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希望自己給出的愛,能讓江姝婳覺得放松,覺得幸福。
而不是把這份愛當做沉重的負擔。
相信徐一鳴他們,也是同樣的想法。
可是江姝婳沒想到,他會這樣安慰自己。
心臟因為他的一番告白砰砰直跳。
傅斯年的愛,一直都是在行動里,在平時相處的點點滴滴里。
很少這樣直白地說出來,只有之前他親密的時候,他說過。
像此刻這般說得淡然如水,無法不讓她觸動。
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心底有著喜悅的情緒在涌動。
她可以肯定。
傅斯年對她的感情,對她而言不是負擔,也并不沉重。
她對他的愛,其實從未消失過。
哪怕在她最想忘記他,不再愛他的那些年月,她以為的放下,都只是自欺欺人。
見她沉默,男人握著她手的力度又重了一分。
江姝婳輕舔唇角,不太自然地說,“說白家,你提自己做什么。”
傅斯年低笑,“不好意思了?”
“沒有。”
她為什么要不好意思。
又不是十幾歲的青澀少女。
“那就好。”
男人的氣息又近了一分,噴灑在她耳窩處,“以后要習慣我。”
-
邵家,邵母正在張羅晚飯。
看到傅斯年和江姝婳等人回來很高興,讓他們先坐著說會兒話,晚飯馬上就好。
應了一聲,江姝婳陪兩個孩子。
剛過了幾分鐘,江凱就喊江姝婳,“婳婳,我們出去一下,我有話想要跟你說。”
江姝婳不知道他要說什么。
但很少見他這樣鄭重地說一件事。
于是把手里正在給兩小只剝的橘子遞給傅斯年,叮囑一句,“讓她們少吃點,不然一會兒吃飯該吃不下了。”
這才站起身看著江凱,語氣自然地說,“我們去院子里說吧。”
江凱點頭,和她并肩走了出去。
剛到院子里站定,江凱回頭看向江姝婳,雙眸一如既往地溫和,“婳婳,你不答應改姓白,是因為我嗎?”
沒想到他是要問這個。
江姝婳愣了一下,很快笑開,“也不完全是,這個名字用了快三十年了,忽然改姓,總覺得怪怪的。”
“只是身份證上的名字改變。我們依舊叫你婳婳,這并不會有影響。”
江凱卻沒笑,反而表情認真地分析。
發現江凱是認真的,江姝婳臉上的笑意逐漸凝結,“哥,你為什么一定要我改姓?”
“因為對你來說,這樣更好。”
江凱知道江姝婳不高興了,但有些話別人不好說,他卻必須要說。
“你回白家,只是早晚問題。作為白家唯一的繼承人,你姓白,顯然比姓江更能讓人信服。尤其老一輩對這些很看重。”
今天那三個老人是真心想要讓江姝婳回歸白家。
江姝婳是否改姓,都不影響他們效忠。
但其他人,未必有這三人這樣的心胸。
一個不姓白的白家繼承人,想要被所有白家人接受,是很不容易的。
江姝婳輕抿唇角,再開口,嗓音裹挾著隱忍情緒,“哥,你只考慮這樣對我好,怎么就沒想過我是不是愿意?”
話落,她抬頭,直視江凱的眼睛。
眼底淚光盈動,卻倔強地不肯讓它落下來。
江凱似乎沒料到,她會這樣問。
可他最見不得的婳婳難過。
她要掉不掉的眼淚看在他眼里,心臟都在疼。
無奈地喚她名字,“婳婳。”
江姝婳偏過頭去,用手背抹去眼睛里逐漸蓄滿的眼淚。
她才不要哭。
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
這一點,十歲以后她就知道了。
“她不想改,就不改。”
一道低啞的嗓音從身后傳來。
兄妹倆同時回頭看去,就見傅斯年大步從后面走過來。
走到江姝婳身后,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神色堅定,“如果只是姓白,就能得到那些人的認可,這個世界上姓白的大有人在。無論婳婳是否要回白家,我都支持。那些人要拿她姓什么說事,我也能堵住他們的嘴!”
人活一世,無非利益二字。
那些人想要一個白家掌權人,無非是想要有人能夠帶給他們利益。
如果江姝婳能引領整個白家走上康莊大道,能讓白家繼續百年世家的榮光。
相信她就是帶著整個白家改姓,把白家變成江家,也不會有人反對。
江凱嘴唇動了動,最終一個字都沒說。
傅斯年強大的自信感染了他,讓他再也說不出讓江姝婳改姓的話。
江姝婳偏頭看向身邊的傅斯年。
男人修長挺拔,氣質冷冽。
即使還沒有恢復到以往的體型,卻依舊給人一種屹立不倒的踏實感。
仿佛只要他在,就沒有任何事情解決不了。
“你們自己心里有數就好,我只是提個建議。”
緩一口氣,江凱語氣溫和。
“哥。”
江姝婳還想解釋,被傅斯年阻止。
兩個男人目光對視。
片刻后,江凱先收回視線,對江姝婳說,“婳婳,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過,什么時候你想改姓了再改。”
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更希望她不改姓。
雖然婳婳的身份已變,但在江凱心里,她一天叫這個名字,就還是他最親的妹妹。
若是改了姓,他還真的會不習慣。
“好。”
江姝婳輕輕點頭。
不管這個姓曾經帶給她多少痛苦和傷害,都抵不過江凱這個哥哥對她的好。
-
得知江姝婳回來帝都,于萌萌帶著于心上門拜訪。
幾天沒見,她整個人憔悴了很多。
眼窩凹陷,皮膚暗淡。
除了整個人瘦了一圈之外,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嫁給楊彬時的狀態。
儼然就是一個被生活摧殘,隨時都會被壓垮的模樣。
江姝婳滿臉震驚,“你怎么憔悴成這樣?是最近又發生什么了嗎?”
“我沒事,就是前幾天心心鬧肚子,沒休息好。現在她沒事了,我養幾天就過來了。”
于萌萌勉強笑笑,打量江姝婳,“別說我了,你自己怎么也瘦了這么多?”
“我是減肥。”
江姝婳笑。
于萌萌沒好氣地拍她一下,“減什么減?再瘦就成排骨精了。”
不過江姝婳和她不同。
雖然江姝婳也瘦了許多,但整個人氣色看起來很好,跟她完全不一樣。
兩人正說話,傅斯年從外面進來。
看到于萌萌和乖巧站在她腿邊聽她和江姝婳說話的于心,狹長的眸子瞇了瞇。
于萌萌放在腿上的手指瞬間收緊,下意識低頭躲避他過于犀利的視線。
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所有的想法和心思都被傅斯年看透了。
“媽媽。”
于心被她抱得不舒服,低低喊了一聲。
“怎么了?”
于萌萌低頭,緊張地把手貼在她腹部,“又肚子痛了嗎?”
“沒有,我想去找柒柒姐姐和玖玖姐姐玩。”
于心抓住于萌萌的手,朝她露出一抹靦腆的笑。
“去吧,姐姐們在院子里玩滑梯。”
開口的,是傅斯年。
于萌萌眸光閃了閃,看向江姝婳,“我送心心過去。”
“好,你去吧。”
江姝婳點頭。
等她牽著于心離開,傅斯年走過來坐在江姝婳旁邊,“你們剛才在聊什么?”
“就是看她憔悴的厲害,隨便問了一句。”
江姝婳無奈地看著他,“你不要故意嚇她,當年她父母合謀陷害我傷害溫阿姨的事情,她沒有直接參與。只是后來知道以后存了點私心,沒告訴我們。”
于萌萌固然有錯,但她不想一直記著那些。
江姝婳始終無法忘記,那些年在她被惡意包裹,抑郁自殺的時候,身邊始終有一個人小太陽一樣的少女陪伴著自己。
如果不是于萌萌,她可能早就已經死了。
所以,她始終無法怨恨于萌萌。
只是再不能如以前那樣毫無保留地相信罷了。
“她自己怕我,關我什么事?”
傅斯年不滿地湊過去,在她嘴角咬了一口。
他可沒對于萌萌做過什么。
是她自己心虛,不敢面對自己,這也要算在他頭上?
江姝婳緊張地看一眼門口,見沒人過來才嗔他一眼,“這里是舅舅家,你別太過分。”
“意思是在我們自己家,我就可以隨便怎么樣了,對嗎?”
傅斯年纏上來,故意在她嘴角輕吻。
怕他越來越過分,江姝婳一把推開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匆匆留下一句,“我去看看孩子們。”
說完就落荒而逃。
身后,男人低低地笑出聲,惹得她臉頰一陣發燙,走得更快了……
于萌萌在邵家留了一天。
本來午飯前就打算離開,但柒柒和玖玖舍不得于心這個小妹妹,就撒嬌讓她們在邵家吃了飯,又一起玩了幾個小時,才放人離開。
婉拒了邵文宇送她的好意,她出門用滴滴打了個車。
剛從邵家出來,正在門口等車的時候,收到了一條信息。
點開看了一眼,她臉色發白地朝四周看了一眼。
可惜,什么都沒看到。
邵家所在的別墅區并不擁擠,每一棟別墅中間都有大片空地。
此時,周圍空無一人。
看了一圈什么都沒發現,于萌萌才再次低頭看向手機上的信息。
【有沒有拿到東西?】
簡單幾個字,卻仿佛組成了一條鎖魂鏈,要將她的魂魄鎖走。
她的身體不自覺地輕顫起來,臉色越發難看。
“媽媽,你冷嗎?”
感覺到媽媽牽著自己的手在顫抖,于心抬頭朝她看過來。
“媽媽不冷。”
于萌萌低頭,勉強沖女兒笑笑。
她真的很懂事。
勉強鎮定下來,于萌萌給手機對面的人回了消息過去,【沒有,她身邊一直有人,我沒找到機會。】
【你最好不要耍花樣。否則,你知道后果的。】
那人消息回過來的時候,恰好她在滴滴上打的車到了。
帶著于心坐上車,她才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信息,像要把每一個字都刻進心里。
許久,她苦笑一聲,虛脫般地靠在座椅里。
這算是報應嗎?
當初,她因為自己的一點私心,險些害死了江姝婳和她肚子里的兩個孩子。
現在,又讓她面臨這樣的抉擇。
“媽媽,我肚子好痛!”
就在她滿臉彷徨的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于心喊痛的聲音。
她連忙低頭看去,卻見于心身體蜷縮成一團,疼得臉色發白。
“師傅,去醫院!”
于萌萌連忙喊司機改道去醫院。
自己則熟練地把于萌萌抱進懷里,顫著手去給她揉肚子。
司機答應一聲,連忙轉動方向盤掉頭。
還沒到醫院,于心就暈了過去。
和之前幾次一樣。
無論抽血還是做CT,都查不出病因。
醫生找到于萌萌,神情嚴肅地開口,“你女兒各項檢查都沒有任何問題。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系國際專家再會診……”
于萌萌偏頭看一眼病床上臉色發白的于心。
汗濕的劉海貼在頭皮上,看起來格外可憐。
她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垂下眸子搖頭,“謝謝醫生,我想再等等。”
她已經換了不止一家醫院。
和那個人說的一樣,沒有任何設備和手段能查到于心身上的問題。
“我還是希望你能慎重對待。小孩子如果有什么沒查出來的隱形病癥,最好能盡快查出來加以醫治。”
醫生皺眉,語氣凝重。
于萌萌苦笑,“可能只是吃壞了肚子吧。我女兒從小身體不太好,之前在其他醫院檢查過,也是說沒事。要不了多久,她就能醒。”
“你心里有數就好,有事去辦公室找我。”
醫生直覺不是這樣。
但家屬都這樣說了,他多勸無意,搖搖頭出了病房。
“媽媽……”
醫生離開沒多久,于心果然醒了過來。
見于萌萌在抹眼淚,她連忙出聲安慰,“我肚子已經不痛了,媽媽不要哭。”
“沒事了,我們回家。”
于萌萌眼淚掉的更急。
她彎腰把于心抱進懷里,盡情宣泄內心的仿徨無助。
-
邵家,傅斯年接到陸超打來的電話時,正在看著柒柒和玖玖堆城堡。
把在旁邊看手機的傅兮鳳叫過來,他才出去接電話。
“爺,剛才有人跟我匯報,說于萌萌帶于心到醫院去做檢查。于心好像是肚子疼,疼得昏厥了過去。但醫生沒有檢查出什么異常,于萌萌的反應也很奇怪。”
“怎么奇怪?”
傅斯年抬手扶著面前的欄桿,語氣漫不經心地問。
陸超就從于萌萌帶于心去就醫,說到醫生勸她換個醫院診治時她的表現說了一遍。
聯想到白天于萌萌過來這邊時的異常,傅斯年覺得奇怪。
想了想問,“她最近有沒有接觸什么可疑的人?”
“沒有,不過經常會有人給她發信息。每次她看到信息,臉色都會變得很難看。”
“你沒讓人監控她的手機?”
“有嘗試過,不過她的手機上有一道防火墻。不難破,但是一旦觸碰,一定會被對方發現。”
狹長的眸子微瞇,傅斯年看著腳下亮如白晝的邵家客廳,眼底流露出一抹深思。
越是破不開,就越說明手機里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修長的手指在欄桿上一扣,陡然收緊。
再開口時,低沉的嗓音變得寒涼,眸底也是一片厲色,“盯緊了,一旦發現她有什么異常舉動,第一時間告訴我。”
他知道關于她的一個秘密。
如果于萌萌還打算再做什么傷害江姝婳的事,他絕不會手軟。
有些人,背叛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是。”
明白傅斯年的意思,陸超正色答應。
頓了片刻,又說起另外一件事,“白天意生前經常去的一家會所涉嫌灰色交易,他好像是半個幕后老板。”
“有沒有證據?”
傅斯年想了想,轉身回到自己在邵家住的客房。
關上房門,才繼續追問。
“有,白天意有一個賬本,在一個叫阿天的人手上。但那人在白天意死后就失蹤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繼續找,一定要把人找出來。”
傅斯年瞇起眼睛,嗓音沉厲。
白勝民和白天意父子的后臺靠山一定要找出來。
否則,就像懸在江姝婳頭上的一把刀,隨時都有可能斬落下來。
陸超答應下來,看他沒有其他吩咐,才掛了電話。
掛斷通話,傅斯年仔細梳理目前手里掌握的所有證據。
到最后,也沒能想出來可能和白天意有勾結的人是誰。
不過現在該著急的人不是他。
現在白天意沒了,那人的生意想要繼續下去,必然還要物色新的人選。
有狠勁,無底限,出現在上流圈子又不會特別突兀的。
這樣的人,可不怎么好找。
唇邊劃過一抹冷嘲的弧度,傅斯年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點燃,緩緩抽了一口。
明滅不定的淺淺火光中,他俊美的五官也變得若隱若現。
不怕對方有動作,就怕對方什么都不做。
動的越多,破綻就越多。
門外響起敲門聲,他起身開門,見外面是端著水果的江姝婳,挑眉問,“稿子寫完了?”
“存了一部分。”
江姝婳端著水果進來,“剛才我去兒童房,兮鳳說你接了個電話,表情不太好,我過來看看。”
“她眼睛倒是管用。”
傅斯年輕嘖一聲。
他是在外面接的電話,傅兮鳳知道他表情不好,顯然一心二用,在陪兩小只的時候,還分心關注了他這邊。
“兮鳳也是關心你。”
聽出他語氣里的嫌棄,江姝婳幫著傅兮鳳說了句話。
“明天我們去景山吧。”
不想浪費難得和江姝婳獨處的機會說別人的事,傅斯年轉移話題。
景山別墅,就是他那棟別墅所在的別墅區。
“怎么忽然要去景山?”
江姝婳疑惑問。
她覺得住在哪里都一樣。
邵家人關系不錯,平時如非必要,一般不會互相打擾,相處起來很舒服。
“在景山,我可以抱著你睡。在這里,每天只能看,連親一下都不行。”
傅斯年湊過來抱住她,下頜放在她肩膀上,把她整個人攏進懷里。
說話時,語氣還有著說不出的委屈。
莫名讓江姝婳想到去顧家時看到的那條大金毛。
“你現在晚上不需要人照顧。”
沒忍住彎唇笑了一聲,她伸手想要把落在肩窩的腦袋推開。
男人的頭發刺的她有點癢。
傅斯年卻牢牢抱住不肯松開,氣息落在她耳邊,“我已經習慣了每天抱著你睡。這兩天在邵家,我都沒睡好。”
在邵家,非但不能和她睡同一個房間。
就連他睡的客房,都被邵文宇故意安排在距離江姝婳最遠的一間,還美其名曰他們現在還沒確定關系,要避嫌。
江姝婳耳根發燙,“那你要學著改掉這個習慣了。”
沒有誰離不開誰。
想到和他一個房間,每天晚上都會被撩的上不去下不來,江姝婳就忍不住的抗拒。
“改不掉。”
傅斯年不滿的在她唇角輕咬一口,“而且我現在身體還沒恢復,休息不好會影響恢復速度,你忍心嗎?”
江姝婳眸子閃了閃,顯然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傅斯年看有戲,再接再厲,“我只能在帝都待兩天就要回宜城了。這兩天要盡量養好身體,不然到時候不能適應高強度的工作。”
“這么快?”
沒想到他這么快就要走,江姝婳愣了一下。
“我太久沒去公司,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而且傅清陽在公司時候拉攏的那些小股東也需要解決。”
想到最近一部分人的小動作,傅斯年狹長的眸子瞇了瞇。
大概是猜到早晚會被清算,有些人干脆就想要搏一把。
既然他們不想好過,他不介意給他們一個痛快。
也知道公司的事情迫在眉睫,江姝婳就沒再攔著,“那我晚一點和舅媽說一聲,明天我們去景山。”
她同意去景山別墅,自然不是方便傅斯年占自己便宜。
只是想到接下來又要分離,好長一段時間可能都見不到他。
她的心里,竟難得的生出了幾分不舍。
當她意識到自己產生這種情緒的時候,她心里沒有一絲抵觸,反而有種難言的幸福感。
傅斯年滿意的在她唇上重重落下一吻。
江姝婳嗔他一眼,拍開他作怪的手。
“婳婳。”
傅斯年目光深幽炙熱,“等去了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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