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傅兮鳳定定地看著江姝婳。
希望從她漂亮的臉蛋上看到答案。
都送一個多月了,也沒出來刷個存在感。
難道不是對江姝婳有意,只是閑得無聊想要送花玩?
其實,不只是傅兮鳳疑惑,江姝婳也覺得那送花的人是個神經病。
浪費花浪費錢,還無端給你增添煩惱。
她不想多說地回了句,“不知道。”
傅兮鳳蹙眉沉思。
江姝婳不在意,但她不能不關心啊。
她哥和婳婳正常都是相隔千里,一周飛來一次,也不能和朝夕相處比。
若不然,也不會有天天書信來往的情侶,被郵遞員近水樓臺先得月給搶走的了。
江姝婳不知傅兮鳳心里想得那么多,轉移話題問,“兮鳳,萌萌最近沒來過嗎?”
自從她生日宴會那天開始,于心一直住在邵家和柒柒玖玖同吃同住,就連幼兒園也轉到了她們所在的學校。
“沒有。”
傅兮鳳搖頭,提起于萌萌就一肚子氣。
之前是因為于萌萌無緣無故罵人,對她印象不好。
現在則是心疼于心。
每次看到于心眼巴巴地盯著門口,卻懂事地從來不問媽媽去哪兒了,她對于萌萌的不滿就更增一分。
說完覺得不解氣,還氣哼哼地加上一句,“就沒見過這么不負責任的媽!”
“也許是有什么事絆住了。”
江姝婳也擔心,但看她這么生氣,反而覺得好笑。
傅兮鳳還在吐嘈,“什么事能讓她丟下孩子……”
“……”
不知是她哪句話點醒了江姝婳。
她掏出手機撥出于萌萌的號碼。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熟悉的提示音,讓江姝婳臉上笑容消失,眉頭深深地皺起來。
如果只是因為工作上遇到麻煩,不至于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而且,為什么要關機?
江姝婳又給陸超打了一通電話,問他知不知道于萌萌在干什么。
“江小姐,我也不知道。”
聽到江姝婳問于萌萌的下落,陸超似乎很意外。
“你不是讓人監視她了嗎?”
“那個……之前爺已經讓我把人撤了。”
陸超的回答有些遲疑。
江姝婳垂眸凝眉,片刻后,沒再多問地說了句,“好,我知道了。”
就掛了電話。
她聽出來,陸超的語氣不太正常。
他在說謊。
傅斯年不可能無緣無故讓陸超把人撤了,尤其在于萌萌把于心放到邵家這種特殊行為之后。
心中存疑,江姝婳又撥出傅斯年的電話。
幾秒后,提示傅斯年的電話正在通話中,只能暫時掛斷。
“你早點睡吧,明天還得上班。”
收起手機,江姝婳對面前的傅兮鳳說。
她難得今天早回來一次,孩子們也都睡了。
明天還要見個熟人。
想到一直送花的那個神秘人,江姝婳總覺得明天不會那么太平……
上樓洗完澡,她接到了傅斯年打過來的電話。
“婳婳,聽陸超說,你問他于萌萌的事。”
電話接通,傅斯年直接切入主題。
他知道江姝婳最近很忙,每次打電話的時候都不會多說廢話。
只希望她能盡量多的休息。
江姝婳一手撩起剛吹干的發絲,聲音微疑,“他說你讓他把人撤了。”
“不是,是他們跟丟了。”
傅斯年沒有瞞著她的意思。
頓了下,低聲解釋,“于萌萌那天把于心送去邵家,我就覺得可疑。本來打算讓陸超他們加緊盯著,但出了白家的事,一時沒顧上安排,第二天就聽說于萌萌失蹤了。我已經讓人在找了,只是到現在還沒有線索。”
之前不告訴她,是不想讓她擔心。
但她問起,他也不會刻意隱瞞。
“她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梳妝臺前,江姝婳把吹風機放好之后,又拿出一片面膜撕開,敷到臉上。
最近心力交瘁,每天早出晚歸,她感覺自己臉色特別差。
果然,女人二十五歲之后,不能不注重保養。
傅斯年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響在寂靜的室內,低緩而磁性,有著安撫人心的魔力。
“別太擔心,她是一個成年人,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他沒有正面回答她。
于萌萌的失蹤太蹊蹺。
而且這么多天了,一點音訊都沒有。
很難不讓人往壞處想。
她有多在意自己那個女兒,誰都看得出來。
但,知道另外一件事的傅斯年,卻覺得于萌萌兇多吉少。
在把于心送來邵家的時候,她只怕是抱著必死的決心離開的。
到底是什么事,能這樣嚴重?
多半和前段時間于心肚子疼的事情有關系。
“嗯。”
沉默了片刻,江姝婳淡淡地應聲。
傅斯年轉移話題問,“婳婳,你困嗎?要不要視頻一會兒?”
“我在做面膜。”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還是不視頻了,你早點休息。”
-
次日,江姝婳起了個大早。
去兒童房給柒柒和玖玖蓋了踢掉的被子,出門坐上一早等在外面的白家車子。
“小姐,徐老讓我提醒您一聲,今天曲少也會去。讓您注意避開。”
車子剛起步,司機的提醒不約而至。
江姝婳彎唇淡淡一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和他只會是合作關系,不會有其它。”
本身最近關注她和白家的人就多。
早在半個月前,有人每天給她送花的事情就已經被曝光到了網上。
關于神秘的追求者,網上也有猜測。
很多人都在猜測是曲文野。
恰好半個多月前他剛和交往一周的一位流量小花分手,而這半個多月也沒有再交往過任何人。
這在萬花叢中過的曲少身上,是很稀奇的。
送花的時間和曲少的空窗期完全對得上。
而曲文野,也從來沒有正面回應過這些猜測。
今天,是江姝婳第二次和曲文野見面。
如果送花的人真的是他,江姝婳不信他會什么都不做。
司機的話已經帶到,見她不在意,也就沒有多說什么。
飯局正常進行,只是到尾聲的時候,曲文野提出想要和江姝婳出去走走。
“去吧,你們年輕人,有共同話題。”
曲父看兒子上道,立刻笑著拉住準備起身阻止的徐一鳴,“徐老哥,我們見面的時候不多。難得有機會坐在一起,多聊兩句。”
“小姐下午還要去參加一場拍賣會。”
徐一鳴皺眉,擔心地看著江姝婳。
曲父擺擺手,“這不是還不到下午嘛。再忙,也要吃飯是吧?阿野,你一會兒和江小姐說完話,負責把江小姐送去拍賣會,不許耽誤時間。”
他直接對著曲文野吩咐,絲毫不給徐一鳴和江姝婳等人拒絕的機會。
曲文野眼底有一抹冷意快速劃過,很快又恢復一貫的痞氣。
他長相出挑,再加上恰到好處的痞氣,確實很容易招女孩子喜歡。
可惜,江姝婳從小喜歡的就不是這個類型的。
不想徐一鳴太為難,也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和曲文野說清楚。
江姝婳答應和他一起出去。
兩人走出酒店,曲文野開車帶江姝婳來到一個公園。
“曲少,我有喜歡的人。”
看著幫自己打開車門,邀請自己下車的曲文野,江姝婳直接說道。
“所以呢?”
曲文野挑眉,故意裝作不懂她的意思。
江姝婳擰眉,“所以,希望曲少能停止送花的行為。這會讓我很困擾。”
“你認為給你送花的人是我?”
曲文野笑容玩味,干脆靠在車門上跟她說話。
江姝婳覺得這樣說話不舒服,從另外一邊打開車門下車,目光狐疑地看向曲文野,“不是你?”
“不是。”
曲文野否認。
見江姝婳擰緊眉頭,又笑著開口,“不過我知道是誰。這樣吧,你當我三天女朋友,我就告訴你。”
“沒興趣。”
江姝婳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再有一個小時,拍賣會就要開始了。麻煩曲少送我過去。”
“不急。”
曲文野絲毫不介意江姝婳的冷淡,反而挑起眉峰,吹一下手指,做出一個比槍的手勢,“連是誰在背后搞白家也不想知道嗎?”
“你知道?”
江姝婳目光犀利地看著他。
無論白家還是邵家,都一直沒查到是誰在背后搞鬼。
現在曲文野卻說他知道。
“當我三天女朋友,我就告訴你。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么,只要你陪我做戲,在外人面前扮演女朋友這個角色就好。”
曲文野帥氣地撥一下額前的劉海,沖她揚眉謔笑。
“不麻煩曲少了,我自己會查。”
江姝婳皮笑肉不笑地再次拒絕。
“隨你,我說的話隨時有效,最近我應該不會交往其他女朋友。”
曲文野聳聳肩,關上車門,自己繞過車頭坐回駕駛座。
江姝婳抿了抿唇,不讓自己的情緒外露。
曲文野似乎很篤定,他們查不到有用信息。
而事實也確實是這樣。
無論傅斯年還是顧川,始終都沒查到這次白家被輿論襲擊是誰的手筆。
白家已經拿出足夠證據,把那家夜總會徹底從白家產業鏈剝離出去,也證明了其早就和白家沒有關系。
之前在網上煽風點火,惡意詆毀白家聲譽的網民,也被法院判罰,并且公示。
事情解決得差不多。
但一個隱形的敵人藏身幕后,就像懸在頭上的一把刀,始終讓人不能安心。
-
接下來幾天,依舊每天有人給江姝婳送花。
從邵家換到白家,換著品種和類型,不同花店的送。
不僅江姝婳不知道是哪個神經病在送花。
連傅斯年,也沒查出來。
這天下午,她正坐在涼亭里想事情,傭人又抱著一束花上前,問她怎么處理。
“給我吧。”
江姝婳盯著傭人懷里的花看了幾秒,伸出手接過。
傭人雖然意外,但不敢多言,默默退出涼亭。
把花放在大理白玉桌面上,江姝婳扒開鮮花找到卡片看見上面的字跡時,心下暗忖,這字跡會不會是出自送花人之手。
看了幾遍,她又搖頭,覺得不可能。
扔下卡片,伸手去拿白玉桌上水杯時,一個不小心沒拿穩。
杯子從她手里脫落,滾到地上。
好在杯子質量好,咕嚕嚕滾出去,竟然沒有碎裂。
江姝婳連忙彎腰把杯子撿起來。
正要直起身,忽然意識到什么,用杯子在之前砸落的那塊地磚上敲了兩下。
她沒有聽錯,這塊地磚是空的!
江姝婳立刻從身上摸出一串鑰匙,用鑰匙把那塊地磚摳起來。
一個透明的自封袋展露在她面前,里面赫然是一枚銀色的,精致的u盤。
得來全不費工夫!
江姝婳大喜,把自封袋拿起來,又胡亂把巴掌大的地磚蓋回去。
做完這一切,她快步走去白家書房,打開自己最近常用的電腦。
她粗略看了一眼,這個u盤顯然是屬于白天意的。
內心有點失望,但聊勝于無。
里面是關于白天意生前做的一些不法勾當,以及生意往來。
從中不難看出,白天意背后有個神秘人。
不是白勝民。
甚至白天意可能都不知道那人是誰。
江姝婳想了想,把u盤里的所有內容拷貝了一份發給邵文宇。
又有選擇的挑出關于白家的部分記錄發給徐一鳴。
很快,她就接到邵文宇的電話,問她從哪兒得到的。
聽她說完,邵文宇安慰,“婳婳,這些還是有用的,我一會兒告訴顧川,讓他幫忙查。”
“謝謝表哥。”
江姝婳的道謝,換來邵文宇的不悅,“再跟我客氣,我就真的生氣了,到時你可哄不好我。”
“沒事,我要是哄不好,就幫你找個嫂子來哄。”
江姝婳不受威脅。
邵文宇立即妥協,“打住這個話題,哥哥我錯了還不行嗎?”
江姝婳偏不肯放過他,“你這么怕找女朋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真的找不到女朋友呢。”
“嗯,就是找不到。”
“我錄下來了,一會兒就告訴舅媽,讓她幫你擬名單,或者報個征婚啟示。”
-
第二天,江姝婳親自去視察白家有意買下的一塊地皮。
雖然網上的風波暫時解除,白氏這座大山卻壓在了她的肩膀上,不是隨意就可以丟棄的。
她像海綿一樣,瘋狂吸收關于公司的一切。
這次視察,是股東們給她的一個小考驗,三老沒有跟著一起過來。
但很不巧的,出了問題。
“你們想做什么?”
看著面前幾個拿著鋼管步步逼近的混混,江姝婳眉眼微沉,厲聲質問。
她身后跟著的兩個項目負責人也是臉色頓變,對視一眼后,其中一人試圖找機會撤退。
“你哪兒去?留下來跟哥幾個聊聊啊。”
幾個混混快步繞到那人身前,把手里的鋼管橫過去擋住退路。
“你們這是在犯法!”
被攔下的項目負責人沉下臉色,怒瞪著面前十幾個混混。
“我們敢來,就是不怕。你們猜一下,我們今天就算把你們弄死在這兒,用不用償命?”
為首的黃毛吊兒郎當的用鋼管在掌心輕敲。
項目負責人臉色越發難看。
這些個混混他知道。
早早輟學混跡社會。
仗著家里的關系,犯了案子也就是蹲幾天監獄的事。
一個個橫行無忌,在這一片是土霸王,沒人敢招惹。
“我勸你們老實點。我們也不圖別的,給哥幾個點錢花花,今天這事就算完了。不然平白把命丟在這里,不劃算。”
見他不說話,那黃毛更加囂張。
江姝婳眉眼疏冷,嗓音浸著涼意,“你們哪兒來的自信,犯法不用負刑事責任?”
“上回我把一個老頭兒腦袋打破了,進醫院縫了十幾針,進去半個月就出來了。”
“還有我,上次把一個小孩丟水里差點淹死,我拿出精神病證明,待了一個星期就出來了。”
“局子里面還有飯吃,去就去唄,反正他們也不敢拿我們怎么樣。”
……
一群混混得意洋洋的炫耀著自己過去的光輝歷史。
越聽,江姝婳目光越是寒涼。
“那你們怕是不知道,這次你們惹錯了人。”
突然,一道低冷的聲音自他們身后響起。
所有人同時朝聲音來源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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