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間,她真的有在想:或許她不該回來。
不回來就不會再遇見傅云熙,也不會再一次地深愛上他,重新走這個輪回。
可是不回來也意味著她將永遠都失去得知第一個孩子性別的事,失去與小風相認的機會,甚至會失去擁有小初晗的機會。
那么她即使在外國生活,也是沒有靈魂的。
所以這句話只能算是一時感慨,也是故意說給傅云熙聽的。
沉滯的空間里只剩兩人的呼吸聲,熾熱而灼烈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半晌才聽見他緩緩地說:“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
她心頭一跳,剛想要追問這句話的意思,可身后卻傳來敲門聲,刻板的聲音在外警告:“探詢時間到。”
還有話沒有問出口,來時路上想表達的意思沒表達,半小時卻到了。
而傅云熙似乎也沒有再說話的欲望,轉過身徑直走到了最初的角落里坐下,如她來時看見的一團黑影般縮在那處。
門上又敲了下,“時間到了。”
緊隨著是秦政的一聲低喚:“嫂子!”
她只得回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車子一駛離警局秦政就急切地詢問:“哥與你說什么了沒?”
黎秋答:“什么也沒說。”
秦政怔了怔,“不是啊,你進去半個多點的,不可能一句話都沒跟你說吧。”
“他說我不知好歹。”
一句話把秦政的疑問全給堵住了,迅速瞥了眼黎秋的神色,暗想不會是兩人一見面就吵,直接吵了半個多小時吧。
那他好不容易爭取來的見面機會真的就浪費了。
但也不能多說什么,只得一路沉默將人送到別墅門口,“嫂子,幫我把尖子叫出來吧。”
此時天邊白光乍現,已經天亮了。
黎秋推開車門剛雙腳下地,別墅的大門就開了,傅云穎和何尖一同走出來,幾步就來到跟前。傅云穎一把抓住她的手詢問:“有見著云熙了嗎?”
黎秋點了點頭。
“他怎么樣?在里面有沒有受罪,精神還好嗎,還能與你對話嗎?”
秦政聞言先苦笑起來:“姐,目前哥只是接受調查,還沒到判刑入獄的程度,那里邊沒你想象得環境差。”
但傅云穎并不聽,“你少來忽悠我,被剝奪人身自由與監禁有什么區別。我聽說過那里邊是誰進去都得剝一層皮,當然那些都是罪犯也罪有應得,可云熙是無辜的,他不該受這種罪。”
何尖干咳了兩聲,用肩膀頂了頂她示意看黎秋的神色。
傅云穎這才領會過來自己一番話有隱射黎秋的意思,但這并非她的本意,是一時忘了曾經黎秋進過監獄。
不過黎秋臉上表情并沒有起變化,只揉了揉眉心讓疲累散去些,然后道:“就我所見,他暫時還是身強體壯,并且威風凜凜的,完全不受那地方困頓。”都還能懟人發脾氣呢,哪里有傅云穎想得那般悲慘。
傅云穎嘆氣,“哎,這小子習慣了一個人將所有責任扛肩上,也是奶奶當初在叔叔出意外后偏執地給他灌輸這理念的緣故。”
黎秋怔了下,所以傅云熙會有今天這般性格完全是因為傅奶奶,而不是他天生如此。