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郁起身,將橫刀系在腰間:
“洛姐,若是還有人來鬧事,讓小李或者其他人去小石街找我。”
“就在濟春堂對面。”
洛姐點點頭,她已經施完粥了,正在收拾碗筷,準備收攤關鋪子。
城內不太平,她也只是每天開攤一個早晨,然后就像其他百姓一樣,回家里閉門不出。
若不是放不下那些流民乞丐,她早就聽許賁的話,先回娘家躲一陣子,不給他添麻煩。
“給你添麻煩了。”洛姐語氣中有些抱歉。
唐郁嘿嘿一聲,說道:“我的名聲你知道的,我就是專門解決麻煩的。”
“解決制造麻煩的人,絕對的一勞永逸。”
雖然知道這句話中蘊含的凜然殺氣,洛姐還是噗嗤一聲地笑了,嘆息一聲:
“真不知道這兩幫派什么時候能爭出個長短。”
唐郁笑了笑,幫派爭斗他從未涉及過,或許很久或許很快,但他還是安慰道:
“應該不會太久的。”
人活著,總是要心懷希望。
…
唐郁去了小石街,他沒有再去草堂。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無憂無慮,這樣很好。
但今天的事情讓唐郁意識到,江湖是一場洪流,只要踏足,就會被身不由己的席卷其中。
想抽身于外,要么無情無義,絕情絕性,要么隱居深山,不問世事。
可惜,這二者,唐郁都做不到。
所以,他要離暴風中心更近一些。
這樣,風暴來臨之時,他至少有時間能夠提醒在意的人逃離。
剛剛走到小石街。
唐郁就看到穆良攤子前,烏泱泱站了好多人,一個個鼻青臉腫,頭破血流。
看樣子是某條街剛剛爆發了一場械斗。
穆良在攤子前忙得熱火朝天。
連把脈的功夫都省去了,往往是看一眼,手上運筆如飛,一張藥方飛出。
“下一個。”
后面疼得吱哇亂叫的,立刻走上來,還沒坐下,穆良瞥一眼:
“和前面一樣,直接去對面開藥。”
景游在濟春堂里同樣是不可開交,一陣噼里啪啦的藥柜開合聲音,就好像放鞭炮一樣,沒有停過。
唐郁大咧咧地走到自己的攤子前,面前空無一人,與穆良和濟春堂形成鮮明的對比。
唐郁覺得干坐著有些無聊,就探過身子去問穆良:“需要幫忙不?”
“想幫忙的話,那就別來煩我!”穆良干脆利落地回應,毫不留情。
“好嘞,沒問題。”
唐郁心安理得地將意識沉入體內,開始了一天的修煉。
他的氣毒還未清除,不能動用內力。
但是可以搬運氣血,震蕩筋骨,凝煉刀意。
武無止境。
唐郁有著金輪法王的體悟,龍象般若功在第十層之前不會碰到瓶頸。
只要根基積累足夠,就能自然而然地提升。
即便氣毒一直不清除,他也能憑借龍象般若功踏入先天之境。
還有進步的空間,所以唐郁并不著急。
中午,景游端了兩碗面條出來,唐郁哧溜哧溜吃了一大碗,景游下的面條和春來不一樣。
味道更加清淡一些,但是臊子炒得入味兒,就著蒜瓣兒,一旦開吃,那是根本停不下來。
吃過午飯,唐郁在攤子前微瞇著眼睛,小憩一會兒。
穆良也料理完了一大波傷患,此刻癱在桌子上,一動都不想動。
趁著陰涼地兒,夏天的風陣陣吹過,非常舒服,沒一會兒,兩人發出陣陣輕微的鼾聲,此起彼伏。
景游笑著輕手輕腳地收拾好碗筷,也大大地打了個哈欠。
他洗漱了碗筷,返回到柜臺上趴下休息,幾息之后也睡著了。
唐郁隱隱感覺到一片陰影籠罩,但是他沒有睜開眼睛,有可能是烏云,有可能是路過的行人,心生好奇,一會兒就會走。
唐郁繼續在夢里遨游,那片陰影卻依然在面前晃動,擾得他眼前朦朦朧朧,明滅不定。
再也回不到那個美夢里去了,唐郁有些不耐,沒看到有人在睡覺嗎?
他正要睜開眼睛質問一番,一道清脆如黃鸝的聲音響起:
“安叔,他們好生奇怪,竟然當街睡覺。”
“日頭酷暑,墻根陰涼,寒暑之氣交加,會引得外邪入體的。”
一道溫潤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回應道:
“阿盈,這兩位年紀雖然和你差不多,但都已入武道之門,輕易不會被外邪侵擾。”
唐郁忍無可忍,你們不能去別處討論嗎?他正要睜開眼睛看看是誰這么沒有眼力見兒。
不料穆良已然先一步發作,他的怒氣猶如火山爆發,唐郁甚至已經感受到那磅礴的氣勢:
“你們特么…”
戛然而止。
過了一會兒,穆良語氣突然變得和藹可親,甚至有一些溫柔地繼續道:
“…吃午飯了嗎?”
咦?
這畫風不對勁兒。
唐郁微微眼睛睜開一條縫,正好看到一個妙齡少女和一個中年人站在兩人的攤子面前。
那少女身著一條青緞掐花外裳,鵝蛋臉,膚如凝脂,一雙大眼睛黑亮而有神,閃爍著某種引人的光芒。
她的嘴角微微含笑,巧笑嫣然,下巴微微仰起,露出白皙的天鵝頸部,驕傲地像個小天鵝。
穆良那小子,下巴微微張開,一雙眼睛已經直勾勾地看呆了。
唐郁估摸著,穆良連他們兩個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都已經想好了。
少女看著穆良一臉的癡漢樣子,臉上閃過一縷羞紅,微微嘟起嘴巴,更顯嬌憨媚態。
唐郁一看,這還了得?
果然穆良已經在無意識地發出一種嘿嘿的嗤笑,嘴角的口水眼看就要流下來了。
這精神攻擊,太可怕了!
唐郁噌的一下,直接從椅子上彈起來,一巴掌拍在穆良的臉上:
“醒醒,有客人到了!”
在唐郁精準地肌肉控制下,這一巴掌雖然疼痛,但是不會在臉上留下印子。
啪的一聲,穆良徹底被打醒,他摸著臉頰,就要對著唐郁破口大罵。
唐郁趕緊眼神一瞥攤子前的青衣少女。
穆良立刻神態一變,掛上一抹溫柔而開朗的笑容,正襟危坐在椅子上。
只是穆良以前的笑容太過于囂張跋扈,所以唐郁怎么看怎么別扭。
穆良文質彬彬地向攤前的兩人問道:
“不知兩位要看什么病?”
“在下醫術高超,保管藥到病除!”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