠,黑紗遮面,露出一雙柔和的眼眸。

  微風吹過,輕拂起額前的幾縷青絲。

  她牽著一匹棕色駿馬,俏生生站在道旁,神色平靜,好像只是一場平平常常的出行。

  唐郁啞然:

  “蘇北姐,你…”

  蘇北淡淡地說:

  “我和你去。”

  唐郁強調:

  “我這一去,不知何時能歸?”

  蘇北:“無妨。”

  “那老李他們?”

  “打過招呼了。”

  唐郁沉默,與蘇北那雙平靜眼眸對視。

  好似一汪平湖秋水,波瀾不驚。

  半晌,唐郁妥協。

  兩人兩馬,迎著朝陽,在官道上再度出發,在金燦的陽光下,拖出兩道長長的影子。

  …

  唐郁沒有明確的方向,蘇北也沒有。

  于是便信馬由韁,一路觀賞風景,走到哪里,便在哪里露宿。

  路過沿途的村鎮,就進去找間客棧休息幾日,嘗一嘗當地特色美食美酒。

  路過劫道的山匪,就跟著他們上山寨觀光小住,補充一下空虛的錢囊。

  當然,依照唐郁的風格,每至一處,必定不會兩手空空的離去。

  比惡更惡,以殺止殺。

  每每所到之地,惡霸兇人,山賊流寇,要么改邪歸正,要么含笑九泉。

  當地風氣為之一清,百姓們更是夾道歡送,他的名聲也因此漸漸傳開。

  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便可以看到唐郁從川北一路南下,在川蜀四處游蕩。

  唐郁和蘇北一路走來,爬過雪山,走過草原,渡過江河,攀過峻嶺。

  飽覽川蜀的各色美景。

  蘇北站在高崖之上,極目遠眺。

  群山萬壑盡收眼底,川江長河在山間奔騰不息,更有皚皚雪山,千里冰封。

  雪線之下,卻是翠意盎然,形成一種波瀾壯闊,鬼斧神工的對立之美。

  山風獵獵,吹動三千青絲飛舞,蘇北輕輕閉上眼睛,感受這沁人心脾的舒爽。

  她從來都是從一個目的地,奔向另一個目的地,行色匆匆,卻從未認真看過沿途的風景。

  行路的樂趣,便是在乎山水之間。

  唐郁從樹上拋下幾個紅果給蘇北,用清泉洗一洗,一口下去,脆爽酸甜。

  他算了算日子。

  從川北城出來游蕩,也有幾個月的時間,兩人多在路上,不免多了些許風塵。

  人生一世,走走停停。

  走也走了,該停一停,找個地方,歇歇腳。

  “我們去錦城吧。”唐郁提議。

  “好。”

  意料之中。

  一路走來,蘇北就沒有發表過意見。

  兩人從山上下來。

  辨了辨方向,便向錦城策馬而去。

  錦城。

  川蜀的第一大城。

  也是整個川蜀之地的核心樞紐。

  極盡富麗繁華。

  這一日。

  錦城外的官道上,兩匹快馬奔騰而來。

  唐郁遙遙一望,心中贊嘆不已。

  不愧是川蜀大城,只看城墻,便比之川北城還要高數丈有余。

  城郭沿著東西綿延而去,像一條匍匐的巨龍,一眼望不到盡頭。

  城門同樣的寬闊高聳,高有近十丈,寬可容八輛馬車并行而入。

  路上往來行人絡繹不絕,更有許多身穿儒服長褂,背著書箱的年輕書生。

  他們三五成群,結伴而行,風華正茂,指點江山,洋溢著敢叫日月換新天的少年志氣!

  唐郁坐在馬上,不由發出一聲感慨:

  “好多人呀!”

  兩人已經很久沒看過川流不息的景象。

  臨近城門的時候,唐郁和蘇北翻身躍馬而下。

  不是他們懂禮貌,而是城門外人山人海,摩肩接踵,騎著馬根本步履為艱。

  城外的官道兩旁,茶肆酒館連成一片,往來的驛站也是人滿為患。

  還有無數小販在道旁擺開攤子,瓜子饅頭清泉水,紅薯糖餅油炸糕,一應俱全。

  遠道而來的路人,饑腸轆轆。

  大多數會掏個十幾文,買點兒,犒勞自己一路跋涉的艱辛。

  唐郁買了兩個滾燙的紅薯。

  一雙橫練的無情鐵手,無視燙得像火燒的溫度,三兩下把皮剝掉,遞給蘇北。

  唐郁自己也剝了一個,白色熱氣滾滾升騰,咬一口,又香又甜!

  在深秋入冬之際,吃點兒熱乎的,絕對算得上是一件美事。

  唐郁望著眼前浩浩蕩蕩的人群,陸陸續續地排隊進城,覺得有些奇怪。

  即便是錦城。

  每日會有這么多人進城?幾乎是水泄不通。

  走進一間茶肆,在最外圍尋了個位子,聽著說書人的高談闊論,唐郁這才明白。

  川陽書院的入學大考在今日召開。

  難怪一路上有如此多的年輕書生。

  唐郁叫了一壺茶,給蘇北和自己倒上。

  他尋思著反正一時半會兒也進不了城,所以聽一聽說書人在講什么屁話。

  說書人,是一門傳承古老的行當。

  將搜集或者聽到的消息,經過自己的整理加工講述出來,說白了就是信息掮客。

  各家村口大爺大媽,酒樓茶館的伙計和博士,官方邸報和小報,那都屬于信息掮客范疇。

  不過,來自現代世界的唐郁深刻知道,這消息在傳遞過程中,總會有失真的部分。

  也不是說有人故意造謠,就是有些時候,一件事傳著傳著就不對味兒了。

  比如川西有一個十惡不赦的強盜,奸淫擄掠,無惡不作。

  凡是他途徑的村子,路過的人家,別說是人,一頭豬,一條狗都不會活下來。

  然而在說書人的嘴里,就變成了川西有個采花大盜,奸淫擄掠,無惡不作。

  凡是途徑的村子,別說是女人還是男人,連一頭豬,一條狗都不會放過!

  周圍的茶客聽罷紛紛皺起了眉頭,這采花大盜的口味也太特別了,跨越物種都不能阻擋他!

  唐郁本來抿了一口茶,當場噴了出來,這也太離譜了!

  為什么他會知道?

  因為那名在川西作惡的強盜,就是他和蘇北游歷川西時,捉住擊斃的。

  而說書人,此刻說的正是嫉惡如仇的川北惡狼,游歷川蜀,大殺四方的故事。

  在說書人的嘴里,唐郁已經成為了身高九尺,身寬也九尺,肌肉強健的彪形圓球。

  肩上扛著一把漆黑的鬼頭大刀,素來喜歡赤膊著上身,身上密密麻麻都是刀痕。

  這刀痕不是他被別人砍的,而是他每殺一人,就會在自己的身上刻上一刀,留個紀念!

  這川北惡狼,如今已是萬人屠的戰績!

  一向是冷冰冰的蘇北,瞧著連連撇嘴的唐郁,嘴角也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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